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溯愛(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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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在不知疲倦地旋轉,他明明沒有一絲力氣,腦子卻偶爾清醒,想,妮爾的身份應該暴露了。

好在庫珀組長相信他,配合他演戲。

妮爾「幫助」言溯從警局逃離之前,庫珀和里德對她說:「我們猜到言溯要逃,正好!偷偷在他身上放監聽和追蹤設備,等他找到甄愛,犯罪證據就有了。」

妮爾不知道自己被設計,當然應允。

駕車逃亡去楓樹街是言溯臨時想的。在車上說出甄愛藏在楓樹街這句話時,言溯短暫地關閉了監聽設備。可妮爾不知道,以為設備另一端的特工聽到了。即使她給伯特通風報信,所有人也會一起成為懷疑對象。可其實,只有她一個人。

現在,她一定被逮捕了。

這么想著,他安心了些,思緒又渙散了。神經異常地興奮活躍,時不時,他感覺到甄愛在親吻他,她的舌頭很軟,在舔他的耳朵,舔他的脖子,很癢,癢得直鑽心窩。

可睜開眼睛,他的甄愛卻像西洋鏡里的煙霧美人,裊娜地一閃,不見了。

視線漸漸清晰,伯特的臉冷寂而肅然:「她在哪里?」

言溯重重喘了一口氣,不回答。

伯特冷眼看著他蒼白的臉,譏諷:「看見你的性幻想了?」

言溯汗意涔涔,還是不答。

「很難受吧?哼,她不是你該碰的女人,當然,」他不無鄙夷,「她也不是你能保護得了的女人。你願意為她死,那就慢慢地死吧。」

伯特看一眼身邊的人,有人上前,冰冷的針管猛地扎進言溯的血脈。

言溯手臂上的肌肉狠狠緊綳,人被綁在十字架上,雙手握成拳,一動不動。活塞一點一點推到底,他始終低著頭,烏黑的碎發下,臉色白得嚇人。

伯特冷冷看著,轉身走了。

言溯墜入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又看見甄愛了。這次,她歪著頭,眼波如水,美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他呼吸急促,嗓子干得冒煙,她終於走過來,冰冰涼涼的,抱住他,蛇一樣纏住他的身體,他和她糾纏成一團,可不能止渴,身體和心里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啃噬,癢得讓人發瘋,卻找不到痛點。

他的骨頭似乎都緊縮成一團,惡心得切骨剝皮。他全身冷汗直冒,發抖得連牙齒都在打顫,在掙扎,不出幾刻,整個人都虛脫了。

席拉在不遠處守著,見那一貫清俊挺拔的男人此刻烏發盡濕,薄衣汗淋淋貼在身上,像從水里撈出來的,身體不停的痙攣,她有些擔憂,自言自語:「是不是注射太多了,他不會死吧?」

安珀淡淡挑眉:「他衣服都濕了,這么看起來,身材真是不錯。」言溯來這里後不久,短短幾句話,她已經看出這個男人對甄愛的深情,固執的,倔強的,隱忍的,沉默的。

而她,恨死了甄愛。

席拉聽言,打量言溯一眼,十字架上的男人,手臂舒展修長,腰身精窄緊瘦,長腿筆直……濕潤碎發下,五官精致,垂著頭,最先看得到挺拔而白皙的鼻梁。

席拉莫名耳熱心跳。

安珀瞥她一眼,忽的笑了:「他現在是囚犯,過會兒他們把他解下來送回房間時,你在他的水里放點東西就行了?」

席拉不做聲。

安珀聳肩:「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你不要,過會兒我自己上,到時你別去打擾我們。」

席拉冷眼瞪她:「他是我的,你還沒資格碰。」

(二十四小時前,妮爾等三人剛結束對言溯的審訊。)

小型會議室里,律師們七嘴八舌爭論著自救方案。言溯恍若未聞,坐在落地窗邊望著夏末秋初的街道。

里德推門進來,去言溯身旁坐下:

