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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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很美的女孩子, 美的幾乎能讓這邊城里,甚至這天下所有的女孩子都抬不起頭來。

但若是一個男人已經害怕自己快要死掉怕到幾乎瘋狂的時候, 再美的事物,也無法令他升起憐香惜玉的心思。

因為對人來說, 生死關頭, 永遠是自己在第一位的。

而對於一個瘋子來說, 長得再美和長得再丑, 都沒有意義。

他只會恨這世上的所有一切都在阻攔他,都在鞭打他, 都在令他痛苦和不快活。

不過公孫斷還沒有完全瘋到喪失理智,所以美丑對他還是有些影響——那事物越美, 他就越是憤恨。

「你看起來很累了。」阿嬋溫和的看著他, 慢慢的逸散出了自己的精神力,探入對方大腦,連接上了對方的意識雲。「為什么不安靜一些, 坐下來好好的喝碗酒呢?」

公孫斷狠狠地瞪著她,宛若魔神一般凶惡又狠厲,大廳里的其他客人都退入了角落,心驚膽戰的看著這一切,不敢發聲。

而就在此時,這巨人忽然扣緊了腰間的彎刀,幾乎就要拔出刀來,朝著面前的少女一刀砍下。

可是阿嬋毫無懼色,她甚至柔美的微笑了起來, 「我請你喝酒,不要你出錢,不過,如果你願意請我,那當然也可以。」

這輕柔的聲音,令公孫斷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他那銅鈴般的大眼中時而凶光四溢,時而晦澀暗淡,像是有兩個人在腦海中激烈的拉鋸,想要掌控他的身體。

最終,他就像是被馴服了的猛獸,猛地轉身,重重的坐在了傅紅雪身旁的桌子上。

蕭別離慢慢的抿了一口杯中的好酒,眼神中卻流露了一絲驚訝,好像沒有想到這樣的少女,竟然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阿嬋還是站在那里,她微笑著,單從外表來看,依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但她的體內,卻似乎蘊含著另一種更加強大的力量。

她轉過臉來,朝著蕭別離道:「這位閣下的酒,都算在我師兄身上。」

說到這里,阿嬋環顧了一圈,眨了眨眼睛道:「我師兄呢?」

蕭別離笑道:「大概去找羊去了。」

「找羊?」阿嬋微微一愣,「他找羊做什么?」

而就在這時,傅紅雪卻好似已經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的沖了出去。

他雖然跛了一條腿,可他的輕功卻不輸任何人。而且那身法十分奇特,十分輕巧,又十分優美——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掠出了好幾丈遠。

阿嬋連忙跟著追了出去,她喊道:「傅紅雪!你要去哪里!?」

但他已經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可他將將快要駛出長街的時候,卻好似聽見了她的喊聲,而突然勒馬而回,朝著阿嬋沖去。

少女站在長街街心處,這才看清傅紅雪搶的這匹馬,正是公孫斷騎來的。

她忍不住莞爾一笑,卻對疾沖而來的駿馬毫無畏懼之色,仿佛無比篤信,馬上的人絕不會讓這匹馬傷到自己。

而傅紅雪的視線仿佛已經在燃燒,他朝著阿嬋伸出了手,喝道:「上來!」

他的語氣有些粗暴,不過阿嬋並沒有在意。她伸出手去,便被帶上了馬背,朝著草原沖了過去。

阿嬋坐在傅紅雪的背後,緊緊的環繞著他勁瘦的腰肢,於是也能很輕易的感覺到,他正在劇烈的顫抖。

阿嬋忍不住收緊了手臂,用力的抱緊了他,似乎想要借此來抑止住他心中那強烈的激憤。

她緊緊的抱著他,而他用刀鞘拼命的擊打駿馬,好像將這匹馬當成了公孫斷一樣,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他本就快要忍到爆炸,如今再不發泄,就只怕會要瘋狂。

阿嬋默默的抱著他,陪伴著他,就這么一直從黃昏奔入了黑暗的草原,迎來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那是傅紅雪最熟悉的黑暗。

他寧願這世上永遠沒有太陽月亮,也永遠沒有群星閃爍,他寧願這世上永遠黑暗。

疾風刮在他的臉上,風冷的像刀,卷起沙塵礫石,撲在他的面上,他卻沒有閃避。

連那樣的羞辱他都已經忍受,世上還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用力的抓著馬鬃,用速度發泄著自己的痛苦與辛酸。

忍耐!忍耐!無數次的忍耐!要到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他咬著牙,牙齦已經出血。

血又苦又咸,傅紅雪卻猶嫌不夠的再次用力以刀鞘擊馬。

但是這匹駿馬已經無力承受他的憤怒。

它一聲悲啼,已然雙蹄跪地,側身翻倒,再也無法站起。

傅紅雪可以用輕功安然落地,但他沒有,他只想重重的,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像身體上的痛苦,可以減輕心中淌血的煎熬。

但就在墜馬的前一刻,他才突然從這夢魘一般的恍惚中猛然驚醒——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一直在默不作聲的陪著他。

他在半空中翻過身子,緊緊的摟住了阿嬋的腰,將少女穩穩的帶在了懷里,可惜力道倉促而起,最終還是沒能安穩落地,反而摔在了一起。

地上沒有草,只有粗糙的砂石。傅紅雪的手下意識的護在了阿嬋的後腦,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則帶著她的腰,將自己墊在了她的身下。

即便遇上了這樣危險的變故,可少女一聲不吭,既沒有怪罪,也沒有責備。

她只是安靜的依偎著他,想要給他一個依靠,一個支撐,並且全身心的信任著他。

傅紅雪感覺到了她的心意,他緊緊的摟著她,很想就這么繼續與她靠在一起,卻突然僵硬的渙散了視線。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

每當他被逼得太緊,覺得再也無法忍耐的時候,這種病就會突然的發作。

他猛地推開了阿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最終卻只能徒勞的倒在地上,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抖得仿佛一個受了驚駭的孩子。

如果可以,他想立刻遠離她的面前,走得越遠越好,可是他的身子卻已然不聽使喚——他開始顫抖,開始抽搐,開始不停的痙攣。

這種可怕的病已經折磨了他十幾年,他從不願被人看見自己發病時的樣子。他倔強而又驕傲,寧願去死,寧願下地獄,也絕不願意被人看見。

可是,她還是看見了。

阿嬋似乎也被驚住了。

在她並不算長的偽裝成人類的扮演史中,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是中毒了嗎?還是被人暗算了?

她朝著傅紅雪伸出了手,想要再次檢驗一下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但傅紅雪掙扎著,身體不受控制的擰絞著,卻始終不肯讓她靠近。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怒吼道:「滾開!!」

可阿嬋卻壓在了他的身上,強硬而絕不退讓的將手放在了他蒼白而滾燙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