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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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第69章星夜無邊

按說在農村, 不至於怕這個,但是這幾只小鼴鼠實在是出現得太突然, 就那么從洞里躥出來, 直接從孫紅霞腿上躥過去,有一只甚至輕巧地踩在孫紅霞的手上,孫紅霞感覺到了手上那種略涼的分量感。

孫紅霞嚇傻了, 瞪大眼睛, 尖叫出聲。

林榮棠正和人在那邊抄寫著電表上的字,又問起來這次春耕拌種的情況, 誰知道正說著話, 就聽到了孫紅霞的尖叫聲。

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 都朝這邊看過來, 偏偏沈烈這個時候卻不動聲地將鼴鼠洞填平了, 等到一群人沖過來的時候, 他這里已經沒什么痕跡了。

林榮棠率先沖過來,看到孫紅霞驚恐的樣子,一把按住孫紅霞肩頭:「怎么了?」

孫紅霞哆嗦得嘴唇說不出話來, 其實鼴鼠她倒是未必多怕, 但是太突然, 而沈烈剛才的樣子太凶狠了。

她想說沈烈, 但是又不敢, 她其實怕沈烈。

沈烈好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自己該怎么辦,能流產嗎, 如果這個時候流產, 沈烈會怎么對付自己?自己敢流產, 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會逼著自己去醫院檢查, 那自己豈不是全完了,計劃全泡湯了!

所以自己不能流產,必須硬撐著,不能惹惱了沈烈!

孫紅霞想著這個,已經開始後悔了,她想,也許她剛才不敢招惹冬麥,她何必招惹冬麥呢,反正憑沈烈這個人的性子,早晚要進監獄,早晚要倒霉,而冬麥,也注定孤身一個人守著家里,也許會被嘲笑,也許和人通奸,反正最後落得三婚或者孤苦地被養在娘家的命。

她何必和這種人計較呢!

腦子里這么胡思亂想著,眼前卻是林榮棠。

林榮棠握著她的肩膀,關切地看著她:「紅霞,你沒事吧?」

孫紅霞望定了林榮棠,終於搖頭:「沒,沒事,就是剛才跑出去鼴鼠,我嚇到了。」

鼴鼠?

旁邊一個干活的這才想起:「對,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也看到鼴鼠了,躥得挺快的。」

林榮棠聽這話,微微眯了眯眼,之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沈烈。

沈烈正淡定地收拾著他家地頭的茅草,好像根本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林榮棠收回了目光,眼神變得難懂起來,他盯著孫紅霞:「紅霞,你真得沒事?你的肚子,被嚇了這一跳,不難受吧?」

孫紅霞偷偷瞥了一眼沈烈,傍晚了,天色暗了下來,沈烈的側影挺拔冷漠,明明他看都沒看這里,她卻覺得就連那側影都透著一股子狠厲。

她怎么都不能惹了沈烈,他真得要和自己較勁,拎著自己去醫院,自己能怎么辦!

她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躲避著林榮棠的目光,低聲說:「沒事,我肚子挺好的,一點沒事,我就是被嚇了一下,但是,但是……」

她咬牙,硬著頭皮說出那句違心的話:「不要緊。」

說出來的時候,她心里難受死了,幾天之內,怕是沒法裝流產了,這必須過幾天再尋機會,這下子又得拖下去了。

她是隨時都可能被林榮棠發現啊,哪能這么拖下去。

林榮棠皺眉,關心地問:「那我帶你去公社衛生所檢查檢查,你懷著身子,可別驚到了孩子。」

周圍幾個村人聽了也覺得是:「是啊,懷著孩子啊,這被驚嚇到,萬一不小心流了呢。」

然而孫紅霞聽到衛生所這幾個字都心驚肉跳,她趕緊說:「我一點事沒有,就那么叫了幾聲,我哪有那么不經事。」

說著,她甚至站起來,故作鎮定地走了幾步,笑著說:「沒事了沒事了,大家散了吧。」

沈烈雖然在干著活,不過也聽著這邊動靜。

他耳力好,孫紅霞說的這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當下輕笑了聲。

孫紅霞以後想賴誰都行,但怎么也沒膽子賴他家冬麥頭上了。

至於她這肚子里唱得什么戲,隨她去吧,林榮棠和孫紅霞,這兩個人倒是絕配了。

冬麥在家,其實也睡不著,她收拾著東西,時不時就想起來孫紅霞,她總覺得孫紅霞要害自己,雖說沈烈這個人比較機警,但萬一也著了人家的道呢?

冬麥翻來覆去的,又擔心明天沈烈去公社,他就這么守一夜,明天哪能精神?

你跑去和人家說梳棉機改造梳絨機,你得給人家說清楚這里面的道道吧?你困得打哈欠怎么說啊?

冬麥這么想著,干脆不睡了,她爬起來,穿上衣服,過去澆水的地里,她想著,反正自己明天也沒什么要緊事,她過去陪著他,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吧?

不過想著林榮棠和孫紅霞,她終究是提心,看了看旁邊的燒火棍,便直接提起來,想著誰敢打她家澆水的主意,給她家使壞,到時候只能不客氣了。

她提著燒火棍,出了門,這個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村里人大部分都歇下,鄉下人節省電,滿村烏黑,就沒幾個亮燈的,天有點陰,月亮也不見人影,村子里的樹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中,幻化為了斑駁的黑色雲塊。

冬麥提著燒火棍往前走,不過白擔心了,倒是沒碰到什么人,一路過去了自己家地頭上,只聽到流水汩汩的,卻不見沈烈,便有些納悶了,又有些擔心。

這個時候初夏的風一吹,四周圍的麥田發出聲響,已經躥高的玉米棵子更是發出稀里嘩啦的樹葉摩擦聲,這些聲音是如此清晰,在這沒有人煙的田地里,大晚上的,冬麥便有些怕了。

沈烈去哪了?

