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新爹威武(2 / 2)

醫錦 煙青色 3055 字 2022-11-13

陳悠連忙上前走了一步,秦長瑞摸了摸陳悠柔軟的發髻,在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來。

「阿悠,以後什么事都莫要擔心,有爹給你頂著。」

陳悠怔了怔,她沒料到秦長瑞會說出這句話來,即使已經對秦長瑞信任,可陳悠仍然不了解秦長瑞的為人,突然,她心口暖暖的卻又有些想笑,難道她就要體會到「一爹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了?不管如何,別人保護的感覺總是好的,有倚靠也總是件讓人窩心的事。

他們這來自不同地方的一家人,好似越攥越緊也越靠越近了。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這日的插曲很快就被陳悠一家人忘卻。

畢竟他們的生活是他們自己的,並非是活在人們的流言中,秦長瑞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幾日過後,他走路已經趨於常人,只是還不能久站,但比前時已好了許多。

過後幾日,陳悠與陶氏又去了一次縣集,陶氏尋人打探了趙舉人家的住址。在縣集中也並未買什么,就帶著陳悠匆匆的回了李陳庄。

陳悠這幾日常見陶氏與秦長瑞關在屋中商量事兒,陳悠見到家中越來越少的糧食,只出不進的花銷。一直著急的緊,有心想與陶氏商量個法子,可次次總被陶氏搪塞過去。

秦長瑞與陶氏不知在安排什么,也不告訴她,陳悠心中有些失落,一時無聊,也便像以前一般帶著阿梅阿杏去村後山頭采些草葯,這樣一來,也可以路過李阿婆家瞧瞧李阿婆。

她好幾日都未見李阿婆,不知李阿婆有沒有擔心他們姐妹。

陳悠知會了聲陶氏。便帶著阿梅阿杏出門,還未走到村頭,就被身後的聲音喚住,陳悠轉頭見是大伯娘家的二堂哥。

陳悠疑惑的停下腳步,「二堂哥。有什么事,這般急?」陳易一口氣跑到陳悠面前,陳悠見到他滿頭的大汗,急喘著粗氣不解的問道。

陳易喘了口氣,「阿悠,快跟堂哥去趟前院,唐大夫尋你。」

陳悠眉心皺的更緊。唐仲尋她做什么?

「二堂哥,唐大夫怎會在前院?」

「阿悠,快些吧,都在等著你,我們邊走我邊與你說。」陳易急道。

陳悠當即拉著阿梅阿杏跟著陳易快步去了。

陳易呼吸急促道:「阿悠,你不知道。娘他們將大嫂從的縣城帶回來後,回家第一日還好,第二日嫂子就不舒服了,直將趙大夫開的葯包全服完了,這身子也不見點好。唐大夫也被大哥請來了兩次。方才唐大夫給大嫂號了脈,點名說要叫你去幫忙。」

陳悠沒想到陳白氏竟然還未好,而且聽陳易這說法,好似情況更差了,唐仲醫術也可稱得上精湛,竟然連她都搞不定,要派人尋她來,為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陳悠心里的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又出來了,可是就像是真相面前被蒙上了一層輕紗,讓她看不清,也猜不透。

陳悠先將兩個小包子送回了家中,又大略將陳易的話與秦長瑞和陶氏說了,這次,秦長瑞卻是跟著陳悠一起去了前院,陶氏留在了家中。

到了前院,便見到陳王氏與陳秋月緊張站在門外,外頭還有蹲在地上滿臉無助揉著頭的陳奇,還有站在不遠處一顆柿子樹下看熱鬧的二房一群人。

陳順那小子在另一邊還帶著弟弟妹妹們打鬧,笑鬧成一團。

陳悠皺眉朝著陳順那邊望了一眼。

秦長瑞已經與長輩們打了招呼,里頭唐仲在喊,「阿悠來了?」

陳悠連忙應了一聲,疾步進去了。

唐仲看到陳悠進來,朝著她招手,「阿悠,你過來給你嫂嫂號脈瞧瞧。」

陳悠聞言嚴肅的點頭,走到了昏迷的陳白氏床邊,伸手觸上陳白氏的手腕,沉下心感受著陳白氏的脈搏。

「脈來流利,如盤走珠」,從「尺」至「寸」有如行雲流水……雖然脈搏微弱、細緩,可陳悠仍然能清晰的分辨出陳白氏的脈搏竟然還是滑脈!

