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墮落的歐洲(1 / 2)

穿越1879 狼途 2599 字 20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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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死了!」

「生活是一個黑暗的格言!」

「人生來是自由的!」

經歷過戰亂的歐洲,對歐洲文明很是失望,許多在巴黎漂泊的哲學家、詩人們瘋狂喊出了這樣的口號。曾經歐洲文明的中心——巴黎,數百萬的各種人走上街頭,要求做個無拘無束的自由人,用放盪不羈的身體和污言穢語奇思異想去轟炸虛偽的歐洲文明。

針對在波爾多的法國政府的抵抗,德皇威廉二世曾公開在報紙上說:「法國一切都應該被淹沒在火焰和血泊中,必須把男女老幼都殺死,一棟房子、一棵樹都不能留下,這是唯一能使退化了的法蘭西民族感到畏懼的恐怖手段。運用這種手段,戰爭不到兩個月就會結束,假如我們德國以人道主義為懷,戰爭會延續好幾年。」

德皇的慫恿,加上不時還受到法國激進分子的槍擊,而且德國亟需後勤物資補充,德軍漸漸拋棄了人道主義,不僅在村庄燒殺搶劫,巴黎被德軍占領後,戰爭使市民的生命也遭到前所未有的輕視和踐踏,巴黎那些放盪而且性感的女人,奢靡的物質,又把人們的精神領域侵蝕為一片廢墟,迷惘的人們,特別是年青人,開始懷疑和思索,重新確定生命的意義,用身體和物質來證實個體的存在。

這些現實帶來的沖擊,使得歐洲中世紀以來形成的人類文明觀念搖搖欲墜,很多莫名其妙的新思想,成為歐洲青年人的潮流。世界向何處去?人類文明向何處發展?沒人關心這些問題。

李經述也在思考著歐洲文明的墮落對中國青年人的影響,找人搜集情報,密切關注歐洲發生的一切。

戰後,在燈紅酒綠的巴黎,在這個充斥著藝術,天才,誘惑,冒險,靈感和罪惡的地方,每一個條街道和酒館,回旋著酒和性的交響曲,高級妓女就超過了十萬,紅燈區到處都是。在這里,每一個才華橫溢或窮困潦倒的人,都以各種方式在高高的埃菲爾鐵塔周圍找到和突現自己。

任何一個骯臟的乞丐,一個才華蓋世的藝術家,也因為在巴黎得以徹徹底底地擺脫一切傳統的和現代的文明束縛,得以徹徹底底地還原為自然人,甚至原始人,除了理直氣壯地滿足個人的生理和精神需求,別的都無關緊要,年輕的亨利,就是其中的一位。

亨利當年十九歲,來自法國東部緊挨瑞士的省城貝桑松,那里是被稱為「法蘭西的莎士比亞」的大作家維克多·馬里·雨果的家鄉。雨果在1885年死於肺炎,他死後法國舉國志哀,超過兩百萬人參加了他的從凱旋門到先賢祠葬禮游行,他被安葬在聚集法國名人紀念碑的「先賢祠」。

亨利從小就夢想做一個像雨果那樣的作家,亨利的一個同學使他迷上了閱讀,迷上了法朗士、雨果、愛默生、布拉瓦茨卡婭、柏格森、梅特林克、普魯斯特、尼采等人的作品。

身無分文的亨利,來到巴黎尋找藝術的靈感,即使戰爭爆發了,他也沒有逃離。因為他沒錢,也不想走。他發現。自己甚至眷戀這個傲慢骯臟的大都市。他用最誇張強烈敏感的動作色彩,做夢囈樣的青春叛逆獨白。他蓄滿大胡子,經常在紅燈區,像花花公子那樣喝得爛醉,滿不在乎地把一只手伸到妓女白裙下邊去說:「文明?文明是酒精,是戰爭發動機,是瘋人院。自殺,破壞,飢荒……」他經常把自己的詩集,拋給那些窯子里的低級妓女,挑釁道:「瞧瞧吧,這不是一本詩集,而是無休止的褻瀆,是啐在藝術臉上的一口唾沫,是向上帝人類時間愛情美等一切事物的褲襠里,狠狠踹上一腳!」

德軍占領巴黎之後,亨利結交了兩名巴黎妓女。一個叫傑曼絲,三十六歲,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婊子,無知無畏,全心全意投身於她的工作,甚至喜歡,在戰爭之前就干這行當,無論她為自己闖盪出的世界多么卑微狹小,她在深陷其中,如魚得水,她覺得自己的工作,本身是一件叫人精神振奮的事。

