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會所去上班(2 / 2)

向媽媽在說話的同時,將畫冊一頁頁的翻給女兒看,又用有些不太確定的語氣商量道:「這些都是草圖,如果願意讓我做可以選一選再說說你的想法。手繪或者電腦軟件設計都行,電腦的可以找學生照著畫。」

看著那一頁頁中式、西式不一,即有水墨淡彩又有濃烈油畫,或含蓄內斂或熱情奔放的不同風格設計稿,顧文靜整個人都驚呆了——距離她訂酒店才一周時間,媽媽就已經默默畫了這么一大疊!

一直堅信眼淚是最沒用武器的顧文靜,此時此刻終於抑制不住澎湃的情緒,淚水盈滿眼框漸漸模糊了視線。

被拳拳愛子之心緊緊包裹的她鼻翼酸澀無比,微微張了張嘴卻怎么也沒法說出「婚禮吹了,不結婚了」之類的話,因舍不得讓媽媽失望難過,此刻能做的唯有閉嘴而已。

見到顧文靜這反應,向羨予有些無措,連聲詢問:「你這孩子,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感動的。媽媽,你真好!」她一頭扎進媽媽懷里感慨道,「行,怎么不行,你可是知名畫家,我簡直太榮幸了……謝謝媽媽!」

「你這孩子,客氣什么,反正暑假我閑著也無聊隨便弄弄而已,」向媽媽輕輕撫著女兒的肩背,語調溫柔唇邊帶了一抹淺笑,少頃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你改天和小賈商量一下賓客人數,看是純手繪還是印刷。」

顧文靜身上微微一僵,頓了頓才答道:「好。這些圖我都很喜歡,還要仔細看看再和你講到底選哪個……那,我拿上樓去咯。」

說完她便拎著包,夾著畫冊三步並兩步頭也不回的往躍層卧室走去,壓根兒不敢和媽媽雙目對視。

她怕被媽媽那欣喜又期待的目光看著,更怕自己憋不住馬上說出今天的遭遇。

然而,就算顧文靜什么也沒說,向羨予望著女兒近乎潰逃的背影也隱約察覺了端倪。她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何況做母親的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兒女的變化。

在向媽媽記憶中她的靜靜最後一次落淚還是在沒考上心儀的初中時,向來樂觀開朗的乖女兒今天從情緒到行為都很反常。

顧文靜也清楚自己多半騙不過去,可只要沒被面對面喊住詢問也能暫時拖一拖,或許能熬到幾日後媽媽沒那么興奮高興了再慢慢告之真相,免得落差太大刺激人。

或者,干脆先不說,馬上找一個能在年底和自己結婚的優質男,然後再帶到爹媽面前去?這主意不錯,但似乎成功率蠻低……

她懷抱畫冊躺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一陣,左右盤算,腦子里唯一清醒的念頭只有一個——賈思真這人不能要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想著想著文靜便四仰八叉的熟睡了,直到清晨*辣的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灑在她臉上,顧文靜的思緒才從暴打兼踩死渣男的美夢中被拉回現實。

倒霉催的現實——她得到健身會所上班了,而那會所的大老板是賈思真他爸。

「嘖!」顧文靜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摸出枕邊的手機就想立刻給行政主管發辭職短信,信息編輯到一半她卻遲疑了。

從小爹媽就教文靜做事兒得有始有終,賈思真是得罪了她可客戶並沒有,今天還有兩個預約是很早之前就確定的,不好放人鴿子。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想到有可能遇到賈思真,他還很可能哭天搶地的訴說自己的情非得已以及被揍的委屈,顧文靜就覺得有點郁悶。

轉念又一琢磨,賈家開的健身會所不止一個,賈思真並不是那店的店長而是四處巡店的副總,他或許不會上趕著再來挨揍。

顧文靜對著窗外燦爛朝陽做著深呼吸,握拳比劃了一個加油的姿勢給自己打氣:「去吧,誰怕誰啊!」

天生麗質的她無須濃妝艷抹,三五分鍾拾掇好了一頭長發,遵醫囑穿上純棉的波西米亞風中長裙,帶上媽媽准備的愛心早飯就朝氣勃勃奔赴預想中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