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瘋狂的刺殺(2 / 2)

穿越1879 狼途 2104 字 2022-11-13

那一晚,朱可夫跑了整整三十圈,像一條狗一樣,孤獨躺在操場冰冷的雪地上,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顛倒了過來:善與惡,美與丑,真和假,好與壞,崇高和卑鄙,卑微與偉大,無恥和榮譽,民主與獨裁,真理和謊言……犀利的冷風,吹著朱可夫的頭發,落葉在他的身旁打轉,沙沙響著。頭頂的星空空曠而遙遠,他感受到宇宙中最深的孤獨。黑夜像一頭巨大的怪獸,一點點吞噬他的情感。他腦子中閃過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參加革命之後,他先後和柯倫泰,小店主的女兒,裁縫的小女兒都上過床,她們都那么放肆,柔軟的肌膚,充滿激情的喊叫,汁液橫流,*的放縱與歡愉,到現在都空空的,每一段交歡,都變成了難以啟齒和忘卻的記憶,還有精神的折磨。

「我愛過她們嗎?她們愛過我嗎?」朱可夫在心底問自己。他覺得,他很難再正常地去愛一個人。但是,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他這年輕人還不得不存在,像一顆微小的塵埃,漂浮,像一根斷了線的風箏,飄盪。這人生的路呀,太漫長,太孤獨,直到盡頭,他重歸塵土,一切才了,多么荒誕!他甚至期盼著,這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性即是愛的混亂時代,這讓年輕人精神分裂的時代,早點結束。最終,朱可夫那晚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兩天後,烏里揚諾夫要來到莫斯科大學演講,他要刺殺烏里揚諾夫!

這刺殺行動在外人看起來,肯定很瘋狂,那天晚上,朱可夫第一次喝酒,在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下這么幾句遺言:「這個世界需要秩序,難道這就意味著人必須如路旁的大樹一樣沒有尊嚴,沒有思想,沒有靈魂?我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如果活著不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如果我們活著而沒有愛情,我們為什么要荒誕地活著?」

第二天,事前幾乎找不出什么預兆。莫斯科大學的校園,一切都那么安穩寧靜,學校那座著名鍾樓上的大掛鍾,和往日一樣的節奏,在「嘀噠、嘀噠」地響著。雖然北風讓空氣中多了幾分寒意,但陽光卻讓人心里暖暖的。校園路上三三兩兩的情侶,都肆無忌憚地牽著手,有說有笑。

烏里揚諾夫到莫斯科大學視察,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講,朱可夫作為莫斯科大學的團委書記,站在前排,沒有懷疑他的忠誠。他的懷里,有一支勃朗寧手槍。朱可夫的身後,有一位短發的姑娘,穿著花布裙子,胸部豐滿,腰肢纖細,兩條修長的腿在風中輕輕顫動,他們靠近一棵白樺樹。事後,朱可夫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叫芬妮·耶菲莫芙娜·卡普蘭,才十六歲,出生在烏克蘭沃倫省一個猶太人家庭。

當天,布哈林收到情報,莫斯科可已經很多人對布爾什維克和契卡不滿,他力勸烏里揚諾夫不要去莫斯科大學的集會上講話。烏里揚諾夫的夫人娜傑日達·康斯坦丁諾夫娜·克魯普斯卡婭也勸丈夫說:「最近莫斯科的形勢很嚴峻,最好還是別講了。」

烏里揚諾夫也覺得莫斯科城里不太平,准備取消演講,這時,布爾什維克的「二號人物」斯維爾德洛夫插了一句,說:「同志們,革命沒成功前,我們躲起來,現在我們上台了,難道我們還要像老鼠一樣躲起來不成!」

於是,烏里揚諾夫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按原計劃進行。奇怪的是,那天分管城防司令部和警衛局的斯維爾德洛夫卻沒有給烏里揚諾夫派警衛隨同。

烏里揚諾夫的演講,主要是為「契卡」的行動辯護,布爾什維克控制了莫斯科後。展開了大清洗。被「契卡」處死的人成千上萬,被處決的人士包括:抗拒財產充公的商店主、沙皇政府雇佣的公務員、公開反對契卡的貴族階級反動分子、哥薩克白軍軍官。反革命新聞工作者等。烏里揚諾夫揮舞著拳頭,富有激情地朝台下的人群喊道:「新世界的誕生是少不了折磨與鮮血!要壓制混亂局面,就需要一個強大而殘酷的政權,那政權就是我們的地下室。契卡對鮮血的渴求是必須的……」

烏里揚諾夫的演講結束。亞歷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柯倫泰上前與其交談,正在烏里揚諾夫回答她的話時,現場響起了三聲槍響。第一發子彈擊中烏里揚諾夫左肩,第二發擊中他的左胸並穿頸部而過,第三發卻打中了正在與他談話的柯倫泰。烏里揚諾夫捂著胸口倒下了,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鮮血流出。現場散發著血腥味,現場有膽小的女學生哭出聲來。

當時,人們對烏里揚諾夫血腥的言論議論紛紛,周圍一片嘈雜聲。槍響的時候,根本沒人聽見,只是當烏里揚諾夫倒下時,人群才一下子被恐懼所凝固,片刻之後,人們開始驚叫著四處逃散。朱可夫在人群中,也很困惑,他懷里的手槍並沒有走火,他也沒有開槍,難道要殺烏里揚諾夫的人不止他一個?他沒有多想,趕緊也隨著慌亂的人群逃離了現場。要是被契卡的人搜出他懷里有勃朗寧手槍,他肯定也會被不經審判就槍決。

人群像碰到瘟疫一樣四處逃散,只有芬妮·耶菲莫芙娜·卡普蘭站在原地沒有動,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鞋帶,後來又像一個高度近視眼的人那樣眯縫起眼睛朝黑暗的地方望去,卡普蘭很早就參加革命,開始品嘗鐵窗生涯的沉重和痛苦,在監獄失去了部分聽力和視力。

烏里揚諾夫的侍衛官巴圖林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的一棵白樺樹下獨自站著的卡普蘭,只見她一只手拿著個破皮包,另一只手攥著把雨傘。巴圖林跑了過去,搜了搜她的身,卡普蘭沒有反抗。他在這個女人身上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但他最後還是問了句:「您為什么向烏里揚諾夫同志開槍?」卡普蘭沒有任何表示。沖到她面前的人們看了看她,巴圖林大聲喊道:『就是她!就是她開的槍!』」就這樣,卡普蘭被契卡的人逮捕了。

烏里揚諾夫倒在血泊中後,他的司機希爾把烏里揚諾夫抱上車,准備把烏里揚諾夫送往醫院,烏里揚諾夫當時還有一點意識,他像知道是誰要暗殺他一樣,不敢去醫院,只是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說:「回克里姆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