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嬌姝 青木源 3314 字 20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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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時人重諾,若是連這個都沒做到,恐怕就臉上難看了,而且頭上還掛這個不守承諾的。

昌陽長公主聽到她要去建成侯府上去,她讓長子梁黯也在旁邊看著。昌陽長公主將兒女叫到跟前來,吩咐了幾句之後,就讓人送孩子上車。

長公主在水榭旁坐了一會,覺得水邊濕氣太大,吹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她起身就往府中的台榭。長公主禮比諸侯王,公主府的修建也是參照了諸侯們留在長安的那些王邸。先秦之時,貴族多好高台之上起屋舍,到了眼下此風依舊還在。

公主府中也起有台謝高樓,供府中貴人觀景。

昌陽長公主上了台榭,站在高處,遠處的景色也大致的收入眼底。她看著長公主府的那些屋舍,想起在長樂宮高樓上看到的景色。這宮內宮外的景色果然還是不一樣。她有些感嘆。

「長主,」女官從伸手趨步而來,停在昌陽長公主身後,「世子和侯女都已經上車離開了。」

「善。」昌陽長公主聽了之後微微頷首。她此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她看著遠處,抬步就走了過去,身後的侍女持起她的衣擺更了上去。

「鄧家的那個君侯倒是有點意思。」昌陽想起鄧不疑輕笑一聲,眼下天子已經下詔,鄧不疑已經繼承建成侯爵位,現在不能稱呼他為鄧長君,而是君侯了。昌陽還記得那會天子帶著鄧不疑進長樂宮參加大儺的場景。

對於臣下之子這般,已經是相當不錯了。至少她還沒見過天子對哪個諸侯國的王子上心過。

鄧家一門上下,雖然有蠢人,但長安里頭人那么多,也不是個個都聰明,至少鄧家在宮內還是有個聰明人。

可惜現在局勢也不清楚,想到這里昌陽長公主就嘆了一口氣。椒房殿皇後看似處於下風,可是偏偏引進了幫手,依照天子對皇後的夫妻情,怎么也會賣皇後一個面子。但在宮中夫妻情向來就個笑話,完全靠不住。

無嫡子……長子……

昌陽想起了最近趙夫人開竅似的對著長姊蔡陽獻殷勤,看得她都覺得是不是哪個對趙夫人下了巫蠱了,這趙夫人平常是一雙眼睛恨不得站在頭頂上,這會算是性情大變。

皇太子之事還沒有著落,趙夫人已經覺得可以走蔡陽這條路。而鄧夫人也十分聰明,在掖庭多年,和哪一個都能處的來,此時更是想要和她結親。

昌陽想了一會,可惜皇太子的事,大權全部在天子手里,就是長樂宮的皇太後對此事也就算說了也不能主持大局。

其實她覺得,這件事還是看天子自己是怎么想的。

女兒還小,她認為還可以再看一看。

天空之上傳來飛過大鵬的鳴叫,昌陽長公主抬頭看,召過身後一名武士,「武士,將那大鵬與我射下。」

武士領命,拉弓上箭,對准天上的鵬鳥便射。公主府中衛士多出自皇宮南軍,南軍之中多善射之人。昌陽聽到一聲悲鳴,一只鵬鳥掉落下來。

閹寺將那只掉落在地上的鵬鳥撿起來捧到昌陽面前。

「賞賜黃金。」昌陽道。

梁縈今日到建成侯府里頭去,昌陽長公主知道之後,把梁黯也一塊塞過來了。梁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鄧不疑,照著孩子不愛記事的習慣,這么久也應該將事都忘記。可是梁黯最多記不得鄧不疑是甚么長相,但是那些事卻還是記在心里的,一樁樁的,不說格外清楚,但也記得大概。

屏車入了建成侯府,車廉被卷起來的時候,外頭鄧家的那些家人才知道是來了兩個。

鄧不疑這回已經是在等著了,他前幾任就讓人在家中好好布置,自己也琢磨著要不要把頭上的總角給拆了,虧得身邊人勸誡才作罷。

總角也不是非要到男子二十行冠禮的時候才拆梳髻戴冠,通常舞象之年就可以將兩邊的總角拆了。只不過冠禮上正式帶先秦時候的冠成人罷了。

但鄧不疑這年紀還要過幾年才到舞象之年,這么火燒火燎的拆頭發,到時候被有心之人到處宣揚就不好了。

鄧不疑在等人高的銅鏡前看了好一會,他想起以前自己問天子甚么時候可以長到像阿父那么大,天子說快了。

可是這快到底要多久?

