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在乎(1 / 2)

蜜里調婚 慕義 3840 字 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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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阮煙怔然地站在原地, 聽到葉青的話,腦中一片空白。

「失聯……」

「太太,您先別著急, 周總所去的山區地處偏僻, 信號很差, 可能一時半會兒聯系不到,越南那邊的人也在想盡辦法聯系,一有情況就會通知我們。」

阮煙的整顆心仿佛被手用力勒緊,讓人窒息。

葉青說了很多安撫的話。

最後阮煙掛了電話, 她站在空盪盪的卧室前, 恍惚許久,最後彎下腰, 撿起地上的平安扣, 指尖輕顫。

握著平安扣的手心出了汗, 垂著頭,心頭卻重重吊起。

她把平安扣貼在心口,一遍遍暗示自己, 周孟言不會有事的,只是暫時的失聯而已,肯定不會出什么事, 說不定等會兒他就會把電話撥了過來,她肯定只是大驚小怪。

阮煙走去陽台,看著外頭忽而暗下的天色, 仿佛快要掉下雨來。

半晌, 她闔上眼眸,握住欄桿,細眉緊鎖。

一個白天, 阮煙都在等待越南那邊的消息,周孟言的電話從無人接聽,變成了關機。當她和越南那邊的工作人員聯系上時,得知那邊已經派人前往山區了解情況,具體的消息也還沒傳回來。阮煙囑咐他們,一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阮煙沒有胃口,吃不下飯,隨著等待,心中的胡思亂想越來越多,越來越感到焦躁難安。

傍晚的時候,她在游戲室坐著,可可趴在她旁邊,她感覺精神狀態太緊綳,想著小憩一會兒,誰知剛入睡,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如同驚醒般睜眼,看到是越南那邊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飛快接起,可可也爬了起來蹲在她旁邊。

「喂,張經理——」

那頭傳來聲音:「總裁夫人,我們派過去的那一批人剛剛給我們回了電話,只是那邊信號特別不好,我們聽得斷斷續續的,只聽清了一些……」

「聽到什么了?」

「好像在說什么『失蹤』,『尋找』。」

阮煙腦中如同迸開玻璃砸碎在地的聲音,吊起的心重重往下垂去,「然後呢?他們還說什么了?」

「其他的我們怎么也聽不清了,現在那邊所有的人都聯系不上。」

阮煙恍惚,「周孟言他是不是失蹤了……」

「夫人,因為今天工廠的事還在善後,現在我也沒辦法抽身,只能等著里面的人傳出消息,如若今晚還聯系不上周總,明天我會帶人過去找,我們一有消息肯定會通知您的。」

掛了電話,阮煙感覺一個酸意沖上眼眶,刺痛得水汽瞬間模糊了眼前,她捏緊手中的抱枕,忍不住就滾下淚來。

她一直暗示自己周孟言一定不會出事,可是現在她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往壞的方向靠近,聽到「失蹤」那兩個字,她強撐已久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她現在怎么能繼續往好的方面想……

他昨天早晨還給她發信息,說晚上給她打電話;他還很溫柔地說,讓她等他回家;她才剛剛復明,都還沒有看夠他……

可是他就像是消失一樣,怎么樣都聯系不到了。

突然有一瞬間,她拿起手機,想給葉青打電話,讓葉青幫忙去訂一張去往越南的機票,她想飛過去找周孟言。

可是她忽而記起,明天晚上自己還有第二場話劇的演出。

她沒有辦法離開林城。

即使再怎么擔心周孟言,她也沒辦法不顧整個劇組的演出,只考慮自己。

阮煙的臉埋進抱枕里。

在游戲室里坐了許久,末了她起身,回卧室洗了把臉,而後往樓下走去。

隨便吃了點東西,她再次回到卧室。

坐在床邊,她戴上耳機,聽著歌,再次拿起之前去自由行的照片,認真翻看著。

翻到相冊最後一頁,她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耳機里忽而播放到陳奕迅的《無條件》。

事與冀盼有落差

請不必驚怕

我仍然會冷靜聆聽

仍然緊守於身邊

與你進退也共鳴

阮煙想起那天晚上在書房外聽到周孟言在唱,只是他還沒唱給她聽。

她垂眸,壓下眼眶冒出的紅。

良人可期。

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個晚上,阮煙還是沒有等到周孟言的消息,第二天她很早就起了,邊洗漱,邊看著第一次演出的錄像,找到自己的缺漏。

