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於是，這一次就是徹底無言了，接近一個小時張玲芯終於把韓世傑送回了家。

「小傑，明天要我來接你嗎？」

張玲芯看著韓世傑問道。

「不用，明早我坐公交車去上班。不會遲到的，你放心。哦對了，早飯幫我也帶一份吧。」

張玲芯點了點頭，看著韓世傑沒有再說什么。上車起步，又一如來時般緩緩地把車開走了。而韓世傑則是在這寂寥的夜中，一個人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習慣性地摸了摸兜，韓世傑卻尷尬地笑了起來。

以前他很喜歡抽煙，而且抽的煙還都不便宜，但是那件事發生後他已經很久沒抽煙了，這個家也是很久沒回了。現在突然想要抽一支時才發現，那煙早就被自己戒掉了。

要不要去旁邊的小超市買一包？韓世傑頓住腳步想了想。

還是算了吧，把錢省下來，做點什么都好。

韓世傑住的地方是最老式的回字樓，現在這房子也要動遷，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剩下了沒幾戶人家，所以此時顯得十分安靜。踏上樓梯，手指輕輕觸摸著樓梯扶手，韓世傑想到了很多東西。

「唉。」

深深嘆了一口氣，韓世傑一步步踏在樓梯上，緩慢的腳步聲透露出一絲沉重。

在他所住的那層的拐角處，呈現出如此一幅景像：

「欠債還錢！」

「不還錢死全家！」

「別讓我找到你，不然剁你雙手！」

那牆壁上被紅色的油漆寫滿了各種謾罵的字語，而且越是靠近韓世傑家的方向那話語就越密集越過分，甚至他的房門上都是寫滿了這種辱罵他家人的話。

如果張玲芯在這里的話一定會十分吃驚，她想過無數種韓世傑這么省錢的理由，但是不是從沒有想過真的理由竟然是韓世傑欠了別人一筆高利貸？

這很明顯就是出借高利貸的黑幫在這里索取還款但卻找不到人後留下的證據。韓世傑又掃了一眼牆壁上猩紅的辱罵字眼，依舊面無表情，獨自一個人打開了房門走進了屋子。

房燈打開，那調皮的燈就好像是在捉弄韓世傑一樣，閃爍了好多次才慢慢亮起。屋內一片狼藉，可以說任何還能用的東西全都沒有剩下，其他的雜物也被人翻得七零八落，整個場面就好像是被人洗劫過一樣。

韓世傑仍然沒有什么表情，繼續向著屋內走著，隨手找到一把小工具，走到客廳最中間的位置，用力撬開了中間的某一塊地板。

地板被撬開，韓世傑從里面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呼。」

一口氣輕輕地將盒子上面的灰塵拂去，韓世傑將盒子打開，那里面放著的東西一共就只有三樣而已。

一張帶著相框的舊照片，一枚散發著暗淡光芒的白色戒指，還有一個黑色的羅技鼠標。

先是把照片拿了出來，韓世傑看了看那照片上的人，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笑容：那照片上是兩個少年，有一個很明顯就能看出來是韓世傑自己，另一個看上去則是和韓世傑有著幾分相似，只是年紀上要稍微比他大一些。

「哥……」

韓世傑雖然還帶著一絲微笑，但眼中卻已不自覺地帶著淚光。他用力地把照片抱在胸前，那是他最為期盼和掛念的人，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只是現在……

「哥，你知道嗎？你欠下的錢，我已經要攢夠了，馬上就能還清了；你囑咐我的話，我也都做到了……」

韓世傑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只是那照片是沒有感情的。照片上的韓世傑一臉的開心，有著年紀尚小的幼稚和天真無邪的面孔；而另一個年紀略大的青年卻板著臉，就好像為他倆照相的人欠他多少錢一樣。

只是這種感覺現在看來，卻和現在的韓世傑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