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嬌姝 青木源 2377 字 20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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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南越國,這是一定的了。但是這場仗卻沒那么好打,誰都知道南越國一代水澤眾多,而且瘴氣濃厚。一個不小心就是將命丟掉,當年呂後派出大軍南下,結果因為疫病全軍覆沒,這件事還真的讓人頭疼。

梁縈想起那些往事,就不寒而栗,現代有各種葯物和手段防止疫情的蔓延,但是在兩千多年前,除了讓巫女禱祝之外,就只有將感染了的病人丟入山林這種最原始野蠻的手段。

她想來想去,親自上門找鄧不疑,讓他找借口放棄這次出征。贏了是應當的,要是敗了那更慘,身上要被奪成白板,漢法酷烈,一旦輸了,將領也要被治罪。梁縈當然明白鄧不疑那些雄心壯志,但比起身家性命,這些都算不上什么了。

鄧不疑見到梁縈又來找他,十分高興,立刻就和來客辭別,自己興沖沖的去見梁縈了。

客人當面沒有說甚么,但是一出門臉都黑了半張。這個建成侯幾乎是隨心所欲,完全不將旁人放在心上,若不是天子近臣,誰又會來和他套近乎?

梁縈坐在席上,垂下的幔帳被外面的風吹的飄起,她喜歡活潑的顏色,所以室內用的也多是淺綠。

「侯女,主君來了。」侍女稟告的話語才落下,外頭已經跑進來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她回頭去,正好就和鄧不疑打了個照面。

他對她一笑,過去就在她身邊坐下,「怎么來了?」

這段日子他一直為出征做准備,所以也沒來的去見她。

「我來是為了和你說一件事。」梁縈想起自己的來意,伸手握住他的手,鄧不疑望向她的眼神純凈剔透,她幾乎可以清楚看到里頭的笑意。

「何事?」鄧不疑在外人面前,多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到了她面前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他笑嘻嘻的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喜歡兩人這樣的親密,所以每次鄧不疑也這樣抱著她。

「這次……能不能別去?」梁縈遲疑半晌,還是開口了。

鄧不疑奇怪的嗯了一聲,「去哪里?」

「南越國。」梁縈嘆口氣,「那地方實在是太過險惡。」

「陛下已經下令了。」鄧不疑伸手捧起她的臉,看了一圈,也沒見著她發熱。

「可是,南越國那地方,瘴氣橫生,若有萬一,你要如何?!」梁縈聽出他話下的堅定,不禁蹙眉。

「南越國這次是個好機會。」鄧不疑也蹙眉,他柔聲和她解釋,「閩越人彪悍善戰,但是再壞也比不過匈奴。而且這次贏了,我就可以把你娶過來了。」

這段時日,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趕緊把人娶回來的好。

他知道長安中有很多少年對她有意,別說那些列侯家子弟,就是宗室里也有人中意她。打頭的一個便是那個江都太子,雖然已經行了委禽禮,但若真是有心,所謂的婚約也攔不住那些人。

長安的貴婦們只要有心,要說大膽,那真是大膽。

「……」梁縈沉默不言,只是手指抓緊了他的手腕,他想著的便是這一次,而且也等了很久,「那瘴氣要怎么辦?」

那些當地人自然是不懼瘴氣,但是中原人就未必。

「陛下說了,這次出征,從太醫署調來幾個人入軍中。」鄧不疑貼近了她的耳朵,柔聲細語,語調溫柔,如同醇美的美酒。

劉偃自然不願意鄧不疑有個甚么事,這一次出征,除了調動的大軍之外,還有許多葯材更別說那些疾醫在軍中待命。

「……」梁縈臉上沒有笑容,她側過頭去看了鄧不疑一眼,就要扯開手自己站起來。

誰知道鄧不疑雙手纏在腰上,她連續扯動好幾下也沒能掙脫開,他的力氣大的很,梁縈知道自己和他比力氣比不過,而他窩在她的脖頸上,唇有意無意的在她發絲上和臉頰上蹭過。

「這次也不是我一個人去么。」鄧不疑知曉她的不安,也不想就這么放她走,他抱著她壓低聲音,低低的說著話。

「……而且陛下之命,我說不去就不去,到時候被治罪,你心疼不心疼?」鄧不疑繼續道,「到時候就算是皇太後都救不了……」

「好了,我知道了。」梁縈原本就沒有對這件事抱有多大的希望,聽他這么說,也知道不可能了。皇太後還等著娘家里出一個能夠帶兵的,怎么會白白放棄?

「不過,你若是真的敢在南越把命丟掉了。我就另外找人去。」梁縈幾乎是咬牙切齒,身後人聞言身體僵硬。

他俯首在她耳畔,惡狠狠地一口吸吮住她的耳垂,然後將她壓在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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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事就這么定了下來,這次劉偃主要是派出年輕的將領,老將並不是沒有,但他派出的還是鄧不疑這種二十歲都沒有的毛頭小子,另外還有鄭夫人的弟弟,也是年輕的嘴上沒毛的鄭良。

這一對湊在一起,長安私底下議論紛紛,誰都知道老將打勝仗的機會要大得多,尤其這次太皇太後哪怕肯出兵,但也沒有派出更多的兵力。天子這一招還真是險。

鄧不疑倒是沒什么,反正他遲早都是要上戰場,這一次他倒是覺得來的正好。不過那位年少的太中大夫就要比他多出許多包袱。

鄭良做了太中大夫,這年紀也不大,他知道自己出身不顯。朝廷上百官不是原本就是權貴之家出身,便是良家出身。只有他一人是從奴婢發家,即使宮里鄭夫人得寵,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做人。

「陛下說定了的事,也無人說得動。」鄭夫人大著一個肚子坐在席上,月份大了便顯得有幾分吃力。太皇太後對這胎十分看重,賞賜是如水一般,但越是如此,鄭夫人就越不敢輕舉妄動。

椒房殿的中宮皇後將她視為眼中釘,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皇後哪怕做出將她投入永巷的事,她都不奇怪。

那位天子對她寵愛不假,但若是為了她和皇後去爭,鄭夫人還沒天真到那個地步。

「此事,你好好去,也好好回來。」鄭夫人心里也不怎么想弟弟出征,鄭良在軍中沒有多少聲望,贏了是應當的,輸了,那就只有被治罪了。但是劉偃決定好的事,哪個敢勸說?

「此事我知道。」鄭良點頭,他看了一眼鄭夫人碩大的腹部,「我不在長安,姊姊需得保重。」

因為鄭夫人受寵,他自己又做了太中大夫,原本一家子在公主府里頭做家生子的都已經放良。

能有今日這一步誰也沒有想到。

鄭夫人聽到弟弟的話,點了點頭。她在宮內過得不壞,也不怎么好。

兩姐弟說完話,鄭良就急匆匆的去見鄧不疑,這次鄧不疑也是主將,他必須要和鄧不疑打好關系。

到了那里,門外頭站著好幾個身著鎧甲的高大男人,里頭有些是在期門營里就認識的,有些是在軍中就知道的老將。那些老將看到是他,鼻子里輕哼一聲,扭過頭去。

老將身經百戰,自然是不將這些年輕後生放在眼里。只不過老將不好對著鄧不疑發脾氣,鄧不疑的背後就是皇太後,而且又受陛下重視,鄧不疑本身的性子就不是好撩撥的,他目下無塵,從骨子里就能透出一股不屑來。

旁人看著鄧不疑,也只能在心里罵狂妄,在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於是給鄭良臉色看了。

鄭良不做聲,垂頭下來。這樣的事多了去,他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