「之前你說妮爾給我們講的『天使與魔鬼』的說法,你也聽蘇琪說過,我並不太相信。但剛才的審訊過程中,妮爾確實有異樣。……可s.a.,她是我多年的伙伴。是她帶我進fbi,她就像我的導師。」

言溯望著窗外的公交車,對他的情感糾結漠不關心:「她有好幾個問題。首先,她問我傳送帶開關上怎么有我的指紋,我說我試圖關掉傳送帶,她反問『你救一個想殺你的人?』」

里德點頭:「我注意到了,當時她的表情質疑又輕蔑。可正直的特工不會對任何人見死不救。」

他其實佩服言溯,這家伙一開始不過是奇怪為什么甄愛每次換身份都能被找到,才開始注意每一個和甄愛接觸過的特工,包括楓樹街銀行案中親自到場的妮爾。

要不是為了確定,言溯根本不會接受他們的審問,更不會回答那一串隱私問題。

而他的悉心設計,有了成果。

「第二,我總結你們對我的各項懷疑和指證後,三位特工啞口無言。洛佩茲很尷尬,就連萊斯也不自在,但和我合作多次關系很好的妮爾特工沒有半點不自然,甚至眼神都沒回避。」

里德:「對,這不是有情感的人的正常反應。」

「第三,她設計的那串測謊問題,問神秘人放炸彈是否為了泄憤。這個問題非常私人和主觀。作為題目設計者,她至始至終沒問我,是否認為甄愛還活著。因為,她很確定,甄愛沒有危險。」

「最後,她私下和我交流時,安慰我說:『別擔心,甄愛會沒事的。』」

里德垂下眼簾,無力地接話:「不論任何時候,警察都只能說『我們會盡力』,而不能說『我們保證不會有事。』」

「歐文早懷疑cia的蘇琪泄露機密,接收方是fbi的妮爾。」言溯俊臉清冽,「他在最後一段音頻里說得很直接,說甄愛玩打地鼠時反應很快,『地鼠』就是內奸的俗稱。他知道特工死後,身上的音頻會被分析,即使妮爾從中作梗也不能阻攔。

他懷疑妮爾,卻沒有證據,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設計最後一戰,用生命賭一次,把她藏起來,留下信息,把剩下的事交給我。」

里德想起歐文的慘死,痛惜:「s.a.,我們沒有證據。一切只是猜想,無法對妮爾審訊。」

「她想找到甄愛,又想把我抓起來,既然如此,我可以做誘餌,引她上鉤。」

「不行,太危險了。」里德立刻否決,「現在的情況已經對你很不利,你還要去蹚渾水!s.a.,你能不能先考慮怎么解救自己?神秘人想毀了你的聲譽,想殺了你。他的計劃是……」

言溯接話:「或遲或早,他會把我抓到holy gold去,殺了那里的所有囚徒,還有我。」

「那你更不能去。」

「最近你和史密斯在調查holy gold,里德,你不想把那里的女人都救出來?」

「就算要卧底,也是警察去,輪不到你。」

言溯靠進椅子里,臉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你們沒有選擇,只有我能去。抓內奸,救人,一舉兩得。」

里德震住,這一刻,他分不清這個固執又沉默的男人究竟是為了公義還是為了愛情。

他無法定奪,將情況反饋給庫珀組長,最終商議決定,讓言溯裝備齊全地離開,警察配合演一場追捕大戲,送言溯入虎口。計劃對妮爾隱瞞。

可在計劃執行前,言溯提了一個要求。

下午四點,言溯坐在黑色suv後座,捧著筆記本,畫面中白衣的甄愛對著顯微鏡說:「肉毒梭菌像大腸桿菌,是個矮矮的小胖子,這是我第六喜歡的細菌。」

錯。她不喜歡肉毒梭菌,而大腸桿菌是她第五喜歡的。

那天在圖書室討論時,甄愛說它矮矮胖胖的很可愛,言溯條件反射地答「它明明是長長胖胖的,和火箭手槍跑車一樣,像男性生殖器。你覺得它可愛,說明你潛意識里覺得男性生殖器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