鄧不疑一向缺少耐心,他有時候想是不是睡一覺起來就變成個大人了?但是天子又說,長大了也沒有多少好的,煩心事更多。

可是長大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這樣能作甚么?鄧不疑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肉呼呼的。

他頓時一張臉都虎起來。

「主君,」外面家人進來,就見到鄧不疑對著銅鏡扯臉,嚇得家人垂下頭裝作看不見。

「何事?」鄧不疑轉眼過來。

「主君,陰平侯世子與侯女已經來了。」家人垂首道。

鄧不疑聽到陰平侯世子也來了,頓時轉過頭,「他也來了。」他記得自己好像沒有邀請過陰平侯世子。

不過話說回來,陰平侯世子到底是長個甚么模樣,他好像記不得了……

梁縈和梁黯從車上下來,到了庭中,就見到鄧不疑帶著一個和他差了兩歲左右的男童站在那里。

雖然沒見過,但梁縈也猜想那就是鄧不疑的庶弟了。

「世子,侯女。」鄧不疑帶著弟鄧驁上前去,雙手攏在袖中就是一禮。

梁黯看到鄧不疑總算是想起這位對頭是長著怎樣的一副臉之後,憋著一口氣雙手攏在袖中還禮。

梁縈也還禮,雙方都照著禮儀幾次行禮相讓之後,才算是禮數周到。

鄧不疑只是看了梁黯一眼,寒暄兩句,梁黯也知道這是在別人家里不是在長公主府,更不是在未央宮,安安分分老老實實。

「世子前來也是來學射?」鄧不疑問。

梁黯在心里就翻了個大白眼,要是他學射讓府中的那些南軍武士教不是更好?偏要跑到這里來?

「並不是。」梁黯實話實說,「奉母命,送女弟前來。」

「原來如此。」鄧不疑含笑點頭。接下來他就直接奔著梁縈去了,沒怎么搭理梁黯。倒是鄧驁有些膽怯的走過來。

梁黯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己妹妹對著鄧不疑笑著說話,甚么時候兩人既然變得如此要好了?就算是對鄧夫人之子劉偃都沒有這樣過吧?!

梁黯知道劉偃喜歡纏著長相好的女孩,每次自己女弟入宮,他若是在場,肯定是要攆上來的。對於皇子,自家女弟都是以禮相待,可是對這么一個討厭的家伙竟然這么親近?!

「你來了就好。」鄧不疑還真的有些擔心梁縈回不來,他沒有親生的妹妹,但是鄧家中也有不少的女孩,宮里頭的公主也見過幾個,基本上都不愛練習射箭,覺得是個辛苦活,寧可去做的別的也不願意來。

幸好她來了。

「既然事先已經答應,那么也沒有食言的道理。」梁縈道,她頓了頓,「現在就去吧?」

鄧不疑看了那邊的鄧驁一樣,鄧驁回憶,滿臉笑容對梁黯一禮道,「貴客前來,想必有些疲倦,不如前去休息一會?」

建成侯府這么大,只要梁黯不是故意找茬,基本上甚么都有。夠他呆在一整日的了。可是梁黯卻是不買賬,「不必,阿母既然命某護送女弟,我自然也要好好看著女弟才行。」、

他可是見識過鄧不疑把人氣的跳腳的本事,要不多看著點,萬一阿縈被欺負了,誰給她出頭?

鄧驁聽到梁黯這么說,似乎好像也合情合理,他瞅了一眼那邊的鄧不疑。

鄧不疑聽後一笑,「那么世子請來。」

建成侯府比起昌陽長公主的府邸略小,但也很大,一行人走了好一會才到達習武場。

場上有幾個靶子,地方相當的寬敞。不過鄧不疑卻不是讓她立刻去拿弓,而是和他一塊兒跑步去。

梁縈聽到這個差點因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說學射么?」梁黯也是大吃一驚。

「就算是學經書之前,也是將那些字給認全,那里有一上來就給一個小兒一卷經書?」鄧不疑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梁縈這樣的,先丟到外頭跑個幾圈再說。

「鄧——」梁黯憤怒之下差點連名帶姓的將鄧不疑的名諱全部叫出來,梁縈一看沖梁黯搖搖頭,逼得梁黯把剩下來的兩個字給吞進肚子里頭去。

要是這三個字叫出來,恐怕就是打成一團了,而且日後麻煩一堆。直接稱呼旁人名諱是相當失禮的,尤其現在離先秦不久,也十分看重這一套,鬧出事來,見了血,說出去都是自家不占禮。

「善。」梁縈點點頭,她知道這個少不了的,就是她這么久沒運動過了,一次猛了會不會有個啥事?

「不過先容我准備一下可以么?」梁縈問。跑步運動之前要做一些准備運動,不然肌肉韌帶容易拉傷。

然後幾個男孩看著她搖頭扭腰,腳尖點在點在地上轉圈。鄧不疑還好,反正他自己就是一個在外人看來性情怪異之人,所以看到梁縈這樣也沒覺得太奇怪。

鄧驁是趕緊低頭當自己沒看見,梁縈一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