走出卧室,她打開衣櫃,看到自己的衣服旁邊,是男人格式各樣的襯衫和西裝。

她手指輕輕掠過,發呆了一會兒,最後壓抑住心中翻滾的情緒,關上了衣櫃。

換好衣服,她坐在梳妝鏡前,邊化妝,嘴里背著台詞。

在家里都忙碌好後,葉青接上阮煙,兩人出發去了劇場。

她來後,幾個演員看到她,「阮煙,你怎么了,看過去精神狀態不太好啊?我看你黑眼圈有些重呢。」

其實她昨晚幾乎沒怎么睡,黑眼圈連化妝都只能遮掉一點點。

阮煙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沒休息好。」

開始彩排後,阮煙努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但也是因為心情低落,演「香麗」這個角色的時候,反而更好進入狀態,哭戲也是分分鍾掉下眼淚來。

早晨的排練很順利,中午,葉青買完了飯帶她去到休息室。

「還是沒有消息么。」阮煙聲音很輕。

葉青低頭:「嗯……」

「你幫我訂明天早晨的機票吧,我要飛去越南。」這周的演出今晚過後就結束了,如果今天還沒有消息,她明天就出發。

就像上次隔壁著火,知道她不舒服的男人連夜趕回來,而阮煙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她想要去親自找他。

葉青應下,「太太,您先好好演出,別想那么多,我猜著今天一定會有消息的。」

這也是阮煙所盼望的。

排練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劇場里來的觀眾越來越多,因為今天是周末,所以會比第一場還要熱鬧。

七點,演出正式開始,阮煙如同第一場復刻一樣,再次走上舞台。

「二姨太,我覺得老爺心里肯定向著您,可別生氣了……」

阮煙說著台詞,跟在晏丹秋身後下場,視線忽而落到觀眾席光線昏暗的後方,周孟言似乎站在那里。

還未來得及再看一眼,她們已經走到了幕布後。

當第二幕,阮煙再次走上舞台時,發現那個位置,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心底再次空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都產生了幻覺。

第二次演出,男人仍然不在。

阮煙認真演完了這場戲,而後完美謝幕,眾人散場。

阮煙跟著幾個演員,走去後台,她劃開手機,看到仍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心間泛起一片苦澀和焦躁。

周孟言已經失聯整整三天了……

她垂著頭,前面的幾個演員轉過來看她:「阮煙,我們等會兒還要去吃夜宵,你不會還不來吧?」

她搖搖頭,聲音保持平靜:「抱歉,我不去啦。」

他們走過拐角處,阮煙垂著頭,給葉青發著買機票的信息,就聽到前頭起哄打趣道:「哦,難怪,是你老公來了,要接你回家啊。」

阮煙愣了一下,抬頭就看到五米開外的休息室門口——

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的周孟言長身而立,手里拿著一束滿天星,倒映她的眼底,如同星光揉碎,溫柔灑在其上,一點點散開:

「煙兒。」

阮煙整個人呆在原地,腦中一震,甚至感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直至男人抬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手一攬,就把她緊緊擁進懷中。

阮煙被他抱著,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孟言……」

她靠在他胸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覺到他真實的存在,整個心如同充上血來,怦怦跳動,所有的難過,恐懼被他溫暖的懷抱,瞬間摧毀。

男人感受到她的歡喜,更感覺到她之前聯系不到他的慌張,心間情緒翻滾。

聽到她抽泣,他低頭親吻她的頭發,而後輕捧起她的臉頰,聲音低啞:

「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

阮煙看著他,哽咽控訴:「我以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還想著明天去越南找你,你怎么不早點聯系我……」

周孟言抬手抹去她的眼淚,心亂如麻: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么擔心。」

其實這次去山區慰問員工,中間發生了一場真是誰也沒意料到的意外。當時他們過去的時候,發現剛好員工家里的老母親因為兒子去世、整個家庭失去了頂梁柱,精神變得有些失常,已經離開家里,失蹤了好幾天都找不到了,村民怕是不是也出了意外。

於是周孟言等人只好留了下來,先等著大家把家屬找回來,山里太過偏僻,與外界聯系不上,周孟言試圖給阮煙和公司的人打電話,也打不通。

直到今天趕回來,他們才把所有的事情解決了,回到了胡志明市,男人得知阮煙這幾天擔心壞了,把剩下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交給公司其他人收尾,買了飛機票,直接趕回來。

