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2 / 2)

林榮棠急了,拉著冬麥的手:「冬麥,你瘋了!你說什么傻話?」

冬麥:「這不是要離婚嗎?咱們趕緊離婚。」

林榮棠:「不行,不能離!」

冬麥便笑了,笑著對王秀菊說:「你瞧,我是要離婚,我不能生,干嘛占著茅坑不拉屎,我得把位置騰出來好讓你家趕緊娶新媳婦,可你兒子拽著我,非不讓我離啊,你要罵罵你兒子,你兒子同意了,我都不用想,馬上就去民政局,馬上就離婚!」

大家聽這話,都議論紛紛的,納悶起來,心說這冬麥怎么了,竟然敢離婚了,按說她應該最怕離婚,得小心翼翼地哄著她婆婆才對啊!

旁邊王二嬸就走上前勸:「冬麥,你確實不容易,我們也看在眼里,但是你也得想想,你婆婆也不是說不講理,你這不是不能生孩子嗎?不能生孩子,你婆婆心里有氣,你就忍忍吧!」

其它人也都苦心婆口:「你婆婆是性子不好,可你離了後,還能怎么著,再找能容你的人家也不容易!再說你看榮棠人不錯,你為了自己好,也得想想。」

但是自然也有暗地里撇嘴的,私底下偷偷說:「離就離,其實這種媳婦,如果不是榮棠非不舍得,早該趕出家門了。」

王秀菊氣得蹦高高:「離,離,馬上離,誰不離誰不是人x的!老娘倒是要看看,你個小浪蹄子,離婚了你還能怎么著,誰稀罕你!馬上離!」

冬麥:「行,那就辦手續去!」

這邊王秀菊要離,冬麥也要離,反而是林榮棠咬著不離。

最後冬麥冷笑著道:「林榮棠,我就是要離,你不想離,行啊,那你讓你娘給我賠禮道歉,她不給我賠禮道歉,這日子我怎么也不過了。」

周圍人大驚,心說這媳婦瘋了,這是反了她了?

王秀菊本來看著兒子維護兒媳婦就受不了,現在更是當場氣得倒在地上,直挺挺地打滾:「我不活了,老天爺啊你趕緊收了我吧,黑老鴰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媳婦都這么欺負我了,兒子還護著,我這日子怎么過,可憐我到現在想抱個孫子都不行,家門不幸,我家怎么娶了這么一只不下蛋的雞。」

冬麥轉身,直接騎著車子就要出門:「你們母子兩個慢慢商量,是要給我賠禮道歉,還是要把我趕出家門,你們選一樣。」

冬麥騎著車子回到了娘家,回到娘家後,她直接把這事給娘家人說了。

胡金鳳氣得心口都疼,顫巍巍地說:「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能這么欺負人嗎?有他們這樣的嗎?」

冬麥:「娘,事到如今,我也不氣了,我憋屈了兩年,受了多少氣,哭了多少回,現在知道我身子沒問題,這才是最好的消息,至於人家坑我騙我,那咱可以慢慢找補回來。」

一時江樹理還有江春耕江秋收也過來了,聽說了,也都是氣得不行,江春耕當場就起來要去揍林榮棠,被冬麥叫住了。

她便大致提了自己的想法,胡金鳳想想也對:「這種事,咱也不好證明什么,趕緊離婚,咱再找一個,早點生個大胖娃娃才是正經!」

江春耕咬牙切齒:「這就饒了他了?這都算是什么玩意兒!」

冬麥:「慢慢來,他根本不行,反正早晚有他受的,這兩年,其實也沒人打我,就是天天羞辱我,這就是慢氣,揍他一頓便宜了,讓他慢慢熬唄。」

江春耕聽了,便皺眉。

妹妹的名聲要緊,傳出去後,確實這事也沒法證明,就算拿著醫院的單子,人家還是用懷疑的眼光看你,最好的辦法確實是結婚生個孩子,到時候誰還敢說什么。

只是如果這樣,那現在就有些難熬,也忒憋屈了。

他皺著眉頭,目光沉沉,就坐在旁邊不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當晚冬麥自然是一夜沒睡好,到了第二天,林榮棠來了。

