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如今猛地看到,倒是不知道怎么搭話,只當沒看到,別過眼去。

沈烈見她這樣,也收回目光繼續干活了。

冬麥趕著驢車回家,路上自然聽了一耳朵,聽到大家議論沈烈。

其實沈烈這個人,也就是去年才復員回來的,按說在東郭村也沒什么親戚,不過因為孫紅霞的那個事,他現在可是大名鼎鼎。

「我看那個沈烈,這不是長得挺精神的,一看就是能干的,聽說這次他包攬了給幾個村送樹苗的活,能掙不少錢呢!」

「這得掙多少錢啊,光咱們村就栽不少樹,他這一下子,運了好幾車樹苗吧?」

「據說他是退伍的,有補助的,這也得不少錢吧?」

「補助啥啊,之前老李家媳婦不是跟著去相親的嗎,當時孫家問起來,人家直接說了,沒補助,一分錢都沒有。」

「有啊,怎么沒有呢,我聽說孫家暗地里打聽了,說是有補助,估摸著這男人怕別人惦記他的錢,故意說沒有,本來想著嫁過去,反正那補助跑不了。」

冬麥聽著這個,恍然,想著原來當初沈烈給人家孫紅霞就是說的沒補助,其實是有,補貼了別人,但孫紅霞暗地里自己打聽了,覺得是沈烈故意說沒有,其實是指望著,等嫁過去,發現竟然真沒有,自然恨死了。

趕著驢車時,前面兩個三四歲小娃兒趴那里看螞蟻,她只能停下來,哄著兩個孩子讓開路,那幾個說話的見是她,便問起她買賣如何,她隨口說一般。

那幾個便又提起來沈烈,提起沈烈,自然就提起孫紅霞。

「這紅霞啊,到底中的什么邪,好好的一個女婿不要,非要再相親,你說她現在離婚了,哪能相到好的!」

誰知道正說著,就見孫紅霞她娘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孫紅霞她娘年輕時候就挺潑的,聽說當初和人家寡婦吵架,站在人家門前對著人家從早上罵到晚上,罵得那個寡婦差點喝農葯沒了。

她閨名以前叫陳紅丫,不過因為潑,也因為年紀大了,現在人家都暗地里叫她陳老丫,她自己也不反駁,動不動掐腰說老丫我如何如何,倒是很受用。

現在她聽到這話,自然是氣得夠嗆,從來只有她挑撥別人的,還沒想到別人背地里還能說自己閑話。

她掐著腰罵起來:「你們這是啥意思,我家紅霞怎么了,我家紅霞還沒進洞房就離婚了,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憑啥找不到好對象?我家紅霞也能生,身體沒問題,比不能生的二手貨不知道好多少,憑啥找不到對象?」

一時又罵沈烈:「沈烈那種人,就是不行,你們別看他現在能折騰,早晚也得賠了!瞎折騰能掙幾個錢,還不是老農民,我閨女以後找個吃商品糧的,找個好的,你們看著吧,肯定比沈烈強一百倍!」

她罵得氣勢如虹,滿大街都知道她是一個潑的,誰願意和她吵吵,再說大家本來就是沒事說閑話,也就沒人搭理她。

反倒是冬麥,這個時候已經將兩個孩子哄到一邊,正打算趕著驢車離開,聽到這話,就聽不下去了。

她便道:「嬸,你剛才啥意思?你罵人就罵人,你罵沈烈,我管不著,你指桑罵槐罵我,就說不過去了,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

陳老丫仿佛剛看到冬麥:「喲,冬麥哪,你說啥呢,我怎么罵你了,我哪句話罵你,我可不知道,要不你挑出來給我說說。」

這顯然是羞辱冬麥。

冬麥冷笑一聲:「嬸,明人不說暗話,我在這里,你跑來特意說這個,不是說我說誰?不錯,我江冬麥身子不好,不能生,我離婚了,可我沒偷沒搶也沒犯法,我憑勞動掙錢,我看不起別人不遵紀守法,可我也做不出舉報別人的事,我光明正大,身正不怕影子斜,別把那些有的沒的往我身上扯!」

說著,她停頓了下,看著陳老丫:「我平時都懶得和人計較,可這也不是說我江家就可以隨便讓你欺負,我離婚了沒錯,可誰家能保證自己家閨女一輩子婚姻一定不出點坎,誰能一輩子就那么順?所以這人哪,口下積德,不然到時候就算能生孩子,生出孩子沒,那才叫報應呢。」

她這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底氣十足,倒是把這素來會吵會嚷的陳老丫鎮住了。

周圍人等,聽著這個,都暗笑,頗有些看陳老丫熱鬧的意思。

誰不知道陳老丫懷疑人家冬麥舉報,可人家冬麥直接說了,人家沒舉報,冬麥說得坦盪,看那樣子,人家就是沒舉報!

其實用那么小的網去逮魚,這是讓大家以後都不能捉魚的架勢,太貪心,大家早看不慣了,現在看到冬麥和她懟上,一個個心里都暗暗叫好呢。

陳老丫自然看出周圍人都笑她呢,老臉一紅,也是氣上來了,指著冬麥罵:「你生不出孩子,就是一不會下蛋的母雞,被男人扔了不要了,還有臉說我們?你是偷奸養漢還是怎么著遭報應了?」

這話剛出頭,就聽到身後一人,冷沉沉地說:「你罵誰呢?你敢罵我妹?!」

陳老丫聽了,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是江春耕。

江春耕這人,誰都知道以前是一個打架不要命的主兒,逞凶斗狠,一般人也不願意招惹他,現在他結婚有孩子,倒是比以前收斂了。

可想起以前的事,到底是怕哪!

冬麥被陳老丫那么罵,心里早窩著火,看到自己哥哥來了,忙說:「哥,她罵我,欺負我,竟然還懷疑是我舉報她家,誰閑的沒事舉報她家?」

江春耕便握了握拳,他這一握拳,關節那里嘎吱嘎吱響。

之後就見他一腳過去,陳老丫腳邊的籮筐直接被踢飛了,里面的一點芨芨草滿天飛,竹筐飛上天,跌下來,散架了。

江春耕黑著臉,一腳踩在那散架的籮筐上。

他煞氣騰騰的,陳老丫嚇得臉都白了,她生怕江春耕打她。

江春耕綳著臉:「我妹妹離婚了,我妹妹身子不好沒法生,但我妹妹沒做傷天害理的事,他沒孩子,我江春耕養她護著她,我死了我兒子養她護著她,誰再嚼舌根子,我管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先把她揍個稀巴爛!」

這話說出後,所有的人都噤聲,再也不敢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