正想著,就聽到沈烈的聲音:「冬麥?」

冬麥聽到這聲音,看過去,卻見玉米地旁邊,悠閑地躺著一個人,正要坐起來,可不正是沈烈。

冬麥大喜,忙過去:「你可嚇到我了,原來躲這里!」

沈烈便笑了,拉著她一起坐在那舊席子上:「我這不是怕有人使壞,我就躺這里,萬一來了什么人,我躺在這里耳朵好,准能聽到。我還說黑燈瞎火的,是什么人過來,原來是你。」

冬麥剛才提心了一番,現在看到沈烈,心便安定下來了,她和他一起坐在破涼席上:「我這不是惦記著你嘛,怕有人給你使壞,才過來看看,想著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沈烈笑道:「他們不敢來了,孫紅霞被嚇回去了,林榮棠剛才在這里看澆水,現在也回去了。」

冬麥:「嚇回去?」

沈烈便將他挖出鼴鼠的事說了:「估計嚇得不輕,在那里吱哇亂叫。」

冬麥驚訝,她一直覺得沈烈光明磊落陽光正義,甚至覺得他這個人胸懷寬廣對什么人都好,沒想到還能這么狠,不過驚訝之余,也有些後怕:「你怎么這么莽撞,萬一人家真流產了呢!」

沈烈:「誰知道她肚子里是誰的種,我就不信真是林榮棠的。」

其實他自己判斷著,大概率她肚子里就是空的,唱空城計的,她接近冬麥,很可能並不是要扒自己家澆水的溝渠,畢竟一個孕婦,干這種事有點犯不著。

但是這些,只是自己猜猜罷了,太匪夷所思,暫時也就沒提。

冬麥越發覺得這事捉摸不透:「你說林榮棠他到底怎么回事?」

沈烈便攬住她:「提他們做什么,咱都不用為他們費腦子,回頭就等著看戲好了。」

他今天這么一威脅,孫紅霞估計不敢找冬麥,回頭還不是找別人,王秀菊什么的,她隨便找誰,到時候就等著看熱鬧。

冬麥其實也就是隨口問問,沈烈這么說,她也就不去想了。

沈烈便領了冬麥,兩個人一起躺在破席子上,仰躺著望天,沒有月亮的夜晚,夜空仿佛無邊的濃墨,不經意間,可以在角落里發現幾只星星,散發著微弱的幽光,仔細看時,才會發現,夜幕並不是完全暗黑的,那黑色中其實隱隱透出深藍來。

冬麥偎依著沈烈,就這么並排躺在席子上,蛐蛐低低地鳴叫,玉米葉在風的吹動下窸窸窣窣,不過有了沈烈偎依著,冬麥並不會怕了。

仰望著上方,看著那沒有邊際的夜幕,她便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大,而自己和沈烈,渺小到仿佛不存在。

她忍不住靠近了沈烈一些,低聲說:「沈烈,你給我說說你在外面的事吧。」

沈烈單手攬著她的肩膀:「你想聽什么?」

冬麥:「隨便什么吧,就是想聽聽。」

沈烈沉默了一會,才笑了笑,道:「那些故事都不好玩,也不好聽,給你說好吃的吧。」

冬麥眼睛一亮:「好吃的?」

沈烈:「嗯,我們當時吃的壓縮餅干,味道挺不錯的,隨便吃幾塊,一天都不餓了,而且味道非常好,據說里面有糖,有全脂奶粉,還有葡萄糖什么的,口味還挺多的,有蔥油的,芝麻的,還有椰香的。」

沈烈笑著道:「我開始的時候,比較愛吃芝麻的,那個味道好,我挺喜歡。不過後來就受不了了,那個吃了真渴,高壓縮的,又甜得厲害,吃了就口渴,渴了就想喝水,但那個時候,前線缺水,缺到什么地步,我們最嚴重的時候,能正經喝幾口水,就是吃吃防瘧疾葯的時候。那個時候倒空了的水袋子都得趕緊拿起來舔舔,你說吃這個能好受嗎?」

冬麥想想,吃了膩歪的甜東西卻喝不到水,干得要死:「那還挺難受的……」

沈烈:「不光是渴得難受,那壓縮餅干還挺硬的,一般人挺難嚼動,有一些牙口不好的,吃半塊後,啃不下去了,你說天天吃日日吃,也沒蔬菜水果,多難受?幸好當時我牙好,我能咬得動,你看老路,他牙口就不好,我還幫他咬過餅干。」

說到這里,沈烈笑了笑。

沈烈說的老路,自然是路奎軍,她知道他們是戰友,卻不知道他們原來還有這么深的交情。

冬麥想起他的牙白白的,笑起來像是在發光,便道:「你牙是挺好的。」

沈烈:「後來有一次深入敵人腹地,這種壓縮餅干斷了,我們才開始想了,想得要命,餓得要死,沒辦法,只好啃甘蔗。」

冬麥:「甘蔗倒是挺好吃的。」

沈烈嘆了口氣:「是啊,剛開始還覺得挺好吃,後來就不好吃了,只能勉強吃,最後硬著頭皮吃,等我啃了七天的甘蔗,看到甘蔗都想吐。」

冬麥聽他那語氣,忍不住笑出聲,笑過後,想想,又有些心疼他。

她輕翻了一個身,趴在他胸膛上:「這不是都過去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偶爾會這樣揉自己腦袋,她心里挺喜歡的,現在她也這樣摸他頭發,竟然覺得手感不錯,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沈烈笑著捉住她的手,不讓她摸了,有力的胳膊輕箍在她後腰,纖弱的身子便被壓在了他雄健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