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2 / 2)

彭金昌過來沈烈這里,沈烈展示了梳絨機過絨的過程中,彭金昌二話不說,當場拍板要了,依然是四千塊錢的價格,三台也就是一萬二,對方是痛快人,也不用分幾次付款,直接給了現金。

第二天,彭金昌讓人拉過去,沈烈便要跟著去陵城的工廠調試機器。

彭金昌那里提供住處,是附近造紙廠的宿舍,沈烈當然是希望冬麥跟著自己去的,這樣她可以在陵城逛逛,兩個人不用分開。

沈烈望著冬麥:「不過看你自己,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先不去?」

冬麥猶豫了下,還是提起自己的想法,想在公社里開餃子館,去看看店鋪,如果過去陵城,這件事又要耽誤下來了。

沈烈想了想:「好,那你先在公社里看看店鋪吧,反正我現在對安裝調試很熟了,估計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回來了。」

冬麥:「嗯,那你盡快回來。」

或許是因為拒絕了沈烈的的關系,冬麥有些小小的歉疚,晚上時候,倒是格外溫柔小意,沈烈摟著她親,低聲說:「我是有點失落,不過也沒什么,你想開餃子館,這確實是要緊事。」

冬麥:「我還得先去一趟娘家呢,把買的東西送過去。」

沈烈:「好,那你先去娘家,給岳父母說一聲,等我忙完這陣也過去看望他們。」

或許是因為又要分開幾天的緣故,兩個人竟有些格外不舍,倒是又弄了一回才睡下。

到了第二天,沈烈過去陵城,冬麥便自己回娘家了,她用自行車馱著,好大一兜子,都是給娘家買的東西。

到了東郭村,剛一進村,滿村的人都知道了,說冬麥回來了,看著冬麥那滿滿的兜子,都問你這是給你娘買了啥。

冬麥也不瞞著,給大家說了,大家都羨慕得不行。

當然更多的是圍著問沈烈的買賣,一個個感慨:「你家女婿這是發大財了!」

冬麥也就是笑笑罷了。

回到家里,胡金鳳看到這么多東西都傻眼了,把東西各自分了,謝紅妮和馮金月都挺高興的,馮金月剛懷上,正小心著,謝紅妮肚子已經很大了,再過一兩個月就要生了。

一家人吃飯,冬麥說了現在的情況,胡金鳳自然贊嘆:「我果然沒看錯,沈烈這個人真不錯,能掙錢,現在這日子過得多有奔頭,要是你們再有個孩子就好了!」

胡金鳳這一提,冬麥才想起這一茬,不過她也不著急,反正自己身體沒問題,著急什么呢。

私底下,冬麥掏出來兩百塊給了胡金鳳:「娘,我現在不缺錢,這是我以前攢的私房,還有點,你收著,我忙的時候,沒時間過來看你,你就拿去買點好吃的。」

胡金鳳一看,竟然是兩百,忙說:「你們現在做買賣要用錢,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冬麥便說了自己現在掙錢的事:「二百,也不多,我現在暫時不缺錢,娘你留著花,手里多些錢,心里踏實。」

胡金鳳還是不想收,冬麥堅持,後來胡金鳳沒辦法,也就收了。

吃過飯後,碗筷也洗了,江春耕帶著滿滿拿著竹竿去房後面捉蟬,冬麥便過去問起來,看他有什么打算。

江春耕:「現在手頭錢不多,但也攢了一點,加上信用貸的錢,用這個作本,我想收了棉花過去賣棉花套子,我聽一個同學說了,咱們陵城有幾個做這買賣的,都還不錯,等攢多點本錢,再考慮干梳絨的買賣,那個需要的本錢多。「

賣棉花套子?

其實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冬麥記得火車上聽人家說過,說背過去大城市這個很好賣。

不過冬麥想著沈烈的話,還是提議說:「哥,現在沈烈的買賣也上了正道,你考慮沒考慮過,和沈烈一起干啊?」

江春耕聽這話,看了一眼冬麥。

冬麥硬著頭皮說:「沈烈說,他現在要梳絨,但是原料需要找,這個挺麻煩的,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如果你能幫著找原料,不但給他供貨,還給別人供貨,比方說社辦工廠那里,肯定也需要下腳料,他說這是一個好買賣,而且要的成本也不多。」

江春耕皺了皺眉頭:「冬麥。」

冬麥聽他這語氣,猜到估計是不願意,無奈地聽著:「哥你說吧。」

江春耕:「我一窮二白的,也沒什么經驗,如果去收購羊毛,萬一被人家騙了,坑自己,也坑別人,我是聽說這里面水挺深的。」

冬麥嘆了口氣,她就知道,她哥這性子,最怕沈烈提攜自己的。

江春耕:「我先收被套,拿去城市里賣,之後估計去一趟首都絨毯廠,我聽說咱們這里的羊絨,大部分都是那邊要了,路奎軍就是給首都絨毯廠供貨。過去後,先了解下人家那里的行情,這樣一邊掙錢,一邊學著。」

