第78章 愛之幻想(8)(2 / 2)

甄愛詫異地挑了眉:「真的?剩下的,嗯,沙漏有兩截,是2;干枯的鳶尾花3個花瓣;地球儀用的4色定理;紅酒……」

他把藍莓遞到她嘴邊:「目測有5毫升。」

甄愛張嘴一咬,牙尖輕輕蹭過他的手指:「接下來會不會有6,7,8,9?」

言溯沒回答,他垂眸看一眼抽屜里的琵琶和鸚鵡螺,悄悄把抽屜關上。

ai,不會的,最後一個是數字7。一切,他已明白。

荷蘭畫家烏馬提斯·奈尤畫過一幅虛空派靜物畫,沒有名字,大家習慣叫它:琵琶與鸚鵡螺。畫里不僅有琵琶和鸚鵡螺,還出現過沙漏,地球儀,紅酒,蠟燭,干枯花草,骷髏……

虛空派靜物畫的有趣之處在於每個物體都有特定的含義,大都代表時光飛逝,生命虛空,死亡降臨。

言溯收到的琵琶,意思是:英年早逝。背後刻了一個小加號,那不是符號,而是中國古時的記數方法,數字7。他早料到自己是神秘人的目標。看到蘇琪提供的照片里的沙漏和地球儀時,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至於甄愛的鸚鵡螺,代表著稀有的完美和永恆。

7是宗教里天人合一的完美,十字架是獻祭儀式。之前死去的5位死者,全是祭品。言溯就是這個案子里第7個祭品。

殺了他,神秘人會迎接回他心中代表完美和永恆的鸚鵡螺。

一切都是為了得到甄愛,得到他心中的完美和永恆。

將死的第6個人是誰?

言溯垂下眼眸,預感大戰即將到來,可不管如何,他將保護她,絕不松手。

甄愛安心吃著櫻桃,想起歐文的話,不知言溯有沒有察覺有人在監視他。

「s.a.,萊斯他們在懷疑你。」她摟住他的脖子,埋頭在他的脖頸,「你會不會覺得冤枉難過?」

「不會。」他稍稍怔愣,笑她突如其來的孩子氣,「ai,我沒事。且萊斯警官的懷疑是必須且正當的。做他們這一行,不能感情用事。在其他人相信我時,他依據客觀的線索懷疑我,我認為這是嚴謹與正直。」

甄愛不說話,真沒見過他這樣的男人。別人都懷疑他是性變態連環殺手虐待狂了,他還感到欣慰。笨蛋!她不擔心他因此被抓,卻擔心他的名聲和心情。不過現在看來,她真是杞人憂天,他那么豁達,哪兒會在乎?

言溯想起正事,問:「今天要工作到什么時候?」看一眼桌上的鬧鍾,「現在凌晨4點,下次見到你不會是明天凌晨吧?」

甄愛搖頭:「不知道。有事么?」

「想和你一起吃晚餐。」他的聲音溫柔下來,讓她耳畔發熱。最近彼此總是各種事情,很久沒有一起好好吃頓晚餐了。

她點點頭:「嗯,好。」

言溯看她一眼,小小紅紅的櫻桃貼在她唇上,無法描述的旖旎。他圈緊她,微微一笑,生活本該如此。不必患得患失,珍惜現在就好。

不帶任何前奏,他突然就問:「ai,你想和我做愛嗎?」

甄愛一梗,一顆大大的櫻桃直接咽了下去。

這話題轉換得也太……她扭頭,驚訝地看他。

言溯剛才說的英文,不是曖昧的make love做愛,不是普通的have sex睡,不是平常的do做,不是口語的hook搞,不是粗鄙的fuck操,也不是下流的take干,而是用了非常學術的intercourse性交往。真是符合他的風格。

