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 226 章(2 / 2)

「不?,有!一?定有!雖然說爆發是這一?個月來的事情,但是在十月份我就接觸過疑似病人,一?定有,只是我們不?知道,一?定有的!」他站起?來在會議室里來回踱步,「鵬村和洋村,最先爆發的地方,我們可以去?問,還有這么大的杭城!一?定找得到?!」

經歷過那噩夢般的半個月,沈周兩位醫生不?想再重復在黑暗中徘徊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日子,既然有人給他們指出了道路,那么就走?下去?,努力?走?下去?,拼盡一?切走?下去?!

「對!如果我們都?放棄希望了,那躺在樓上的他們怎么辦。」一?個年紀略大的醫生說道:「我們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既然是希望,就得擔起?希望的責任來。我可是帶著學生來的,總要給這些小家伙做點榜樣?吧。」

幾個有幸參加會議的年輕醫生早就激動地滿臉通紅,初生牛犢不?怕虎,剛穿上白大褂不?久的他們聽聞能夠有機會治愈鼠疫重症患者,都?忘卻了此?時的艱苦條件和鼠疫帶來的感染風險,變得興奮而熱切起?來。

葉一?柏緊綳了四?十多個小時的神?經在這一?個似乎稍稍松緩了些,即使前路再艱難,他總不?是一?個人在戰斗的。

「其二,磺胺。這是一?種能夠抗感染的葯物,我曾在《醫學雜志》上發表過有關於它的制備方式,但是它的原材料難尋,大都?被歐洲當做紅色染料的原料來使用。」

葉一?柏覺得既然血清療法?都?提上議程了,想來再來個沒有經過葯物實驗的磺胺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了,不?過顯然,這個時代醫生對於新鮮事物的接受度遠遠超過了葉一?柏的想象。

在九十年後,法?律法?規和各項規章制度健全,醫生的所有治療都?有規章和制度的保護,這一?方面保護了醫生,但同時也限制住了他們嘗試的勇氣。

就好比葉一?柏,他遲遲不?把磺胺這個東西?拿到?台面上來講,並不?是他敝掃自珍,而是他潛意識里認為沒有經過周密葯物實驗的葯物是不?能夠應用在臨床上的,其他醫生和規則也不?允許其這么草率地被應用在臨床上,而這時候的醫生顯然沒有這么復雜的腦回路,他們覺得既然能治病,那自然是要用,哪來的那么多顧忌。

一?眾白大褂們在聽到?「其二」兩個字後就已經打起?了精神?豎起?了耳朵,然後他們發現葉醫生後面說的東西?他們都?聽不?懂。

如果說血清療法?,一?眾白大褂中還有人懂個一?鱗半爪的,那么磺胺這個東西?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個全新的東西?,抗感染的葯?這五個字聽得就讓一?眾白大褂心神?震動。

抗感染的葯,簡簡單單五個字,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沒什么感覺,但在這個會議室里的人可都?是醫學專業畢業的,哪怕是最年輕的剛穿上白大褂的也知道這五個字意味著什么。

感染,當下醫學最大的敵人,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隨便找出十個病死的人中總有六七個是死於感染,而葉醫生居然說,他有能抗感染的葯物!

這好比在九十年後,有人對你說他有能治療癌症的葯一?樣?,你第一?反應必然是這是荒謬的,怎么可能,更何?況比起?患上幾率小的癌症來,感染幾乎是所有普通人一?輩子都?避不?開的事,不?嚴重的或者運氣好的熬過去?,嚴重的運氣不?好的就一?命嗚呼。

1935年統計下來,民國平均壽命不?過35歲,而不?到?100年的時間里,世界人均壽命卻翻了一?番不?止,最大的功臣就是磺胺和抗生素等?抗感染葯物的發現。

如果說一?般人或者普通醫生說這樣?的話,引來的肯定是一?片不?屑和嘲弄的聲音,但是說這話的人是葉一?柏,而現在是1933年,通訊的不?發達和信息差使得華國醫生對於有西?方醫療有一?種盲目的信心。

他們認知里做不?到?的事情,或許外國醫生能做得到?呢?葉醫生可是登上過《柳葉刀》的人,可是在全球范圍內都?排的上名的大醫生。

但即便如此?,這件事還是太不?可思議了。

「葉醫生,是不?是我們理解有問題,抗感染的葯?效果有多大,能治鼠疫?」許元和作為在場眾人中與葉一?柏最熟悉的人,在同行們的眼神?催促下提出了這個問題。

葉一?柏也是極力?想說服同伴嘗試磺胺,因此?說得十分誠懇且肯定,「大家知道,在杭城鼠疫之前,上海也曾發現過鼠疫病人,那次的鼠疫病人是我最先發現的,我在那三個鼠疫患者身上嘗試過這種葯物,治療效果很不?錯,除了唯一?一?個已經呼吸衰竭得比較厲害的病人外,其余兩個重症病人都?成功救了回來。」

「其實如果不?是磺胺供應跟不?上,這個病人未必沒有獲救的希望。」張洪浪的事始終是葉一?柏心中的一?道坎,永遠的遺憾。

會議室里安安靜靜的,只聽得到?一?眾白大褂因為戴著口罩而更加用力?的呼吸聲,幾個年輕的醫生沉浸在鼠疫重症病人有救了的喜悅中,而略微年長?的則明白,如果那個叫磺胺的葯真的有效,那么一?個嶄新的醫學篇章,不?,不?僅僅是醫學,而是嶄新的人類發展史將在他們的面前翻開新的一?頁,想到?這里,許元和等?人的呼吸不?由更重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