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滯留(1 / 2)

醫錦 煙青色 3056 字 20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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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滯留

曾氏終於反應過來,猛地跑到陳娥的身邊,惶恐驚愕道:「小娥!我的兒啊!」

陳白氏像是一具提線木偶,怔怔跪在原地,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這突發的一切是讓她那么的無助。

耳邊是公婆心疼悲憤的哭喊,明明在耳邊回盪,她卻覺得離她越來越遠,好似漸漸與她隔離,成為兩個世界。

陳悠親眼目睹方才這幕陷害,臉色陰沉著。

虎毒還不食子呢,陳娥為了博取父母的信任和同情,竟然不姑息自己的親子,當真是個狠心人。她這是要致陳白氏於死地!

陳悠柔嫩的脖頸間紅腫一片,是陳娥下死手留下的掐痕。

她冷冷看著倒在地上的陳娥,不知她冷靜下來後,會不會因為今天做出的事情而後悔。這個孩子的失去,有可能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陳悠顫巍巍地站起身,讓自己平靜了會兒,這才走到陳白氏的身邊,將絕望中的陳白氏給扶了起來。攙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輕輕拍了拍陳白氏冰冷的手背,陳悠低聲輕柔地安慰道:「大嫂,沒事,方才發生的情況我都看在眼里!」

陳白氏眼神猛然震顫,她雙眸好似忽然被點燃了希望,眼眶微濕地抬頭瞧著陳悠,啞著嗓子道,「阿悠……」

而去陳娥身邊的陳永春夫婦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曾氏急忙的起身,眼神逡巡著,瞧見陳悠後。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悠,大伯娘求你救救小娥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陳悠冷眼瞧著意識慢慢渙散的陳娥,方才陳娥想要殺死她,如果不是陳白氏尖叫阻攔,不是她有隨身帶著針包的習慣,指不准這會兒躺地上的就是她了!

這時候再求她給想要殺她的人救命,是不是有些可笑?

看到陳悠冰冷的眼神。曾氏和陳永春都有些慌,陳娥裙下都是血。已經浸濕了裙擺,這個時候再去找大夫,又哪里來得及,如果陳悠不肯救陳娥一命。那陳娥真就可能保不住命了!

曾氏這時候滿心都是陳娥倒在血泊里、生命漸漸逝去的模樣,哪里還有其他。

她見陳悠無動於衷,竟然「噗通」在陳悠面前跪下了,「阿悠,方才是小娥的不對,但是她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我一個做娘的哪里能看著她就這么走了?這是在我心口剜肉啊!大伯娘求你,你就救救小娥,看在大伯娘和你大伯的面子上,保她一命!以後咱們給你做牛做馬!」

陳悠突然覺得陳永春和曾氏可惡起來。可是他們疼愛女兒的這份心情又叫人同情又可嘆,不過,她也絕對不會原諒陳娥要殺死她這件事。

這種人救了她就是浪費葯材。陳悠低頭瞥了眼沉默著的陳白氏,如果不留陳娥一條命,陳白氏就算是有百口也難辨今日發生的這件事了。

陳永春雖然也憎惡大女兒不爭氣,又耍手段,但總不能不顧她的性命,眼前這唯一的希望就在陳悠身上了。

「阿悠。你就幫小娥這一回,如果她能保住這條命。日後,我一定好好管束她!」

陳悠真能看著人眼在眼前死?

作為一個大夫,排除自己的私人感情不談,這樣的事情也不允許發生,而陳娥的安危有牽扯到陳白氏。

而陳白氏用的注意則是她出的,說來惹的陳娥這般「狗急跳牆」也有她一部分責任。

陳悠心中有些無奈,而陳永春夫婦又不斷在身旁哀求。

陳悠眉心攏了攏,「大伯娘,你們將大堂姐先抬進屋里吧,先丑化說在前頭,我只幫著應急,大夫你們還是要去尋的,還有,這情形,你們也別指望孩子能保住了。」

陳永春心中也愧疚,陳娥方才要自縊,他們也清清楚楚的瞧見了,如果不是陳悠攔著,說不定陳娥已經魂歸西天了,但是陳娥卻將陳悠當成了出氣筒,險些叫陳悠喪命,他們這時候厚著老臉叫陳悠救人也已經算是過分,又怎么好讓陳悠一直醫治下去。

陳永春二話未說點了點頭。

讓曾氏幫忙去取了葯箱來,陳悠拿著葯箱在進屋前,安撫地拍了拍陳白氏的肩膀。

陳白氏看了她一眼,眼眶紅紅的。

等到陳悠拿著沾血的棉布從房間內出來,陶氏已經堂屋中坐著等著里面的消息了。

陳奇臉色難看的坐在陳白氏身邊。

陳永春見陳悠出來,站起來就著急的問,「阿悠,小娥怎樣了?」

陳悠將手上的東西並葯箱都遞給旁邊過來伸手接的阿魚。

平靜的聲音說著話,就像口中訴說的只是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病患。

「大人保住了,只是要好好休息,肚子是個男孩,五個多月,已是死嬰,產婆還在里頭,大伯一會產婆出來,你讓你找來的大夫進去吧!」

陳永春蹦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又踹回了肚子里。

「哎!多謝阿悠!」

不管是引產還是接生,都不是陳悠拿手的,現在她又沒有外科手術外掛,這種事,在她沒練出經驗來,她是不打算插手了。何況說實話,陳娥這生死她真不放在眼里,施手救一命也就看在陳白氏的面子上。

以後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是她的事兒!

