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歪過去腦袋,不讓他揉,躲開了。
沈烈低笑著道:「現在知道我是向著你的了吧?」
他聲線醇厚溫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含著笑,但是眼眸中卻是再認真不過。
冬麥面上泛起薄紅:「你不是向著我,你是向著理,誰有理你就向著誰,誰讓你正直熱情見義勇為呢。」
沈烈無奈:「你這是不是諷刺我呢?」
冬麥:「哪有,我說的實話,誇你呢!」
沈烈:「那我以後什么事都向著你行不行?什么叫理,我不懂,你就是理。」
這話說得直白又親昵,冬麥瞬間被燙到了。
她意識到不對,猛地就要站起來。
然而沈烈卻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
冬麥:「你?」
沈烈收斂了笑:「冬麥,聽我說。」
此時的他幾乎是蹲跪在她面前,沒有了笑的他,剛硬的五官便有不同於尋常人的嚴肅。
他望著她:「冬麥,我沒逗你,以後,不管你是對是錯,我都向著你,好不好?」
冬麥臉上火燙。
他說出這話,含著一層別的意思,這肯定是超出了朋友界限的意思。
她張口,語氣生硬:「我剛說了嗎,我今天和公社里的財糧助理員陸靖安一起過去的,我們去看電影。」
沈烈:「你剛說了。」
冬麥重重地點頭:「他人挺好的,不計較我不能生的事,想和我談,約我一起看電影,我覺得他各方面都不錯。」
沈烈平靜地望著冬麥:「冬麥,一個男人好還是不好,合適還是不合適,你要自己挑選,而不是僅僅因為對方不計較你不能生,你就覺得對方好。」
冬麥:「我覺得他各方面都挺好的啊!」
她說出這話後,沈烈不說話了,他安靜地看著她。
冬麥感到窒息,又有些無奈。
剛才她太失態了,遇到沈烈的時候,她不該哭,她應該躲著。
沈烈輕輕扯嘴角,笑了下,笑得包容而無奈。
他將手揣在褲兜里:「你可以繼續好好考察一下,如果真得可以,再考慮你們是不是合適。」
冬麥:「我現在就覺得我們很合適了,而且我很喜歡他。」
她想起林榮棠說過的,林榮棠說愛她。
她便宣布:「他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我愛他,這就是愛情!」
沈烈挑眉,語氣帶著嘲弄:「愛情?愛情是什么?」
冬麥:「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很確定,愛情就是我現在對他的感覺了。」
沈烈:「那你的愛情現在在哪里?你哭著的時候,他跑哪里去了?」
冬麥頓時語塞,她當時被林榮棠那么說,周圍人又指指點點,她太難受了,捂著耳朵就跑了,她之後好像根本沒見過陸靖安。
所以陸靖安人呢?
她還是硬著頭皮說:「當時林榮棠說我,他也是護著我的,還為我說話了……」
沈烈定定地看著冬麥。
他眸光灼燙卻沉寂,冬麥被看得別開眼。
她心虛地想,那眼睛好像能把他看透了。
沈烈:「冬麥,你在騙我,你根本不愛他,你選擇他,只是因為你家里情況並不太好,只能盡快把自己嫁了,他各方面還算合適,又不像我一樣身份尷尬,是不是?」
冬麥咬牙:「不是。」
沈烈:「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情,你雖然結過婚,但是你完全不懂,這種話,是隨口說出的嗎?」
冬麥臉紅耳赤。
沈烈看著這樣的冬麥,無奈挑眉,之後道:「我最近有事要出門一趟,可能得過幾天回來,你好好考慮下他是否真得合適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我不想看到你因為家里境況不好隨便跳入不合適的婚姻中,更不希望你因為要拒絕我,就對我宣布你愛上了什么人。」
他停頓了下,道:「你這樣說,我知道不是真的,可還是有點難過。」
說完,沈烈轉身就走了。
冬麥緩慢地轉過臉,看沈烈的背影,看著他走過前面那刷著白石灰口號的牆,消失在拐角處,她呆呆地坐在石頭上,坐了好久,久到一只蟲子爬到她腿上時,她才站起來。
她一腳趕跑了那蟲子。
盯著那蟲子忙不迭地爬走,她想起了陸靖安。
所以當她被羞辱的時候,他怎么就能一動不動地看著?這樣的一個人,她還能去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