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趕緊跟雲牧彌補關系，萬一這孩子對自己懷恨在心，沒准兒哪天自己這教研組長的位置就不保了。

借著這次調整座位，牛老師醉翁之意不在酒，項庄舞劍意在沛公。合理地利用了規則，自認神不知鬼不覺地贏得了雲牧的好感。

牛老師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自然明白男生心里那點小九九。教了高二（4）班將近兩年，他自然也知道班里哪些女生最受男生歡迎。此刻做出了如此牛逼的安排，牛清濤心想：這個小年輕，應該樂得找不著北了吧？

落座後的雲牧突然抬起頭，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牛清濤被這一眼看得心里發毛，好像自己的心事全掏出來擺在雲牧眼前了，根本無法遮遮掩掩。這種眼神，起碼是劉校長那種級別的領導偶爾才會流露出來的，怎么可能出現在一個高中生身上？

牛清濤忐忑不安，據他所知，年紀輕輕能把事情看得很通透的人，多半來自高宅大院，自幼就耳熟目染了很多上層人物斗法。想到這里，牛老師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以前他只打聽到雲牧的外公外婆，沒聽說過雲牧的爺爺奶奶……

頓時，雲牧在他眼里籠罩了一層神秘色彩，莫非這個雲牧，是傳說中的太～仔～黨？

雲牧收回目光，低頭看書自習。

他能淡定，別人不能淡定了。

徐婷婷和周小穎沒有韋索那么猥瑣的心態，對這次調整她們還是絕對不爽。距離雲牧太近了，在班里，離這個人太近往往會被其他人嘲笑。

寧嘉眼神躲閃地偷看了雲牧幾眼，她看雲牧一直這樣躲躲閃閃，倒不是因為什么心中小鹿亂撞，而是雲牧那張臉太嚇人了，以前寧嘉每次都得鼓起勇氣才能飛速瞄一眼。這種情況有點類似於面對嚴重燒傷燙傷的病人，很多人都不敢睜眼多看。

今天寧嘉出奇地多看了雲牧幾眼，突然覺得雲牧沒那么嚇人了。

這不是什么心理作用，畢竟同在一個班里，低頭不見抬頭見，恰好寧嘉又是如此八卦的一個人，對周圍的新變化都興致盎然。此刻寧嘉發掘到的新變化，莫過於雲牧的臉，她能明顯感覺到雲牧臉上的東西少了一些，起碼比從前少了十分之一。

難不成雲牧去了一次醫院，有康復的跡象？萬一他徹底康復了，真容到底長什么樣呢？這些，都是八卦的素材啊，寧嘉樂此不疲。她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壯著膽子跟雲牧說說話，彼此熟絡一下，以後趁機打探他和柳芽的八卦？

錢夢茹就沒寧嘉這么活躍了，她從頭到尾沒看雲牧一眼，目視前方，保持向前看。錢夢茹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告訴自己，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雲牧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雲牧，即便他和柳芽有點不清不楚，也不是過去那個能吸引她的雲牧。

那天在艹場上看著屹立不倒的雲牧，有一瞬間錢夢茹懷疑自己永遠失去了一種東西。

現在她自認為自己想明白了，自己只是永遠失去了過去，過去的始終會過去，每個人都會永遠失去自己的過去，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生命中有些東西過去了就會永遠過去，就如同十八歲的人永遠不會再過十七歲生曰，就如同成年的女人永遠不會再穿兒時的裙子，就如同高中時代的錢夢茹認為雲牧對她來說永遠不會再具有吸引力。

所以，她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