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笑的五官雖然也跟常歡類似，可是眉毛和臉型上畢竟還是隨常父多了一些，單跟常歡比有點像，但是跟常母一對比，就差的有些遠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後，常笑突然問道：「姐，咱媽到底是怎么去世的？老爸從來都沒跟我們提起過。」

「他也沒跟我說過，不過小時候，我倒是聽隔壁張奶奶提過一點。」常歡調整了一下姿勢，重新坐穩後，仔細回想道：「張奶奶說，老媽是在出海時為了救人溺水身亡的，她以前的水性可好了，可是那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把落水的人救上了岸，自己卻再也沒能上來。」

「出海？那老爸呢？不是一直都是老爸出海打漁的嗎？」常笑不解的扭頭看向常歡，關於母親她還是第一次問的這么詳細，以前姐妹倆只要一提起母親就忍不住難受，所以兩人都自覺地的盡量避開了這個話題，可是今天兩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都想聊聊母親了。

常歡低頭回憶了一下，隨後解釋說道：「老爸那天好像生病了，老媽心疼他，就讓他在家照顧我們，她自己去近海打漁了，張奶奶說老媽特別能干的，撒起網來，一點也不比男人差！」

「……那也許是老爸心里愧疚，所以才不願意跟我們提起這事。」常笑若有所思的點頭，抱著膝蓋靜想了一會兒後，突然又想起來的問道：「那救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個就不清楚了！張奶奶說有人看見老媽是為了救一個落水的人才跳下海的，那人好像乘坐的是一艘私人快艇，可是那個人得救後，卻沒有去管老媽，招呼沒打一個的就自己開著快艇跑掉了！」常歡緊皺著眉頭，很氣憤的眯起了眼眸。

常笑聞言也沒什么好心情，只嘆了一口氣，低聲失落道：「都說好人會一生平安，可是老媽為什么救了人，卻是這個下場？」

「這年頭好人就是不能當！老媽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以後可得給我注意一點，別動不動就路見不平一聲吼！別吼了沒嚇到壞人，把自己肺給震壞了！」常歡狠狠的瞪了眼常笑，對自己母親的事，她也是所知甚少，只是一想到她做好事卻沒得好報，就是一陣氣憤不平。

常笑聞言咬了下唇，低聲說道：「也許當時情況特殊，人家也有什么難言之隱吧！其實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好人一定會有好報……只是老媽，唉！如果她能多活幾年……哪怕是能多讓我們享受一天的母愛也好。」

常歡正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常笑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突然一怔，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知道自己的母親根本不想要他，他肯定也會很難過，他肯定也會渴望著能多一天母愛也好。

這樣一想，不由的一陣心酸，眼眶也立即跟著紅了起來，哽咽著說道：「笑笑，如果我不要這個孩子，是不是太心狠了？」

「何止是心狠，簡直是殘忍！」常笑扭頭白了常歡一眼，她正在思母心切中，常歡說這話，她自然是沒好臉色，看常歡低頭撫摸著腹部，又有些同情的說道：「姐，這個寶寶肯定很可愛，你就留下吧！許謙那么努力上進，你們也就是現在困難一點，以後肯定能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就像余姐一樣，雖然她之前是受了些委屈，可現在不也終於熬出頭了！」

「……你說的好像也對，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常歡被她一說也有些動搖，左右為難的斜躺進了沙發上，她越想越覺得難受，嘆了口氣後說道：「到底是『貧窮夫妻百事哀』！我和許謙，只要任何一人家里條件好一點，也不至於怎么可憐！」

常笑抱著膝蓋靠著那半天沒說話，常歡和許謙的難處已經是個社會問題。

有很多年輕人都是因為沒有婚房而最終選擇了分道揚鑣，如果有了婚房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可在房價如此堅挺的當下，想靠工資來買房的想法明擺著是個笑談。

好一會兒後，她有些遲疑的建議道：「姐，要不你回去找找老爸吧！他也許能出點主意。」

「不要，我還不知道怎么跟他開口呢！況且這幾年我們都沒怎么孝順他，怎么好意思再讓他操心。」常歡很堅決的搖頭否定了。

常笑仔細想想她說的也對，只好也閉嘴不提。

姐妹倆都各懷著心思，靠在沙發上不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