林榮棠一來,江春耕便直接給了他一拳頭,林榮棠喊了聲大舅哥,江春耕再揍,揍了一個鼻青臉腫。

胡金鳳聽著外面兒子揍人,根本不吭聲,至於冬麥,更是冷眼旁觀。

最後也是怕出人命,才總算出來拉架,拉架後,林榮棠站都站不穩當。

胡金鳳:「咱們沒啥可說的,一句話,麻溜兒離婚。」

林榮棠虛弱地扶著牆,望向旁邊的冬麥:「冬麥,我想單獨和你說句話。」

冬麥:「你進來吧。」

江春耕還要攔,不過胡金鳳卻給江春耕使了一個眼色。

「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要離婚?」林榮棠盯著冬麥:「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冬麥聽這話,知道林榮棠在試探自己,其實這又有什么用呢,難道他以為他還能拴住自己不成?

她輕笑了聲:「那倒不是沒有,我只是累了。」

林榮棠:「如果真離婚了,你有什么打算?」

冬麥:「我能有什么打算,我這樣的,也沒人願意娶,就這么在娘家混著唄,幫著娘家嫂子干點活,照顧下我侄子滿滿,以後可能就指望滿滿了。」

冬麥注意到,自己說完這話後,林榮棠松了口氣,他顯然就是怕自己嫁人,嫁人就會生出孩子,他就沒臉了。

甚至於,自己嫁人了就會知道真相,他也怕自己給他張揚出去。

不過冬麥不會在這個時候張揚。

這個時候說出去,別人會懷疑林榮棠,但是也會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所有的人都會盯著自己的肚子。

她要不聲不響地生一個孩子,讓所有的人看看,不能生的到底是誰!

所以她低下了頭,無奈地說:「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這次真是被你娘逼急了,我受不了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林榮棠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勸過他娘了,勸不動,能怎么著,只能離了。

在娘家住了幾天,到底是要去辦離婚手續了。

離婚那天,東郭村好幾個本家都勸她,覺得她應該再忍忍,覺得她不能生孩子,以後日子肯定好過不了。

冬麥卻憋著一口氣,也不聽這些,反正堅持著要離。

王秀菊看自己兒子被打成那樣,自然說是冬麥娘家人干的,要讓冬麥賠,反而是林榮棠,推說是自己遇到壞人被打的,和冬麥家沒關系,王秀菊硬說是冬麥家,卻也沒證據,自然覺得憋屈。

辦完離婚,江春耕帶著人又把冬麥的嫁妝都給搬走了,自己的搬了,其它的看不順眼的,統統給砸,就是這么囂張。

王秀菊氣得蹦著哭,罵冬麥,罵江春耕,後來江春耕一把刀子直接插地上了:「你這老瘟婆子,你再罵一聲試試?」

王秀菊嚇兩腿哆嗦:「搶劫啊,搶劫啊!」

冬麥從旁冷冷地看著,也不吭聲,她哥可是能打的混世魔王,在農村里,鬧離婚大舅子小舅子打人那是再常見的,誰家還能鬧到派出所去?反正打不死就沒啥事!

林榮棠黑著臉走上前:「江春耕,你也別太過分了。」

江春耕挑眼:「我就過分了怎么了?我妹天天在你家受氣我還不能鬧嗎?我妹就算不能生,就活該被你們作踐?不想過離婚啊你們至於嗎?」

林榮棠:「我和她結婚兩年,我還不至於欺負了她。」

江春耕:「放你娘的屁!」

說完直接一拳頭揮過去。

眼看著這邊打起來,大家都嚇到了,也有的人匆忙去叫支書,王二嬸也往外跑,便想起來沈烈,沈烈就在對門,便忙過去拍門:「沈烈,你能打,你快過去幫忙,冬麥哥來了,和榮棠打起來了,她哥可是一個不要命的,你快幫幫忙!」

里面根本沒動靜,王二嬸著急地拍門:「沈烈,沈烈,你在家嗎?」

一直沒人回應,王二嬸只好死心了,再想辦法去叫別人。

聽著王二嬸的腳步遠去,沈烈墨黑的眸子平靜地望著窗外,棗樹繁茂,陽光正好。

他卻想起那天炫白的陽光下,她臉頰邊那縷輕柔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