還有一個叫瑪麗格格,是一位受過中等教育的學生,她的哥哥和父母都在戰爭死亡了,親人們也逃離了巴黎,她和亨利上床干事時扭扭捏捏,她做這個,只是為了活下去。這讓亨利感到很生氣,他覺得一個妓女,根本無權像貴婦那樣坐在咖啡廳等人去找她!」

這兩個女人,亨利不知道自己更喜歡哪一個。瑪麗格格有點頭腦,有羞恥心,所以她站在文明的底線上脆弱哀傷,徒勞無益地和自己過不去,可是就算她為良心憔悴郁悶而死也仍是妓女,不可能是別的;相反,傑曼絲無知,沒有一絲一毫道德概念,她只要在床上真真實實的快樂。她常說,人生在世,還有什么比快樂更重要?對於人類的痛苦,上帝無濟於事,文明的道德觀念,只會使痛苦更加重一層。

年輕的亨利也不知道,人到底該怎樣活?亨利有時覺得自己下流,是個無賴狂人,有時又覺得自己比那些拄著文明棍的上流紳士們更高尚,他喜歡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剖露人生的悲劇實質,張揚潑刺的生命力。

亨利認識傑曼絲,是在一間破餐廳里,端坐桌旁的女士轉過頭來,她的目光冷漠地掃視過亨利年輕俊俏的臉,很快移向別處。那么短暫的一瞬間,亨利認為這是命運的安排,毋庸置疑,他認為傑曼絲是一個怪異的、無條理的、充滿不可言喻的魅力的女人!他清醒地意識到,他最需要的就是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她,自己永遠也不會成為作家。這個波蘭籍猶太移民的女兒,語言尖刻、耽於幻想,居然神奇地猜測出他的才能,並理解他的心靈。

傑曼絲的工作,是舞女,並在當地一家夜總會當兼職,只要有男人出足夠的錢,她是可以陪著過夜的。那天亨利用眼角偷偷打量傑曼絲的上班裝束:塗脂抹粉的面孔、鮮紅的雙唇、裸露的雙腿;式樣精美、顏色花哨的帽子、不穿內衣的裙子,她截住他貪婪的目光。

他們當晚就在亨利租住的地下室里發生了關系。事後,傑曼絲不容反駁地對亨利說,「以後,我的工作是掙錢,你的工作是寫作。」

此後一個星期,每天晚上,亨利坐在打字機前,佯裝創作激情燃燒。然後,兩人享受著歡快的床上運動。比亨利年長十七歲的傑曼絲,嗓音柔和、鼻音濃重,說話有催眠般的魔力。十九歲的亨利自己也不明白,那一天怎么突然和傑曼絲對上了眼。不得不說明,當年齡比自己幾乎大一倍的女人的情人,很合亨利的口味,但他也為這種關系感到羞愧,卻又無力與傑曼絲了斷。

為了中止這種關系,他去找了另一個妓女瑪麗格格,和他差不多年紀。兩人發生了一段關系。之後,亨利去找傑曼絲,臨分手前,在小黑屋子里。光線昏暗,傑曼絲脫下了裙子,亨利看著傑曼絲,靠在她的胸前,他幡然醒悟:他根本無力掙脫她的懷抱。他就此留了下來。不管將來會怎樣,他喃喃自語,寫下了這么兩句:「上帝已死!每個人都將離開這個世界,請用自由之心度過此生。」

傑曼絲說,這是亨利寫的東西里,最有意思的話。

瑪麗格在巴黎,很孤單寂寞。她很瘦弱,走路腳步很不穩當,她總是踩空,總是差點跌倒在泥地,讓純白的蕾絲裙沾上灰塵。她甚至神經質地覺得,這件衣服好像在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傷,就像臉上塗抹的厚重如面具的石膏粉。

戰後,巴黎的街道,一如戰前那樣人來人往。瑪麗格已記不清自己是十八歲還是十九歲。有時候一天都沒有一位客人。她的背有點駝了,但她永遠挺直胸膛。她隨身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衣服寄存在別處。她的臉。有優雅的輪廓,帶著眼鏡,穿著高跟鞋和白紗裙,配長長的白手套,拿一把長手柄的白色陽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