阮煙聽他說完,「我還以為是你失蹤了……」

他淡淡勾唇,俯臉落下一個吻在她額間,「怎么會,我不是說好讓你等我回來么?」

阮煙心頭終於落了下來。

身後的幾個演員走上來,先是和周孟言打了招呼,而後看向阮煙,笑著打趣:「你們繼續甜吧,我們先撤啦。」

他們走後,阮煙感覺到被他摟著,慢慢反應過來,臉色一紅,羞得想松開手,奈何男人動作仍然不變:

「現在才害羞了?」

「……」

「幾天沒見,讓我多抱一會兒。」

阮煙輕輕揪著他的衣領,就這樣被他無聲摟著,激動的情緒也慢慢變成歡喜和甜蜜,她輕聲喃:「你剛才看我演出了嗎?」

「看了。」

「只不過不是坐在前面,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像剛才那樣,激動得忘詞了怎么辦?」

「才不會。」

半晌,他松開手,對視著她,忽而開口:「這么擔心我?」

阮煙心跳加快,微微移開目光,聲音很虛:「你還欠我那一場電影……」

他知道女孩在口是心非,笑,「好,電影會看的。」

把手里的滿天星拿給她,阮煙捧過,就聽他道:「這幾天的花都還沒送,以後也補回來。」

阮煙淡淡莞爾,掌心就被他握住,力道不大不小,讓人心臟怦怦直跳剛剛好,「走,我們回家。」

回到家之前,周孟言先讓司機拐去了一趟甜品店,趁著關門前,給阮煙買了一份提拉米蘇。

阮煙接過,咧開嘴角:「你以後能不能別專挑晚上給我買蛋糕。」

不然這樣吃下去,她真的會胖的。

「哦?」周孟言轉頭看她,把她手里的蛋糕拿走,「那別吃了。」

「誒——」

怎么就真不給了呢!

她立馬護住,腦袋被摸了下,就聽到他笑,阮煙忍著窘意,「你下不為例。」這次就算了。

周孟言發現女孩會主動開始和他開玩笑了。

他順著她應:「好。」

兩人回到了家,可可迎了上來,阮煙牽著它,走去卧室,周孟言要拐去書房一趟。

過了會兒,男人回到卧室,就看到阮煙摸著可可的頭,在出神。

「怎么了?」他坐到她旁邊。

阮煙看向他,淡聲問:「我眼睛好了,可可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如果你想要留下來,我去問問導盲犬機構的人。」

阮煙搖搖頭,「我喜歡可可,也不希望它走,可是它這么聰明,應該要去幫助更多的視障人士,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

導盲犬畢竟是工作犬,不是家庭寵物,每個市的導盲犬也不多,阮煙也不想為了自己喜好,就自私地把它留在身邊。

可可像是聽懂了她在說什么,趴在她腿上,安撫她,阮煙心酸:「我想,對於可可來說,它應該也會很樂意的。」

男人抬手輕輕攬住她,「我家煙兒真善良。」

「那你和導盲犬的機構聯系一下吧?」

「先讓他們尋找一下有沒有需要配對的,估計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可可還是會在家里。」

阮煙點頭。

周孟言把可可帶回狗狗的游戲室後,阮煙拿起換洗的衣物,走去浴室。

洗了個澡吹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蕾絲收腰短裙,走出卧室,卻發現周孟言還在。

男人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身白襯衫,領帶微扯,看著手機,慵懶閑適間,卻帶上特別的魅力。

阮煙愣了下,染著水汽的眸就對上他不辨情緒的黑眸,她軟聲問:「你還不回去休息嗎?」

「在哪休息?」

「當然是……你自己卧室了。」

他看著她,眼中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接話。

阮煙臉上莫名有些發燙,繞過沙發,走到梳妝鏡台前,塗著護膚品。

都弄好後,她照例點上丁香花味的香薰,起身想走回床邊,路過沙發時,手腕卻突然被攥住。

周孟言一拉,阮煙側坐在了他腿.上。

他一只手仍攥著她,一只手放在她的後腰上,阮煙感覺無論是手腕,腰肢,還是男人西褲上,都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像是貼近了一個大暖爐。

她臉紅心跳,囁嚅:「你干什么?」

男人的唇湊近她耳邊,像是誘哄:「我們就不能同床共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