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2 / 2)

而冬麥已經在上海有了一家糕點鋪子,生意倒是也不錯,現在各方面政策都很好,她想趁機再擴充幾家店面,江秋收已經跑了兩次上海,考察新店的地址,並且給了幾個備選項,冬麥想自己再看看,如果可以,會在接下來的一年內,陸續擴充到十個店面。

既然兩個人都要過去上海,那正好一起了。

沈杼一聽,自然高興,她最近在學校參加了野外繪畫小組,她從小學習繪畫,如今畫技倒是不錯,這次暑假,她想辦一個校內主題小畫展,正愁不知道畫什么。

如果去上海的話,想趁機前去上海野生動物園考察下野生動物,到時候畫幾只野生的老虎獅子,那比畫什么狗啊貓的有意思多了。

沈楷不想去,他覺得沒意思,他只想在家讀書。

蘇彥均卻勸沈楷:「你已經比同齡人優秀很多了,要學習不在這一時,既然這次你爸爸媽媽都去上海,你趁機跟著過去,見見世面比悶在家里強。」

沈楷還是不太想去,沈杼見了,各種撒嬌賣乖,最後沈楷終於同意了。

冬麥本來還想問蘇彥均去不去,蘇彥均卻笑著說:「我已經和你娘說好了,我們過幾天一起去草原玩兒,到時候你二嫂開車。」

蘇彥均辦理了退休後,一直和沈烈冬麥住在他們的自建樓房里,和胡金鳳住得距離不遠,時候一長,兩個人關系簡直仿佛親姐妹,經常一起出去玩。

冬麥聽了,便也不勸了,去內蒙玩也挺好的。

當下沈烈先簡單開了一個會,指派了這次上海參展的銷售人員,這次大概去五六個銷售人員,讓他們提前過去上海。

安排好一切後,一家四口收拾了收拾,也准備出發了,誰知道到了火車站,竟然恰好看到了陸靖安和孟雪柔一家子,還有他們女兒孟穎。

陸靖安一見到沈烈,便笑了:「你們也去上海?好巧!」

沈烈挑眉:「是挺巧。」

這次前往上海,大家是約好了各自出發,這樣可以和自己家人前去,到時候在上海匯合。

之前沒聽說消息,陸靖安竟然也要去。

陸靖安:「恰好認識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打算幫我引薦幾位國外客商,我想著這不是挺好的機會?現在大哥出事了,一時半會醒不了,沒辦法,公司的業務都壓在我身上了,我責任重大,還不得努力干。」

陸靖安說這話的時候,嘴上說是責任重大,其實誰都知道,那話里透著說不出的志得意滿。

誰不知道陸靖安這些年在孟雷東手底下小心翼翼地干,現在孟雷東出事了,他掌權了,孟雷東早年離婚了,倒是有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性格內向,不太愛管事,聽說現在在首都當技術員。

別說這兒子不想管事,就算想管,現在回來,怕是也爭不過一直在公司耕耘的陸靖安了。

沈烈見此,也就沒理會,帶著冬麥和兩個孩子徑自上車,不過難免心中感慨,想著孟雷東忙了十幾年,創辦了如今偌大一個聯合企業,每年產值可觀,結果現在,一場車禍,竟然就這么落到了陸靖安手里。

陸靖安小人得志,將來還不知道怎么張揚。

當下甚至想著,內蒙的生意,自己有沒有可能介入,之前他沒動過內蒙的心思,是覺得孟雷東耕耘得尚可,自己犯不著,現在陸靖安接管公司,他倒是覺得自己可以爭一爭了。

誰知道正想著,冬麥突然道:「沈烈,你看那個人!」

沈烈轉頭看過去,看到一個人正提著行李,過來和陸靖安說話。

冬麥皺眉:「這個人太眼熟,好像哪里見過?總覺得不太對勁。」

對方看上去三十多歲,理著平頭,有些胡子,冬麥實在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見過這么一號人了。

沈烈卻一下子想起來了:「這是陳繼軍。」

陳繼軍?

