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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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第162章秋後的螞蚱

陸靖安渾身發軟, 勉強支撐起來,去找林榮棠。

他讓司機開著車, 一直闖進入了林榮棠所租住的別墅, 這是一套鬧中取靜的別墅,他闖進去的時候,林榮棠穿著白衣白褲, 悠閑地站在院子里澆花, 澆的是菊花,噴壺里的水細密地灑下, 纖細婀娜的菊花瓣便散開來, 嫩黃的顏色落入了泥中。

陸靖安站在那里, 死死地盯著林榮棠, 他想沖過去怒斥林榮棠, 怒斥林榮棠騙了自己。

不過他到底是忍下了。

機器就是淘汰的舊機器, 這個看來是沒跑了,但是如果和林榮棠鬧翻了,就真得什么都沒有了。

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林榮棠了。

所以他到底是收起來一切憤怒, 硬擠出一個笑臉來:「榮棠, 有個事還得麻煩你。」

林榮棠收起噴水壺, 連頭都沒回, 只是淡淡地問:「陸總, 有什么是你盡管說吧。」

陸靖安這才把機器是淘汰機器的事說給林榮棠:「這件事還是得麻煩你想想辦法,和對方溝通溝通, 咱們幾千萬進去, 引進了國外的先進設備, 可怎么運過來的是這種淘汰的舊機器,是不是弄錯了?」

林榮棠聽了這話, 終於回身,望向陸靖安。

他輕挑眉:「淘汰的舊機器?」

陸靖安看林榮棠這樣,心里升起希望,忙道:「是,我們公司的技術人員根本調試不好,出來的紗線都是廢品,我請教了人家天津紡織學院的技術專家,人家說這機器是國外淘汰的,國外早就不用了,國內前幾年有人貪便宜買,現在大家沒人買這個。

林榮棠淡淡地道:「所以你是想?」

陸靖安覺得有門,激動起來,不過還是強自壓抑住,陪著笑臉說:「榮棠,這一次我投資太大了,從雷東集團挪用了資金,還貸款了,如果我五千萬買這么一攤淘汰機器,那我血本無歸,我就徹底完了,榮棠,你想想辦法,能把這一批機器退回去,再換好的設備來嗎?或者說……能退錢嗎?」

林榮棠平靜地注視著陸靖安:「陸總,你得好好看合同,合同里寫明白了型號,就是這個型號,沒人坑你,人家賣的就是這一款,現在東西運到你公司了,成功安裝交付,你也簽字確認了,現在你卻說不要了退貨,這畢竟是機器,不是大白菜,從國外運到國內的成本,你算過嗎?那得多少錢。」

陸靖安忙道:「我,我也沒辦法,榮棠,求求你,你就幫幫忙,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

林榮棠一聽這個,卻是笑了:「也對,我們過去也有些交情,我記得當時我做生意出事了,走投無路,我去求孟雷東,你就站在旁邊看著,我當時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憐?」

陸靖安心里一窒,他怔怔地望著林榮棠,卻看到對方眸底仿佛一層濃墨,幽深黑暗,看都看不清。

他咬牙,下巴幾乎在顫。

他明白了,林榮棠是記著當時的事,他一直都記得。

林榮棠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噴水壺,笑著說:「陸總,求人總得有求人的樣子,你說你這樣子,像是在求我嗎?你不知道怎么求人嗎?」

陸靖安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再睜開,睜開後,他望著林榮棠,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榮棠,以前孟雷東對不住你,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幫著你報仇雪恨了,他現在沒命了,這件事其實就是我干的,我不敢說做這個是為了你,但至少我也幫你出氣了,當年的事,不是說我不幫你,而是我當時位置也尷尬,不敢替你說話,榮棠你現在身份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我求你幫我這一把,以後我就當你是我親哥,鞍前馬後,我為你效犬馬之勞!」

林榮棠垂眸,鄙薄地望著陸靖安:「磕一個響頭。」

陸靖安沒想到林榮棠竟然這么羞辱自己,他差點想跳起來說不干了,不過想想如今的情勢,想想自己面臨的境地,他咬咬牙,利索地給林榮棠磕了一個響頭。

林榮棠看著陸靖安跪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呵呵地笑了:「陸靖安,你還記得當年我曾經送給你一盒煙嗎,那是石林煙,好牌子,挺貴的。」

陸靖安咬牙:「記得。」

林榮棠拿起噴水壺,輕輕把弄著,之後便一抬手,噴水壺往外灑水,就這么灑了陸靖安一頭。

水滴噠噠地澆下來,從頭往下澆,澆了陸靖安一頭一臉。

林榮棠欣賞著陸靖安的狼狽,笑著說:「你瞧你,多像一只落水狗,可憐。」

陸靖安含羞忍恥:「榮棠,你——」

他想說,你是不是能幫我了?