不一會兒,另外一個中年大夫被領了進去,陳悠將今日在堂屋發生的事兒,完完整整與陳奇、陶氏說了一遍,陳奇是家主,這事兒交給他,他自會為了陳白氏討一個公道。

加上有陳悠作證。原本向著陳娥的陳永春也開始動搖。

終於,陳永春長嘆了一口氣,「究竟的怎樣。等著小娥安全了再說吧,老大你去通知孫家的人。」

女兒在娘家出事,而且連孩子都沒了,這要怎么與老親家解釋?

雖說孫家現在沒什么人了,可是這不是還有一個老婆子和陳娥那好賭嗜酒的丈夫?

這後頭,都是大房的事兒,陳悠真正關心的也就只有陳白氏而已。瞧陳白氏心情已經緩下來,就與陶氏一起回自己院子了。

這檔子事兒鬧下來。大房瞬間就亂成了一鍋粥,陳奇要護著媳婦兒,怕陳白氏在家中被父母刁難,尋秦長瑞。想著先將百味館交給秦長瑞管一陣子,等處理完了家事,他們夫妻兩再接過手來。

秦長瑞明白陳奇的難處,也應了下來。

可是他時時有事在身,經常要往外頭跑,趙燁磊也因為王家的事憔悴疲累不已,陶氏要照顧一大家子,剩下的能用的閑人也就只有陳悠一個了。

陳悠只好無奈地接過這個擔子,不過好在還有小半月就臘月二十三了。到時候,就進了年關,百味館也就可以年節歇業了。等到來年過了小年再開張。人人都能好好歇上一陣子。

再說老陳頭這病,實實在在的肝硬化,而且還是煙酒引起的,老陳頭這平日里旱煙桿子不離手的,現在暫住在陳悠家中,頓頓都要喝酒。沒酒,他立馬都要擺出一副黑臉。轉頭就要說兒子媳婦虐待他。

這種肝硬化,最是忌煙酒,陳悠雖然給開了方子,但是並不囑咐老陳頭這些,陶氏沒法子,只好日日都准備一份上好的梨花白。

雖說老陳頭是吃著湯葯,可是身子卻是越來越差了。

這日一早,陳悠起身後,拉著阿梅阿杏走到院中,恰好幫廚的大娘出來打水,「大小姐怎么起來的這么早?這雪還有的下呢!應該多睡會兒!」

陳悠抬頭瞧著廊下已經積了到腳踝那么厚的雪,心中也是郁悶非常。

今年的冬季,都淹沒在皚皚飛雪中了。

「大娘,不早了呢,下雪,天陰著,實著,辰時都過了,一會兒我還得去百味館看賬!」

「偏咱大小姐輕快,怎么就不托生個男娃,不然咱老爺可不高興壞了!」

陳悠笑,知曉大娘是打趣她。

先去廚房隨意吃了朝食,陳悠拉著阿梅阿杏走到院門口,瞧見院門外頭雪積的更多。

這時候,阿魚有些焦急的跑過來,臉上帶著歉意。

「阿魚哥,怎么了?」

阿悠搓了搓凍紅的手,「大小姐,天氣太冷,又下了雪,馬車怕是上不了路了……」

陳悠伸腳踩了踩蓬松的積雪,深的地方都要蓋到她的小腿,看來這馬車是真沒法坐了。

「沒事,那我們走著去百味館吧!阿魚哥,你幫忙去多取幾把傘來。」

等到陳悠帶著妹妹們剛走出柳樹胡同不遠,就聽到陳白氏院子中傳來吵鬧聲。

這男子聲音很是陌生,仔細分辨,還有一個老嫗的聲音。

阿魚跟在陳悠身邊,瞥見她蹙眉,解釋道:「那邊院子八成那姑爺又上門了,昨兒大小姐在百味館不知道,下著鵝毛大雪,一個瘦的麻桿兒一樣的男子扶著一個老婦人上大夫人家里討說法,一直鬧到午後,後來也不知道走沒走,今兒就又鬧起來了。」

阿魚口中的大夫人自然就是曾氏。

陳悠腦子拐了個彎兒,就知道來鬧事的,十之八九是陳娥的夫家孫家。

聽說陳娥的夫婿嗜賭成癮,而孩子恰好是在陳白氏家中沒的,陳娥的夫君現在是白身,指不定死命抓著這個理由就不放了!在外人看來,都是陳娥娘家的錯,他們給些補償看起來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