冬麥想了想,才記起來,十一年前,當時他們還在松山村,只是一個小作坊,剛開始梳絨,有一個媳婦梳絨時候違反了規定,被沈烈開除了,結果為了這個,她家男人竟然去破壞變壓器,就此被判刑三年,那個人好像就叫陳繼軍。

冬麥頓時感覺不太好:「這個人出獄後做什么了,怎么和陸靖安混在一起?他們兩個按說不認識。」

沈烈微微眯起眼睛:「讓人查查吧。」

說著,先安頓下來冬麥和兩個孩子,在候車室等著,他自己拿了大哥大,過去角落里給鋼球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找人去查查陳繼軍。

「也查一下孟雷東的情況,還有孟雷東那個兒子。」

鋼球自然連聲應著。

這些年,跟著沈烈干的那些人,早不是當年的窮小子了,一個個也都拿到了公司的股份,每年分紅可觀,開著小汽車,住著小洋樓,手里拿著大哥大腰里別著bp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有一些也已經單獨出去開公司了,不過那些人到底是沈烈帶出來的,到了什么時候,要做什么,都是沈烈一句話的事。

到了上海後,下榻到了上海東方大酒店,酒店房間正好對著黃浦江,一眼望過去,異國風情的建築盡收眼底,冬麥和兩個孩子站在窗前看,燈火璀璨,不免驚嘆。

沈楷道:「外灘南起延安東路,至蘇州河上外白渡橋終,全長1.5公里,中國金融交易所和外資銀行雲集,各國經典建築交匯,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正在修建的東方明珠,預計兩年內投入使用。」

冬麥聽著忍不住笑了,沈楷記性非常好,過目不忘,有些感興趣不感興趣的,人家全都記得,帶著他出門就是一個活百科,隨便問問什么地方,他都能張口即來。

沈杼聽著,聳了聳小鼻子:「那等東方明珠修好了,我們再來看吧!」

看了一會,沈楷便從旅行箱掏出來一本物理書看,被沈杼無情地拿走了,又塞給他一副游覽地圖:「哥哥,我們看看去哪兒玩!」

沈楷還能怎么著,只好陪著沈杼研究地圖。

沈烈則是出門先去和陵城同行會面了,大家商量接下來幾天的行動,冬麥累了,休息了一會。

後來兩個孩子餓了,沈杼想吃生煎包,於是冬麥干脆帶著兩個孩子出去,逛逛街,買點東西,順便吃生煎包。

酒店附近就有一個,吃了生煎包,又打包了一些帶著,冬麥想順勢看看周圍的客流,便帶著兩個孩子四處走走。

誰知道正走著,沈杼湊過來,小聲說:「媽,你看那邊,那不是孟穎爸爸嗎?」

冬麥看過去,果然是陸靖安,身邊是一個女人,穿著裙子,燙著一頭卷發,打扮時尚,而女人手里也牽著一個,是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小孩子穿著背帶褲,洋氣整齊。

陸靖安正側首和那個女人說什么,說得女人咯咯笑起來,甚至微側身,半靠在陸靖安胳膊上,旁邊的小男孩還說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要汽車模型,三個人就這么說著話進了商場。

別看沈杼小,該懂的也懂了:「這是不是小三?不過那個小孩哪來的?」

冬麥看著這陣勢,覺得陸靖安和那個女人肯定不清白,是有些什么了,雖然現在風氣和以前不一樣,早開放了,但是沒什么關系的成年男女肯定不可能這么親密。

唯一可疑的是,那個小男孩怎么回事?

陸靖安找了一個有夫之婦,對方帶著自己的孩子和陸靖安私會?想想也不像回事啊!

逛了一會,看看不早了,冬麥低帶著孩子回去,回去進賓館大廳的時候,恰恰好遇到了孟雪柔和孟穎。

也是巧了,孟雪柔也住在這家酒店。

孟雪柔看到冬麥,笑了笑:「這么熱的天,你們去哪兒逛了?」

冬麥淡聲道:「也沒怎么逛,就是去吃了一個生煎包。」

孟穎聽了,皺鼻子,有些得意地看向沈杼:「這么熱的天,吃什么生煎包,還是我爸好,都給我們安排好了,都不用我們自己出去!」

冬麥想起剛才看到的陸靖安,微微蹙眉。

沈杼也覺得納悶,心想這一家子搞什么,她爸都去找小三了,她還在這里得意呢!