冬麥聽著自己哥哥這打算,倒是有些想法,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江春耕看出冬麥的失望,解釋說:「冬麥,你也別瞎想,我還是經驗不行,不能全靠人家帶,想著等自己有點能耐,再考慮大家湊在一起干個大的,也不至於說被人家嫌棄,你說是不是?」

冬麥聽這話,無奈地看了江春耕一眼:「哥,都是親戚,他也缺人呢,也不是說他要提攜你,他自己剛起步,哪來的提攜!反正你看看吧,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就過去幫襯他一把!」

江春耕難得笑了:「行,那等我自己先搞搞棉花套,好歹掙點錢,再過去找沈烈,尋個門路。」

冬麥也笑了:「哥,這才像個話!」

偏偏這個時候,謝紅妮從南邊過來,一眼看到江春耕和冬麥兄妹兩個站在那里,竟然對著笑。

她頓時眯起了眼睛。

自從她懷上後,江春耕帶著滿滿在西屋睡,她自己在東屋睡,說是怕滿滿翻身吵到她,她本來還挺感念的,畢竟有時候滿滿半夜會尿炕什么的,這些都是江春耕操心,自己省心了。

可是一天兩天的,謝紅妮心里便不太是滋味了。

現在,看到江春耕對冬麥笑,她竟然有些恍惚,心里想著,江春耕有多久沒對自己笑了?

他怎么對著這個妹妹笑得那么高興?他怎么對自己就沒笑?

晚上時候,江春耕哄著滿滿睡在了西屋,便找謝紅妮說話,說起今天冬麥說的話來,之後他聳了聳濃眉,看著謝紅妮:「咱們肯定得想法掙錢,滿滿回頭大了,也得蓋房子娶媳婦,光靠地里出不來幾個錢,不過我琢磨著,我也不能現在硬湊過去跟著人家干,好歹自己先掙點錢,你覺得呢?」

謝紅妮聽了,沒吭聲,綳著臉,坐在炕沿疊衣服。

江春耕見了,皺了下眉。

她一直都是這樣,動不動不高興,他也確實不知道她這是為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他也可以惱火,他性子本來就暴。

不過現在,謝紅妮懷著身孕,他只能硬忍。

當下他臉上也不好看了,可還是說:「不過掙一些錢後,我估摸著,倒是可以考慮,到時候幫著人家收羊毛渣子下腳料,這個便宜,收了後賣給那些梳絨的,也給沈烈供貨,估計里面的利不大,卻是一個穩妥買賣,不至於賠什么錢。」

謝紅妮卻冷笑一聲,嘲諷地說:「我看算了,你也別干什么棉套買賣了,直接過去幫沈烈吧,那可是冬麥的女婿,你不去幫,誰去幫啊?!你好妹妹出嫁了你也不放心,得幫她女婿,以後她生不出孩子你也得幫!」

江春耕一聽這話,頓時火了。

他本來脾氣就不小,最近一直忍著,現在耐著性子和她解釋,也是想讓她知道,人家冬麥好心,說白了人家發財了想幫襯自己,給自己指一個買賣出路,結果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還能這么說!

他黑著臉,一把將旁邊的碗摔地上,碗摔了一個四分五裂,聲音清脆巨大。

謝紅妮嚇了一跳,看著地上摔碎的碗,又是心疼,又是難受。

江春耕:「謝紅妮,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話,你就給我滾!今天你要不是懷著我的種,我一巴掌打過去你信不信?」

謝紅妮頓時崩潰了:「江春耕,你啥意思?你要打我?我懷著你們江家的種,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你為了冬麥,竟然這么對我!」

江春耕咬牙切齒:「關冬麥啥事?這和冬麥有關系嗎?冬麥好心好意,你聽聽你說的這叫什么話?你有這齷齪心思,別人沒有,你自己想想不膈應嗎?咱們結婚這么多年,敢情你就是這么想我江春耕的?他媽的那是我妹,是我妹,你說這話,你讓我以後怎么和冬麥處?」

謝紅妮也惱了:「是兄妹,有啥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說,非躲屋後說?你干嘛沖她笑,你們對著笑,你當我沒看到?你江春耕啥時候笑得那么好看,也就是對你妹了,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幾個月,碰都沒碰我,你當我不知道!」

江春耕冷冷地看著謝紅妮:「咱倆這日子,過得我惡心,我現在看到你我就惡心你知道嗎?!」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