誰知道林榮棠卻笑著說:「看你這個樣子,真是好笑,好笑又惡心,你這種跳梁小丑,我從來都看不起。滾吧,別臟了我的院子。」

陸靖安猛地抬眸,盯著林榮棠。

林榮棠笑:「你做什么春秋大夢呢,我幫你?你這個蠢貨,自己簽了合同要買淘汰的機器,怪誰,你以為誰能救你嗎?」

陸靖安徹底絕望了,睜著猩紅的眼睛,咬牙切齒:「別人不要的破機器,你他媽的給我在這里賣高價,你一個中國人,幫著外國人坑我的錢?你這是故意的,你故意給我挖坑,你就是故意報復我!他媽的對不起你的是孟雷東,是沈烈江冬麥,你沖著我來?你不想想當年他們是怎么對你的,我招你惹你了你這么對我!」

林榮棠淡淡地道:「我高興。」

他挑眉,笑著說:「看到你像一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求我,被拒絕了後羞惱成怒走投無路,我心情特別好。」

說著,他伸手,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一朵菊花,緩慢地捏碎了:「我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春風得意的人走投無路。」

陸靖安大口地喘著氣,恨得眼睛冒火,瘋了一樣就要撲過去。

然而,斜地里卻沖出來兩個保安,直接將陸靖安架起來,狠狠地揍了一通,揍了一通後,把他扔出了大門。

陸靖安被揍得鼻青臉腫,他想去報警,不過想到林榮棠現在是外賓,報警估計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去報警。

就算是淘汰的機器,他也得努力撐下去,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那他就徹底完了,血本無歸,聲名狼藉,甚至可能失去一切流落街頭。

他現在應該硬撐著,想辦法從銀行貸款,然後再利用貸款東山再起。

他中外合資的名頭在,就能撈到錢,只要撈到錢,他就不至於一敗塗地。

這個時候,電話打來,是他大姐。

接通了後,他大姐就開始嚷嚷了:「靖安,我看那個王晨正家媳婦竟然戴了一個鑽石項鏈,人家說現在都流行這個,還要什么坷垃,坷垃越多了越好,說是坷垃大了才洋氣上檔次,你趕緊看看幫我也弄一個戴戴,我總不能被王晨正家媳婦比下去吧!」

他大姐剛說完,二姐就開始叨叨:「還有我上次說電腦,你得給買了,孩子正等著用,說有了那個才學習好。」

陸靖安痛苦地閉上眼睛,直接掛斷了電話。

誰知道馬上一個電話打進來了,卻是閆桂英,閆桂英是那個給他生了兩個兒子的女人,現在算是他媳婦了。

閆桂英討好地笑著,溫柔地說:「靖安,我今天去看房子了,不過有點大,是一個獨門獨院的房子,我覺得咱們如果住那里挺好的,你看看放誰名下,其實放我名下也行,反正回頭都是咱們兒子的。」

陸靖安厭惡地掛上電話,這一個一個又一個,全都像是討債的!

