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如何是好？」

紫紫說：「很容易，lily姐的意思是，不如官人你也剪個一樣的發型，然後畫上妝，坐在那兒，別人也看不出來你。」

「不是吧，這能行嗎？」

「奴家覺得沒問題，要不試一下？」lily吩咐道，「紫紫，給官人化妝。」

「是，奴家遵命。」紫紫吃吃地笑著，把我拖到櫃台後按下，先是把長發別在腦後，然後就開始塗脂抹粉起來。

雖然此前曾經在雪妃她們手下被如此招呼過，但畢竟過去了很久了，這次又是在完全不一樣的場合，由完全不同的人弄，我還是覺得很異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慢慢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到最後到真成了一個完全女人味兒的樣子，還是覺得蠻新奇。

「就是可惜這眉毛不好處理。」紫紫大功告成，卻還有幾分不滿，「要不給官人修修眉毛吧。」

「還是別了，我以後還要不要以自己面目示人了？」我連忙阻止，這也是之前從沒答應過的事兒。

「不用了。」lily說，「等會吃過飯你帶他去剪發，拉個直發，劉海留長點，把眉毛蓋住。就看不出什么來了。」

「嗯，好。」紫紫答應著。

淺淺、蘇蘇她們看到我的心模樣，無不掩口失笑，她們紛紛說：「你畫了妝真看不出是男的。索性你也跟我們一樣。也自稱奴家吧，哈哈。」

「哪有那么誇張。再說，我聲音是男的，真那么說還不酸死掉。」

「聲音可以改啊，」淺淺道。「你看李玉剛，本來也是男聲，可是還不是練得比女人還女人，聽他唱貴妃醉酒可一點也聽不出男人味兒來。」

「我可沒那本事。」

知足堂旁邊不遠就是理發店，紫紫挽著我的胳膊一路行來，在我耳邊交待：「等會兒你也不用說話，一切聽奴家吩咐就是。」

「好吧。我也怕我聲音露餡。」

「還好啦，其實你音質到挺輕，不是那么容易引起人懷疑。」這話等同於說我娘娘腔，但我已無心為此計較。想當初因為這個可沒少跟哲穎致氣。

此時的理發店門可羅雀，兩個小子在門口接著，開門並稱：「歡迎光臨！」

紫紫指著我吩咐：「給他剪個跟奴家……跟我一樣的發型，不過劉海要留長點，要能蓋住頭發。然後給他拉個直發。」

她把奴家這一稱呼差點帶出了知足堂，還好馬上改了口，這惹得我差點笑出聲。

「至於我，你就給我剪整齊點，然後染個紅發好了。」

「好的，請問用什么價位的葯水？」

「都用那種中檔的吧。」

這是我第一次做頭發，這才知道其手續繁雜，不得不忍了，就這樣花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變得直直的，又一點點地變得女人味兒十足，我說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到最後，鏡子中的自己確實一點兒也看不出男人的樣子，我只是突然有些迷惑，覺得自己眉目間頗像視頻中的蘇哲穎，只是不過比她大了一號。這么矚目看了良久，身體竟起了反映。我頓覺自己失敗透頂，居然墮落到這么自戀的地步了，難不成真變成同性戀不成？不過自己也明白，從內心深處講，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一個男人的。這一點也如蘇哲穎所口口聲聲聲稱的那樣，我們都有精神潔癖，這一點也相似。

男女互相喜歡，不外乎兩種機制，都是基因為了存續下去而安排好的產物。一種，是找跟自己基因類似的對象，這是自戀型。比如皮膚白的喜歡白的，高鼻梁的喜歡高鼻梁的，這種選擇是為了強化自己的基因優勢，以便更好的繁衍。另一種是找跟自己互補的，這是為了彌補自己基因的缺陷，兩兩結合，盡量成為完美的個體，剩余最好的後代。回頭想想我自己的感情經歷，我喜歡上的那些姑娘們，那些能讓我一見鍾情的人兒，也都逃不脫這兩種類型。而最後喜歡的這個，蘇哲穎，則是兩種因素都有。只是可惜，她太小，對愛情很排斥，有深深的異性厭棄感，也不知道能不能轉變的過來了。

理完發，我跟紫紫回到知足堂，lily從櫃台後出來接著說：「你們可算回來了。今天人多，快忙不過來了。紫紫，你去干活吧，06號房間，我抽空做了一半，客人正等著呢。」

「哈哈，大姐也說我了，該怎么罰？」紫紫抓住lily口誤，將了一軍。

「呃，奴家一時心急，就沒顧上，下不為例。」lily笑道，「官人你就收銀吧。」

lily把我讓到了櫃台後，盯著我看了半天，幽幽地說：「你真是托生錯了，不做女孩兒可惜了。」

我抿嘴而笑，不知如何作答好。

這時，門開了，來了兩個人，他們不僅長相嚇人，而且帶進來一臉酒氣。走在前面的是個中年男子，飽經風霜的臉上如刀削一般，瘦瘦的，很嚴峻；後面那個是個光頭，一側臉和手臂皮膚都是燙傷留下的可怖的疤痕。

「我倆一起來的，人多，給不給打折啊？」二人看著單子，光頭醉醺醺的問。

「這個……不好意思，今天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沒有打折的服務。」lily賠笑道。

「什么沒有特殊的日子，你們做生意不能太死板，你們這價格這么貴，這個什么療法都得188，太貴了。」光頭說話舌頭有點打結，不大利索，「今天我請兄弟來消費，你就給我爽快點。」

「不好意思，真的不能個您打折，請原諒。」光頭說這話，身體也不斷朝這邊湊過來，lily招呼著，覺得對方太蜃人，嚇得身上微微發抖，快要倚到我身上了。

「別啊，我倆都做這個188的，你給打個折，我們給你們三百，怎么樣？」瘦子開口了，口氣冰冷，不帶一點笑意。

「那真不好意思，這種價位是我們無法接受的，請你們原諒。」lily仍然陪著笑，顫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