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該吃葯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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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棚那邊傳來吽吽的聲音,似老牛不像老牛,如野狗又不是野狗,聲音里還有一種像是被什么塞著,抑或是被什么吊著的感覺,怪怪的。

中年婦女抹了一把眼淚,對著雞棚那邊凶巴巴地罵:「仰巴腳尿尿你做狗怪,還伸著你那牛舌頭舔啊,咋不舔了?挨的輕,把你的狗牙敲了才好呢,把您武家的掌門人割了喂狗才好呢。」

中年婦女一邊罵著,一邊朝雞棚另一端走去,腳步急匆匆的。

馬大妮臉上說不出來是個什么表情,訕訕的,戚戚的,還有一點慍怒,對著兒媳婦的背影小聲嘟囔了一句:「那不是你們家掌門人啊!發起恨說話就沒譜了。」

轉過身又對著劉岩哀嘆:「唉!造孽啊,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兒子!」

劉岩沒有說話,這種話不好接,看老太太的樣子,一定有難言之隱,表現的過於關心了,好像是揭人家的傷疤,但也不能太漠然置之了。

劉岩只是靜靜地看著馬大妮。

馬大妮又嘆了一口氣,說:「我這個兒媳婦人真是個好人,就是嘴損了點,兩個人鬧到離婚這個份上,也不能全怨一個人,娘們家說話要是細聲細語的,老爺們會整天跟你掂捶瞪眼?」

劉岩仍然以平和的目光看著馬大妮,這種話也不好接,老年人一般都護犢子,再說這個家到底什么情況自己也不了解。

馬大妮伸著頭往雞棚的盡頭看了看,見兒媳婦進了小草棚,臉色比剛才和緩了許多:「按說是都不容易,一個別姓外家的女人,替我們姓武的把這個家苦苦支撐到現在也算夠意思了,兒子又在外面不三不四的,落難了沒地方去了回來了,人家要真一腳把他踹出去,你說我這當老家兒的還能說個不字?」

劉岩很難理解女人的這種思維,同樣是嫁到這個家里來的,在婆婆的眼里,兒媳婦永遠都是外人,只有她自己才是這個家里的主人。

「你兒子怎么啦?」劉岩問了一句。

「造孽啊,被老板割了舌頭,本來跟老板的關系挺瓷實的,不知道因為啥就翻了臉,人家的根子硬實,割了舌頭咱也拿人家沒辦法。」

劉岩心里驀地一動,難道是武二郎?

武二郎就是被郭長鑫割了舌頭,而且郭長鑫的根子的確很硬,他姐夫是響水縣的縣委書記,在這個地頭上沒有人比他更大了。

劉岩又聯系到這個村的名字,也和武二郎沾邊,還有那兩個年輕人,一個叫武二浪,一個叫武三郎。

莫非這里是武二郎的老家?

劉岩滿臉疑問地看著馬大妮。

馬大妮絮絮叨叨的給劉岩講了她家里的情況。

馬大妮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自衛反擊戰的時候犧牲了,大兒子上前線的時候,他們家當家的病的非常厲害,眼看就不行了,為了不讓兒子分心,一直到當家的去世,也沒有告訴兒子一聲。

兒子犧牲後,上邊才聽說了這些事,把馬大妮樹立了個擁軍模范,讓她到處作報告,那段時間,她們家特別風光。

二兒子沾了這個光,被安排到了村里的學校當老師,這孩子文化水平太差了,根本教不了書,好在學校里有個墨水廠,校長就讓他管理墨水廠,卻是民辦教師的待遇。

再後來民辦教師都轉正了,他就跟著一起轉了正。

這孩子肚子里喝的墨水不多,心卻野的厲害,光想著往城里拱,不知道從哪兒認識了一個姓郭的,好像也是個老師,這個人有路子,把他弄到了城里的中學。

再後來,兩個人開始鼓搗著做生意,打那以後,人就學壞了,跟兒媳婦離了婚,整天跟城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鬼混在一塊。

說到最後,馬大妮又感嘆了一句:「窮人學壞都是讓錢給逼的,富人學壞都是讓錢給燒的。」

聽馬大妮的敘述,劉岩愈發覺得這個人就是武二郎,如果真的是他,沒准能從馬大妮和她兒媳婦身上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劉岩正思索著怎么開口問呢,中年婦女攙著一個男人從草棚里走了出來,正是武二郎。

可能是在床上躺的太久了,武二郎的目光有些陰鷙,白眼珠比正常人明顯偏多,眼睛還朝著一邊斜。

看到劉岩,武二郎的眼珠子斜的更厲害了,指著劉岩唔哩哇啦地大聲喊叫。

中年婦女好像能聽懂武二郎說什么,瞪著他說:「你才不是好人呢,這個大兄弟就是好人,你認為是好人的,沒有一個是好人,你認為是壞人的,百分之百是好人。」

武二郎又指指畫畫地大叫了一通,甩開中年婦女的手臂,一個人氣哼哼地回到了草棚里。

中年婦女朝劉岩走了過來,問道:「你們原先認識?」

劉岩勉強笑了一下,說:「也不能算是認識吧,只是見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