他的手放在她腿上,大拇指輕輕摩挲,提醒:「ai,你反應的間隙,光都從我們這里跑出太陽系了。」

甄愛把小玻璃碗放下,挪開目光:「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言溯很誠懇:「我們彼此的精神已高度結合,為什么肉體不緊密地結合,跟上精神的節奏?」他臉不紅心不跳,十分庄嚴肅穆,搞得像甄愛不和他肉體結合就不專業不學術。

甄愛眨巴眨巴眼睛,居然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她又反應幾秒,才打消了差點兒迷迷糊糊洗洗干凈了爬他床上躺倒的心情。

她低頭揪著手指:「要不要都還好吧。我不知道啊。」

「我以前也對性行為持疏離的態度,但我最近認真研究過,科學表明,適度的性行為可以改善心情,促進身體健康,還能調整狀態,提高人的反應速度。」他補充,「這些,你挺需要的。」

甄愛灰臉:「你這種犧牲自己為我服務的精神真偉大。」

「這不是我的重點。重點是既然性行為能帶來這么多福利,我們為什么不開心地享受?」

甄愛:「……」禁欲的邏輯學家先生,你說這句話,真的合適么?

他或許為了表達普天同慶的意思,腦子也不知怎么轉的,來了句不合語法的enjoy happily。不僅enjoy,還要happily。

「s.a.,你的詞語表達有誤,enjoy就有happy的意思。你重復了。」

言溯愣愣,竟然被她揪錯了。可他腦子轉得極快:「是兩個人,當然要雙重的快樂。」

這人真是……

甄愛想逗他,抿唇笑:「但我覺得吧,我們應該超脫平凡的欲望。我並不在乎肉體的享受和歡愉,和你精神交流,我認為已經足夠歡樂和震撼。」

言溯聽她說完,愣了幾秒,半晌「哦」一聲,再過幾秒,大徹大悟般點點頭,臉色干凈得像被超度了似的。他摟住她,緊緊的:「ai,我尊重你的想法。p.s.我太喜歡你。」

這個擁抱發自內心,這句話無關情欲。

甄愛再度被震撼,可震撼後是長久的發懵。

她就隨口一說,他真鎩羽而歸了?

這下她弄清楚了。他愛她的心遠勝過愛她的身體,她剛才疑似提出了精神戀愛的模式,而他竟欣然接受。

他該不會真和她談一輩子的精神戀愛,以後再不會動想要碰她的心思了吧?

這種感動又懊惱的無力感是怎么回事?她也不能自己主動撲上去啊!

甄愛軟軟靠在他懷里,憂傷地閉上眼睛。

甄愛窩在言溯的床上和懷抱里,安安穩穩睡了三個小時。早晨和他一起醒來,如願以償一起吃早餐。

他煎雞蛋,她烤面包,他做三明治,她熱牛奶。

早餐在溫柔的氣氛中度過,彼此互給一個早安吻後,甄愛出門。

言溯送她到門口,marie正在用言溯的簽章收快遞,快遞員往房子里搬東西,十幾個巨大的長方盒子。

甄愛奇怪:「什么啊?」

言溯面不改色:「三樓的房間要換書架。」

甄愛並沒多想,又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出門去了。

出了城堡走下小山坡,甄愛坐上歐文的車,從包里拿出裝著三明治和水果的保鮮盒給他。歐文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和往常的靦腆謹慎不同,這次他邊開車邊吃了起來,是真的餓了。

甄愛小聲:「歐文,我今天晚上六點再回來。這期間,我不會亂跑了真的。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我保證中途不會出來。」

「嗯,我知道。」他回答得簡短,但明顯不會聽她的話。

可快到目的地時,歐文接到一個電話,聽他回答的內容大概是上面有事找他,而他堅持說要有至少兩位特工過來接替,才會離開。

甄愛聽著,皺了眉,不知道是不是誤解,歐文這些天看上去比以往緊張了很多。

但她沒問,留歐文在原地等交接班,自己先去實驗室了。

下午1點,言溯基本把三樓的房間布置好,清一色的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