滑脈乃是女子之中妊娠婦女的獨有脈相……可是陳白氏腹中還未成形的胎兒明明已經流掉了!怎么還是如此。

陳悠小小眉頭深擰,她轉頭問一旁守著陳白氏的曾氏,「大伯娘,這幾日大嫂可有什么異常的症狀?」

曾氏用帕子抹了一把淚珠,她眼眶紅腫著,顯然是這幾日熬夜又擔心的,「那日海棠身上的血明明止住了,回到家中第一日也還好,可後頭又不停的流血,本是一日淋漓不停,可這兩日血量越來越大,服用了張大夫配的葯丁點用也沒有!莫不是,海棠的命要保不住了吧!」

曾氏越說越覺得恐怖,若是她這大兒媳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大兒,又該怎么看待大女兒。一想到此,曾氏只覺得心痛如絞,都覺得呼吸不過來。

這才堪堪幾日,曾氏本一頭的黑發就已經急白了一半。當真是「一夜白頭」。

唐仲坐在一旁,右手抵著下巴,一副深思的樣子,他轉頭問陳悠:「阿悠,如何?」

陳悠直言,「滑脈。」

陳悠話一出口,唐仲眉頭都要攏成小山。他與陳悠號脈的結果一般無二,同樣是虛弱的滑脈。女子滑脈,無非就是有喜,可是這陳白氏分明腹中已沒有生命跡象。也並非雙脈,為何還會顯示這樣的脈象。

唐仲行醫這么多年,早年又走南闖北,天下新奇古怪的病例見過的不知凡幾,可從來沒見到過這種奇怪的情況,一時竟也束手無策。

他想著陳悠當時是第一個醫治陳白氏的,又知道一些新奇的方子,或許她可能有些醫治的思路。

唐仲站起身,「阿悠,那日你醫治你大嫂時。當時是什么情況。」

陳悠便將那日她給陳白氏止血按壓穴位都仔細說了。

陳白氏受到重創流產,陳悠處理的辦法沒有一樣是錯誤的,之前他聽曾氏說了張大夫施了針,又看了葯方,同樣是沒問題的。可怎會還是這樣的結果,這根本就不應該啊!

唐仲許久都沒遇到這樣棘手的問題了。

陳悠腦中飛速運轉中,搜尋著有關於孕婦方面的醫學知識,一直她都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她總是摸不到那層邊兒。

唐仲腦子里也是每個思路,他胡亂的問曾氏,「大嫂子。你家兒媳是何時月事停止的?」

曾氏一時被唐仲問的愣住,回神後有些尷尬道:「這個我卻也不知了,我將老大叫進來問問。」

此時,救陳白氏的命要緊,哪里還顧著這些講究。曾氏連忙就要出去尋陳奇。

這時,陳悠腦中突然隱藏在黑暗中的一抹光亮炸開。她急忙叫住曾氏,「大伯娘,不要去了,您快去燒些熱水!」

曾氏此時六神無主,聽到吩咐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著應聲去燒水了。

唐仲也是滿臉驚喜:「阿悠,可尋著原因了?」

陳悠點頭,「唐仲叔,先前我給大嫂診脈,斷的她孕期是一月多余,可那時,大嫂腹中孩子早已死去,這懷孕期限有可能極不准確,或許早已有了兩月有余。兩月有余的孩子已有了一定形態,怕不是這么容易就被流掉的……」

陳悠說到這里,唐仲腦中也是豁然開朗,他連忙走到陳白氏身邊,再度給她號脈,聽了陳悠這一席話,陳白氏的這一切症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胎兒根本就沒有流出來,還留在母體之中!

陳悠清楚記得當時一位資深婦產科老醫師給他們上專業選修課說過,女子懷孕,一個月有余,可通過葯物流產,將未成形胎兒自然排出體外,而超過兩個月的胎兒,基本已經著床穩定,必須要經過特定的流產手術才能安全流產,不然胎兒滯留母體,將會非常危險!

唐仲號完脈後,取出銀針陸續在陳白氏的各個有效穴位扎了幾針,後得出結果果然與陳悠猜想的一樣,陳白氏體內的胎兒並未排出。

唐仲與陳悠的臉色也同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唐仲擅長外科不錯,可陳白氏這樣的情況要施行刮宮之術,他一個七尺男兒可怎生給女子行這等手術!

陳悠自是也想到了刮宮術,這里外科手術條件差,也沒有任何的儀器輔助,所有都要靠人工,她本就不擅長外科,此時還要面對這樣前所未有的挑戰,讓她怎么能不恐懼害怕。

況且,刮宮術就算是在現代也完全是靠著醫生臨床經驗和感覺來進行操作,來判斷是否刮凈,如果刮淺了,可能因為沒有刮凈而出血,會造成二次刮宮。刮深了,又會難免因刮宮過度、造成子宮內膜的創傷,破壞子宮的功能。若是子宮內膜被破壞了,以後若想要有孕,恐怕就難了……

這涉及到一個女子以後能不能生育的問題,陳悠想想就覺得雙手顫抖,即便是了解這些理論知識,可是真正實現,她卻並未有過一次,畢竟她不是專業的婦產科醫生……

ps:

感謝奶油珍珠米的平安符,這是本月阿色收到的第五個平安符,抱抱!感謝落風如影小粉紅,也同樣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