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4.15(2 / 2)

「是裴某唐突了。」裴仁基說著,露出些為難的神色。

「裴大人有話不妨明言。」

裴仁基又看了看鳳玦,這才嘆了一口氣道:「其實裴某也不願麻煩國師,只是裴某現在確實有些走投無路了,這才來求見國師。」

說完,他也沒敢看鳳玦,好似自語一般的道:「國師可能不知道,我裴家靠沙場上的戰功起家,沒有什么根基,又不會結黨營私那套,所以在朝廷中一直受人排擠。」

「這次我受命帶兵剿滅山西一代的土匪,卻沒想到那土匪十分厲害,我軍死傷了很多人才將那土匪剿滅干凈。可是按照我朝的制度,這些死難的士兵每人只能分得二錢銀子的撫恤金,可這些士兵哪一個不是爹生娘養的,哪一個不是家里的頂梁柱,所以我當時頭腦一熱就犯下了一見錯事,將剿匪所得的銀子分發給了那些士兵。」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當我站在山坡上,看著那些昨天還跟我一起訓練的士兵屍骨不全的躺在那里的時候,卻怎么也沒忍住。不過,也正是這一時沖動,我也惹下了大禍。」

「不知道是誰將這件事稟告給了皇上,皇上立刻派人削了我的兵權,讓我回京配合朝廷調查此事。朝廷中早就有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了,我這一回來可謂是凶多吉少。聽聞國師大人嫉惡如仇又樂於助人,我被迫無奈,這才來求見國師。」

說著,裴仁基跪倒在地,一臉哀痛的道:「我自己做了錯事,也不敢奢求國師能救我,只是我這兒子無辜,還請國師能保他一命,我裴家一定對國師感激不盡,這輩子不能報國師的大恩,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國師的大恩。」

說完,他一個頭磕在地上,不再抬頭,好似只要鳳玦不答應他今天就不起來了一般。

鳳玦看著這樣的裴仁基有些猶豫該不該幫他。他這種做法算是對,也不對,從人情的角度考慮,不知道多少士兵的家人因他得以活命,算是功德一件,可是從軍令的角度來說,他卻是錯誤的。如果人人都像他這樣各自為政,這軍哪還是軍,國哪還是國。

自己身上的事還沒處理完,鳳玦本不想幫他,不過他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歷史上裴元慶可是死在了李元霸前面,自己要嘗試改變李元霸的命運,何不先從裴元慶身上試試,試試這歷史到底是不是可以改變的!

如果真的可以改變,想到這里,鳳玦的眼睛半眯了起來,掩住了眼里的精光。

將雙手交疊在了一起,他想了一會兒,從袖中拿出一面白玉牌遞給裴仁基,「你的官職不小,皇上應該會親自審問你。在他審問你的時候,你就假裝不小心將這令牌掉在地上,如果皇上問起這令牌,你就說是我給你的,如果他繼續問貧道說了什么,你就說貧道說了八個字,『法不可容,情有可緣』。」

「之後的事就要看你的運氣了,貧道也不敢保證皇上一定會饒過你。」說完,鳳玦好似又想到什么一樣補充道:「如果皇上裝作沒看見這玉牌,或是他看見了也沒提起貧道,那貧道也無能為力了。」

鳳玦現在趕著去處理京杭大運河的事,這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而且,用這個方法還能試一下楊廣對自己的態度,可謂一箭雙雕。

裴仁基本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走投無路才來求鳳玦的,如今鳳玦願意幫他,他早就感激不盡了,所以趕緊伸手去接那玉牌,感激的道:「多謝國師大恩。如果我真的無法逃過此劫,只能怨自己時運不濟,國師的大恩,我裴家世代不敢相忘。」

說著,他看向手中的玉牌,只見玉牌晶瑩剔透,上面一個『鳳』字在走獸花鳥的簇擁下赫然而立。

「這是當初皇上封貧道為國師時,給貧道的信物。」鳳玦見他盯著那玉牌看,便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然而就是這淡淡的一句在裴仁基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這玉牌對鳳玦來說就好似官員的官印一般,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只憑著玉牌,如果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都會是一件利器

鳳玦如此輕易的就給了自己,對自己是多大的恩德,多大的信任。想到這里,裴仁基眼圈都有些紅了,又捧著玉牌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如同發誓一般的道:「我裴家所在一日,便供國師差遣一日,國師所指之處,便是我裴家所向之處,無論神魔。」

無論神魔嗎?鳳玦嘴角帶了一絲笑意,他的意思是就算自己要反了楊廣,他也會幫自己嗎!有些意思,用自己根本不在意的東西就換了一員猛將,真不知是自己太過幸運了,還是這古人真的如此在乎信義。

沒有答案,鳳玦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的喝著手中的茶。

裴仁基等了半天沒等到鳳玦的回答,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他,只見他一副冷淡的樣子,心中便是一顫。是了,想跟隨國師的人何止自己一個,而這些人中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得國師青眼。

心中突然有些自卑,裴仁基的聲音更加恭敬了,「我這就告辭了,國師大恩,我以後有機會一定相報。」說著,他退出了房間。

他消失不久,鳳玦便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於他來說,裴仁基的事不過是偶然為之的一件小事,自己給楊廣准備的大禮才是最為重要的。

不過,他今天注定不能好好准備這份大禮了,就在他忙碌不已的時候,院中響起李元霸略帶驚喜的聲音,「二哥,你來看元霸嗎?」

是李世民,他怎么來的如此之快,鳳玦的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