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磊沒理會他，只低頭悠閑的用毛巾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輕松，仿佛終於去了心頭大患，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瞥了眼地上昏死過去的齊灝，他扭頭看向嚇傻了的陳兵，沉聲說道：「通知山庄的保健醫生過來，他解不了催~情~葯，止血他總該會吧！」

「啊？哦！」陳兵呆愣的還在盯著齊灝血流不止的傷口。

「你豬腦子嗎！快點！」張助理朝陳兵訓斥了一句，他沒再停留，迅速抓過毛巾裹住了齊灝的傷處。

陳兵被他一頓訓斥才回過了神來，連忙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來。

在等待醫生過來的時間里，張助理已經將齊灝的斷指沖洗包好，裝進了臨時制作的冰袋中。

他一邊指揮陳兵安排車輛送市區的醫院接肢，一邊撿起地上的衣褲替齊灝套了起來，視線接觸到了齊灝紅腫潰破的下身時，他的嘴唇抖動了幾下，動作停頓了片刻，才很快替他穿好了衣服。

保健醫生冒著大雨很快趕來，簡單的處理好傷口後，齊灝被緊急送往仁愛醫院救治。

……

仁愛醫院。

顯微外科手術室外，張助理垂著手不時的推一下眼鏡，他臉上的神色很是緊張。

秦天磊則單手抄在口袋里，表情悠哉的站在窗口處。

時間已經是黃昏，外面的大雨雖然終於停了下來，可是天色依舊是陰沉暗黑，法桐寬大的葉片上，不時的有雨水滑過葉尖。

靠近住院處的低窪路段，大片的積水並沒有隨著雨停就立即退掉，來往的病患和家屬們只得繞路從花壇間走過，那幾株正處花期中的薔薇，已經被踩蹋的東倒西歪泥濘一片。

有得到就有失去。

很多時候，人們在抉擇中，為了實現這一部分目的，就必然的會犧牲另一部分利益。

片刻後，張助理瞥了眼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少爺，你太沖動，這下會闖大禍的！」

秦天磊嗤笑了一聲，冷眸說道：「我原本是要讓他斷子絕孫，可是看著齊仁海的份上，用他的一截小指換下了他的命根子！說來，我對他已經夠客氣了！」

「少爺！打狗還要看主人，這齊仁海畢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你招呼不打就斷他兒子一指，這不是明擺著不把他放在眼里嗎！」張助理很是無奈的搖頭，他臉上的神情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凝重。

「我若事先告訴了他，他舍得讓我這么懲罰他嗎？」秦天磊冷哼了一聲，抬手攏了下頭發後，他很鎮定的瞥了眼手術室，冷峻的臉上毫無後悔之色。

「這……」張助理被他問的頓時語結，齊仁海要是知道了齊灝的所作所為，生氣發怒是肯定難免，但是肯定不至於要讓他兒子殘廢，頂多也只是訓斥他幾句，或者是適當懲戒他一番而已。

看著秦天磊此時一副舒暢的表情，張助理只能糾結的嘆氣，抬手推了下眼鏡後，擔心的提醒道：「少爺，你還是先做好准備吧，老爺要是知道你已經把齊灝整成了這樣，他肯定會暴跳如雷的，他跟齊仁海交情那么好，你這樣只會陷他與不仁不義……況且這還涉及到法律問題，你這是蓄意傷害。」

「蓄意傷害？……那他放出卡斯羅傷害笑笑是什么？他對人使用迷幻葯物，欲行不軌又是什么！」秦天磊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抬手松了松領口後冷眸說道：「相比於他的蓄意謀殺，我已經對他夠仁慈了！」

「可是……你也對他使用了那種葯物。」張助理突然也不知道怎么跟秦天磊交流才好，他跟秦天磊所處的立場不同，對問題的見解自然也不可能一樣。

秦天磊環起了雙臂，譏嘲不改的說道：「我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活該有此報應！」

張助理見他固執已見，也沒再跟他爭執，只摘下眼鏡，很頭疼的搓了搓臉頰，片刻後，低聲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他的手術一切順利！」

「手術順利不代表著他就能完全恢復！植活後的手指肯定會有功能障礙和後遺症。」秦天磊冷眉瞥了眼手術室，隨後又抬手摩挲起了下巴。

張助理很是無語的看著他，忍不住埋怨道：「少爺，既然你知道後果如此嚴重，那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秦天磊勾唇，一邊活動著自己的十指，一邊嗤笑道：「若不是你正好趕到，我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再植！我就是要讓他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張助理無語的搖頭，雖然說小指的功能性遠低於其他幾個手指，可是他總不能讓齊灝就這么少節手指頭，所以他當時毫不猶豫的就決定要醫院進行再植手術。

秦天磊見他不語，也懶得在談論這個話題，低頭看了眼腕表後，不耐煩的說道：「時間不早了，反正他也死不了！我還有點事，這邊有什么情況，你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