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2 / 2)

當自己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冬麥猛地一個激靈,激靈過後,意識開始恍惚起來。

「為什么我覺得這個名字我聽過呢?」

她蹙眉努力去想,可是越想,腦中越亂,甚至覺得大腦中仿佛有一個黑色的漩渦,將她所有的思維全都席卷進去。

——「不,不對。」

冬麥一下子想起來了,劉建強就是劉鐵柱的兒子啊,是劉鐵柱養大的啊,本來就是叫劉建強!

冬麥掙扎著醒來,醒來後只覺得頭上有些沉重。

她蹙了蹙眉,回想著自己這個長長的夢。

她竟然夢到了自己和沈烈的這半輩子。

一個和自己這輩子相似,卻又不太一樣的人生,這么想著,竟有些恍惚。

正恍惚著,就見到沈烈走進來,輕手輕腳的。

他看到她醒了,忙湊過來,看她眼迷茫,便溫聲說:「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現在還沒迷糊著?」

冬麥眨眨眼睛,看著沈烈。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沈烈,而在她的夢里,沈烈才三十多歲,還年輕俊朗。

她仔細地看了看三十多歲和五十多歲沈烈的區別,滿意地發現,差別並不是特別大,只是多了一些白頭發,眼角多了一些皺紋,但是更穩重成熟,更有男人的魅力了。

她滿足了:「你現在也不是太老,還挺耐看的。」

沈烈疑惑地揚眉:「你在說什么?」

冬麥忙搖頭:「也沒什么,我只是夢到了你年輕時候。」

沈烈聽這話笑了:「原來你惦記我年輕時候,那回頭多打印照片掛卧室里,讓你睜開眼閉上眼看到的都是我。」

冬麥無奈地掃了他一眼,起身去洗漱,沈烈便去做早餐,他們的早餐很儉朴,煎蛋,牛奶以及一些新鮮蔬菜。

冬麥洗漱過後,沈烈已經做好了早餐,兩個人便一起坐餐廳里吃。

吃著的時候,冬麥還是想起剛才那個夢,便道:「我夢到我們年輕時候,但是很奇怪,夢里的人生經歷和我們實際的人生經歷不太一樣,大致相同,但有些地方不太一樣。」

她甚至還夢到了三福水餃,只不過那里面的三福水餃不是自己經營的,是別人。

可如果說那是別人經營的也不對,因為那個味道就是自己做的啊,是自己費心調出的餡子,怎么可能有別人恰好做出同樣的味道。

難道做夢的時候,她把現實中自家的三福水餃也給編進去了?

沈烈喝了口牛奶,隨口問:「到底怎么回事,夢到我年輕英俊瀟灑三十一枝花?」

冬麥輕輕「呸」了他一聲,才把自己的夢說給沈烈。

開始的時候,沈烈只是隨便聽聽,不過後來,沈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蹙眉認真地聽。

冬麥的夢講完了,她嘆道:「我只能說,夢中的人生和現實殊途同歸。」

她這么說著,倒是想起前幾天自己過去山村做慈善,看到那些失學小姑娘時的想法。

當時她很心酸,覺得如果稍微添一把力,那些小姑娘的人生就能偏離她們祖輩的生活軌道,走上一條不同的路。

她嘆道:「當時其實我也想過自己,我想著,如果當年我沒離婚,我沒遇到你,或者其它外部條件變了,那一切會怎么樣,我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沈烈深深地望著她:「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冬麥笑了:「有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人的命運其實是有性格決定的。

對於我來說,哪怕當時沒有及時離婚,拖一年,拖兩年,哪怕拖三年四年,我終究會離婚,離婚後,只要自己不放棄,一直努力,那就一定會走向成功,甚至——」

她抬眸,望著他說:「一定會遇上你,和你在一起。」

沈烈輕哼:「是嗎?」

冬麥:「難道不是嗎?」

沈烈:「分明是我一定會等著你,追求你好不好?」

冬麥想想,好像也對,無論是夢里還是現實中,都是他激烈主動地追求,才成就了他們幸福美滿的一輩子。

她便笑著說:「如果有下輩子,我就當一只小蜜蜂,你就是我的花,你走哪里我就飛哪里,飛啊飛啊圍著你嗡嗡嗡地轉!」

沈烈忍不住也笑了:「我如果是一朵花,我還跑什么跑,還不是躺那里等著你來。」

兩個人這么說笑著,說笑間,冬麥倒是想起一件事。

當年,孫紅霞可是很自信地認為,沈烈做生意要倒霉,她結婚當天鬧著要離婚,好像就是因為這個。

她為什么那么自信呢?

冬麥想起自己過去的一些猜測,懸疑的,離譜的,陰謀的。

她忍不住猜道:「沈烈,當年孫紅霞鬧著要和你離婚,說跟著你受窮,她好像確實知道一些事,你說,她會不會就是做了和我差不多的的夢?

只不過她可能只做了一小截,所以就被誤導了?」

沈烈沉吟片刻,揚眉,笑道:「有可能。」

他看到她面前沒喝的牛奶已經涼了,便重新為她倒了一杯:「別想了,趕緊把牛奶喝了。」

冬麥拿起牛奶來,聽話地喝了。

一邊喝著牛奶,她卻一邊想,如果是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夢中的那一版人生,也許真得存在過,也許只是茫茫時空漂流著的一段思緒,無意中撞入了孫紅霞的大腦,由此產生蝴蝶效應,改變了她的一生。

不過無論她怎么變,自己和沈烈的緣分終究不會變。

而就在冬麥喝著牛奶的時候,沈烈卻想起來當年他和孫紅霞的談話。

二十年前,咖啡館里,孫紅霞窮途末路,在說服孫紅霞出面指證林榮棠後,沈烈曾經和孫紅霞有過一段對話。

他問了她,她也回答了。

那時候沈烈並沒有把這段對話告訴冬麥。

在他來看,不過是孫紅霞的自以為是罷了。

就算真有什么前世今生,那又怎么樣,和這輩子也沒什么瓜葛,那么一個並不愉快的故事發展,他也不想說給冬麥聽。

只是沒想到,二十年後,她終究以另一個方式破譯了這個秘密。

並且,拿到了故事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