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冬麥倒是沒什么,她已經習慣了。

江春耕看了看自己妹妹那呆呆的樣子,嘆了口氣,心疼哪。

好好的,自己妹妹怎么攤上這種事。

江秋收看看妹妹,有些笨拙地說:「妹,你放心,咱離婚了後,找個更好的,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好找,就算找不到,有哥在,不讓人欺負你。」

冬麥便笑了:「哥,你放心好了,我覺得離婚後我心里好受多了,不像以前,總覺得悶著,咱現在要緊的是拿回我的嫁妝。」

兩個哥哥都贊同:「對,拿回嫁妝!」

驢車就這么走在崎嶇的鄉間小路上,沒多久,便進了松山村,還沒進村,就有小孩子嚷嚷著了,說是不下蛋的母雞來了。

江春耕當時臉就黑了,大聲呵斥:「瞎說什么呢,小心我揍你們!」

小孩子們一哄而散,兄弟兩個卻氣得不輕,幾個同村一看這架勢,也都來氣,要知道冬麥在他們東郭村那也是好看的小姑娘,嫁到了這什么松山村,村里也不是沒見過不能生的女人,要么離了,要么抱養一個,可這么被小孩子說道,這就是欺負人了,這是當冬麥沒娘家人嗎?

「有他們這樣作踐人的嗎?」

於是哥幾個心里就存著氣,大家一股腦進了村,來到了林榮棠家,吆喝著就要搬嫁妝,這個時候早有四鄰八舍的跟著看熱鬧。

林榮棠家大門是鎖著的,江春耕一腳踢過去,直接把大門踢開了:「艹,老子來搬我妹的嫁妝,怎么,不讓搬是嗎?」

那大門也是有些年代,哐當當差點直接掉下來。

這邊江春耕帶著人浩浩盪盪地進了門,那邊王秀菊一家子知道了消息,也趕緊跑過來了。

王秀菊一看自家周圍不少人,全都是看熱鬧的,再看自家那門,心疼得差點掉眼淚:「你們這是干嘛,強盜啊?有你們這樣的嗎?」

江春耕冷笑一聲:「我們來搬我妹嫁妝,你們還鎖著門,這不是不想給我們搬?十里八村,你見過離婚了還扣著人家嫁妝的嗎?」

他說話的時候,一溜兒六個精壯小伙子,排排站,那架勢,王秀菊再多說一句,能直接給她一巴掌。

王秀菊頓時被鎮住了,她平時雖然囂張雖然刁,但是她也怕打架啊。

她看了看左右,看熱鬧的都是婦女小孩老人,也有幾個年輕的,但不像是能上前幫手的樣子,而自己這邊只有自己男人和兒子,怎么看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王秀菊就慫了,可還是強撐著膽子說:「你們搬東西歸搬東西,你們可別打人啊,我可和你們說,我大兒子在首都,我二兒子在陵城,我不怕你們!」

然而這老太太虛張聲勢的話,只讓江春耕等人哈哈大笑:「老婆子,我們可沒說要打你,你怕什么?你心虛什么?」

另一個同村笑著說:「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有本事把你首都的兒子叫回來!」

王秀菊一時真有些怕了:「這是我們村,我們馬上叫支書來,讓我們村支書評理!」

說著她拼命給旁邊的王二嬸使眼色,王二嬸知道了,一溜兒跑去叫村支書了。

林榮棠上前:「哥,你們今天來搬嫁妝,我們肯定不攔著,不過——」

然而他還沒說完,江春耕一口唾沫吐過去:「你喊誰呢?誰是你哥?」

林榮棠皺著眉頭,擦了擦臉。

江春耕冷笑:「離婚了,別沒事亂攀親戚!老子來搬嫁妝,識相的滾一邊去,別礙老子事!」

林榮棠心里壓著火,臉色難看,不過看看旁邊的冬麥,到底是沒說什么,忍下了。

於是江春耕便帶著冬麥,進去指認,這這這是我們的,搬,這這這也是我們嫁妝,搬,叮叮當當的,六個小伙子,把家里東西往外搬。

連一些鍋碗瓢盆都不放過。

有一只盆子,江春耕讓冬麥看了看,冬麥說不是嫁妝,江春耕一腳踩過去,踩了一個稀巴爛。

王秀菊眼睜睜地看著這么多好東西都要被搬走,心疼得難受,再看到那盆子被踩爛,氣得嗷嗷叫:「這是我家的,這是我家的,你們憑什么踩,你們是強盜土匪嗎,你們這是要干嘛,光天化日,你們這是土匪啊!」

江春耕:「喲,我可沒注意,怎么就踩上了,那趕明兒賠你就是了。」

嘴里這么說,他一腳又踢飛了一個瓷碗,瓷碗摔了個稀巴爛。

王秀菊眼淚都要落下來了:「老天爺啊,鄉里鄉親,你們都看看,這是日本鬼子進村了,搶東西了,救命啊,我不活了!」

說著一屁股坐地上哭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王二嬸喘著氣跑回來了:「支書不在,辦公處沒人!」

王秀菊徹底絕望了,求助地看向周圍的同村:「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是欺負人呢!」

江春耕一聽,直接又是一腳,踢翻了一個木凳子:「欺負人?我妹在你家受的什么氣?你們怎么作踐人的?不能生就不能生,不能生怎么了,把我妹當啥,我妹被你們打得滿身是傷,你們有臉說?!」

這話一出,周圍人都有些驚訝,竊竊私語。

王秀菊:「誰打你妹了?你空口白牙污蔑人,誰打你妹了?」

江春耕挑眉:「怎么,你們還不認了?」

旁邊的林榮棠陰著臉上前;「娘,你就少說一句吧!」

江春耕頓時明白了,他看向林榮棠:「是你打我妹吧?」

林榮棠抿著唇,蒼白著臉站在那里,不說話。

這是他昔日的大舅子,親戚,現在成了仇人。

江春耕來氣了,想到就是這么個男人作踐自己妹妹,心里那叫一個氣,直接一拳頭揍過去:「看我不揍死你,敢打我妹,我打死你!」

江春耕是個橫的,農村人,鬧離婚,揍一頓怎么了,這種事很常見,誰還能去見派出所,大舅子揍離婚的妹夫,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打不死就行。

旁邊江秋收想攔,根本攔不住,他帶來的那幾個同村,也都是愛起哄的,上前一站,把松山村的人給攔下了,誰也沒想上去幫忙。

只可憐林榮棠,也不掙扎,就那么被江春耕死死地揍,一拳又一拳的。

王秀菊哭死了,拼命地過去保護自己兒子:「我的兒啊,疼死我了,我的兒啊!」

旁邊人都看傻眼了,這是往死里打啊,可是誰也不敢上前,都是婦女老人,有兩個年輕的後生,沒那膽子,誰也不願意惹事,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劉金燕從旁,使勁地給冬麥使眼色,小聲說:「你好歹勸勸啊!」

冬麥倒是不心疼林榮棠,她就是怕萬一林榮棠落個半死不活,自己哥哥因為這個受牽扯,當下便要上前說話。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就聽一個聲音冷沉沉地喝道:「住手!」

冬麥抬眼,看過去,是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