他深吸口氣,決定去公司,先安定軍心,之後再過去找銀行的談談,想辦法再挖一些錢出來。

到了公司,他先緊急召開一個會議,公司的人員全部到了,他醞釀了一番,打算鼓動下軍心,再把買到了淘汰落後機器的事隱瞞過去。

先把公司的人隱瞞過去,才能騙過銀行。

誰知道他這會正開著,就見外面傳來吵嚷聲,還有保安的叫聲。

他頓時沉下臉:「外面吵吵鬧鬧的,這是干嘛呢?」

旁邊他的秘書起身:「我過去看看——」

這話剛說完,就見呼啦啦一群人沖進來,為首的正是潘經理,幾個人見了陸靖安,指著陸靖安的鼻子就罵:「你這個狗雜種,忘恩負義殺人越貨,你算是什么狗東西!」

陸靖安本來西裝革履人五人六,突然被這么一罵,會議室里的人都愣了。

陸靖安面上過不去,呵斥道:「把他們趕出去!」

旁邊陳繼軍在,如今他已經是陸靖安合資公司的保安大隊長了,聽到這個,當即上前,厲聲道:「出去!」

他是坐牢混過黑的人,他這么一出場,倒是把一群前來鬧事的正經人給鎮住了。

可就在這時,外面竟然又進來好幾個公安。

陸靖安一看公安,臉色就難看了。

陳繼軍看到公安,原本的凶神惡煞頓時煙消雲散,他像是被抽走了氣的氣球,蜷縮起來,一個勁地往後退。

公安徑自走上前:「請問你是陸靖安嗎?」

陸靖安慌了,忙點頭:「公安同志,我,我是——」

公安:「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陸靖安:「我在開會,我現在很忙,現在不能跟你們走,我現在挺忙的,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陸靖安的秘書以及幾個親信也都紛紛道:「陸總可是我們陵城的知名企業家,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認識你們孫局長,這就和你們孫局長打電話問問?」

然而回應他這句話的,卻是一聲冷笑:「我就是證據。」

這話說出後,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被驚到了。

因為人們認識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大家僵硬地扭過臉去,就看到了那個拄著拐杖的孟雷東。

雖然臉色蒼白憔悴了一些,但他就是孟雷東,再熟悉不過了,如假包換的孟雷東!

要知道前幾天他們才參加了孟雷東的葬禮,才送走了雷東集團的一個時代,迎來了陸靖安當權的時代,他們有的人已經見風使舵投靠陸靖安。

結果現在,孟雷東就這么出現了!

這到底是人還是鬼?

有人嚇到了,臉色煞白,也有的人呆呆不知道怎么反應。

孟雷東走上前,冷笑一聲:「陸靖安為了謀奪雷東集團,刻意制造車禍害我性命,之後又火燒醫院,將我趕盡殺絕,可惜我孟雷東命不該絕!」

這個時候,公安已經上前,直接將陸靖安給扣住了。

陸靖安則是一直沒反應過來,他瑟瑟發抖,抖得像是風中落葉。

他以為自己殺死了孟雷東,以為雷東集團屬於自己了,可是誰想到,那個自己以為已經被自己殺死的人就這么出現了。

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可怕?

他腿都軟了,連掙扎都沒能,就這么被公安硬拖著出了辦公室,上了警車。

孟雷東就這么死而復生了,不但死而復生,還一口氣把陸靖安送到了監獄里,陵城政界商界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消息傳出去後,不少普通老百姓也都聽說了,一時之間這件事成為了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

孟雷東拿著沈烈給自己的那一沓子證據,直接交給了公檢法,這是路奎軍以及三美集團律師收集的相關證據,里面涉及到陸靖安制造車禍,謀害孟雷東,火燒醫院等相關證據,有證人,有物證,甚至有錄音筆做出來的錄音。

一切證據確鑿,陸靖安再無翻身之地,而跟隨在陸靖安身邊的一干人等,涉及其中的,也被牽連,紛紛落馬,陳繼軍自然參與其中,也已經被拘留了。

陸靖安的幾個姐姐瘋了一樣地來找麻煩,還有的跑來和孟雷東大吵大鬧,孟雷東死而復生,哪里還有什么客氣話,誰來就趕誰,再鬧騰就直接打電話給派出所讓抓人,幾個姐姐絕望地鬧了兩天,才算消停了。

至於陸靖安在外面養的小三閆桂英,據說正在看房子嚷嚷著要買院子買房子,突然得了這個消息,幾乎都不敢信,開始還抱著希望,後來發現陸靖安出不來了,這才絕望起來,她覺得自己這些年也不容易,當即收拾收拾,把那些值錢的細軟拿著,帶著大兒子跑了,小兒子算是扔下不管了。

陸靖安幾個姐姐更氣了,覺得這一個個都沒良心,不像樣,全都是缺德媳婦,都對不起自己弟弟,自己弟弟就算進去監獄了,她們憑什么不守著,根本不懂婦道!

孟雷東召集舊部,重整旗鼓,發現賬目上被陸靖安挪用了一千三百多萬,不過好在公司項目運轉,閑置資金並不會太多,所以再多的損失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