孟雪柔看冬麥皺眉,輕笑了一聲,才道:「靖安安排得妥當,找了底下一個人幫我們跑腿,想買什么,他都給幫襯著,也省得我們自己跑腿了。」

冬麥點頭,想著就是那個陳繼軍了:「那還不錯。」

當下又隨口問道:「孟總現在什么情況了,身體有好轉了嗎?」

提起自己哥哥,孟雪柔收斂了笑,淡淡地說:「一時半會醒不來,現在還在醫院。」

回到酒店房間後,沈杼很有些不屑:「孟穎真是一個傻子,就沒見過這樣的傻子,她爸都找小三了,她還顯擺呢!」

女兒到底年紀小,冬麥勸說:「人家也未必就是找小三,沒准是朋友呢,誰家會小三還帶著孩子。」

沈杼一聽,好像也有道理,不過又覺得那兩個人太親熱了,她看電視看的,覺得這就是找小三了。

她糾結了一會,只好不去想了,不過卻道:「媽,你可得多管著爸爸,爸爸現在可是成功人士,說不定就有人起壞心,你得管著點,我們可不想外面多一個弟弟妹妹!」

女兒早慧,冬麥一直知道,但說出這些話實在有些驚到了冬麥。

當父母的,總是覺得自己孩子還是寶寶,什么都不懂,但其實現在電視上什么都有,孩子難免看看,人家什么都知道。

她只好勸沈杼:「你想多了,你爸爸人品好,不是那種人。」

沈杼一想,臉上就有些小小的得意和自豪:「對,我爸可不是那種人,和孟穎她爸根本不是一種人!」

旁邊沈楷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他已經拿了一本物理書在桌前看起來,至於這母女兩個說什么,他好像完全沒往心里去。

晚上時候,兩個孩子各自回他們房間睡了,沈烈和冬麥躺床上,沈烈說起明天的打算,明天上海紡織業的一位朋友請吃飯,還有兩個浙江的企業家打算請他聚聚,後天則可以去會見那位意大利服裝大亨,去找人家請教。

至於冬麥,沈烈想著找朋友借一輛車,大後天開始,帶著她四處轉轉,考察下門店的情況。

不過冬麥倒是覺得不著急,他們這次可以多玩幾天,她可以自己打出租車慢慢觀察。

這么說著話,冬麥便提起白天的見聞來,沈烈一聽,頓時皺眉頭:「這算怎么回事?」

冬麥:「誰知道呢,反正陸靖安出軌了這是肯定的,至於那個女人和小孩怎么回事,回頭你讓人查查。」

沈烈點頭:「好。」

冬麥想起女兒提醒自己的話,便隨口道:「你說實話,最近幾年,有沒有女人對你投懷送抱?」

沈烈:「有啊。」

冬麥一聽,便側過身:「什么人?長什么樣?」

沈烈想了想:「三十歲出頭,白凈,身材很好,長得也漂亮,而且有錢,對我痴心一片。」

冬麥其實本來只是隨口問問,聽這話頓時惱了:「你怎么一直沒提過?」

沈烈有些心虛的樣子:「我以為你知道,就沒告訴你……」

冬麥氣得差點想伸手擰他,不過擰到一半,又覺得不對。

她斜眼打量著他,看他含笑望著自己,頓時明白了,忍不住氣哼哼地道:「你少給我耍貧嘴!」

他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哪能痛快承認,其實就是在說自己呢!

沈烈笑著摟住她:「逗你玩的。」

冬麥:「誰對你投懷送抱了?都懶得搭理你!我看我再開一個房,我們分開睡好了!」

說著,作勢就要下床。

沈烈趕緊使勁抱住,低聲下氣地哄著:「冬麥,別惱,我就隨口開個玩笑,我哪有什么人,我哪敢!」

三十六歲的他,風華正茂,事業有成,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年紀,確實有不少女人明里暗里地示意,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理會過。

豪華酒店的大床上,沈烈抱緊了自己的妻子,隔音良好的房間內很快響起了激烈的聲響。

而就在同一家酒店,在同一片星空下,面對著黃浦江畔璀璨的燈光,一雙白皙的手輕輕撫在窗戶上,怔怔地望著窗外的燈火。

良久後,他垂下眼,睫毛輕垂,低聲嘆道,我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