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娘哎。」連挨了幾下,這三人也發了凶性。抬腿去踢李竹,李竹靈活閃過,順手扔過一只木桶向來人砸過去。
現場亂成一團,鍋碗瓢盆的乒乓聲,人的吼叫聲,還有狗吠聲。
李竹和李大姑這邊戰況激烈。
吳成材和小白也撕咬得十分激烈。
小白像是貓逗耗子似的,逗著吳成材繞圈子。吳成材和三個狗腿子此時是滿面通紅,氣喘吁吁。他們追,小白就跑,他們停,小白也停。在跑與停之間,它還時不時抽空去咬一口。
這夏天的衣裳薄。小白的利牙一撕,這四人的衣裳,刺啦作響,身上的褲子幾乎沒有完好的。
這還不錯,小白咬了他們的腿和下巴之後,開始盯著他們的襠部了。其中一個狗腿子要不是護得急,很有可能就變太監了。
小白的這一招,讓這些人有了忌憚。這幫狗腿是見軟就硬,見硬就軟。他們又不是吳家的奴仆,不過是跟著吳成材混口飯吃。哪能因為他把命根子丟了。
漸漸地這些人就有些怕了。追狗打狗也不積極了。
小白一人應付這幾人輕輕松松,李竹那邊就不好過了。
那三人畢竟是青年男子,真要動起粗,女子哪是他們的對手。
「小白小白,快來咬他。」李竹大聲嚷道。
「汪汪。」小白聽到主人呼喚,也有點急了。
忽然,他直起前腿,伸手脖子「汪汪」叫了幾聲。剛才還在那兒搶肉吃的狗們,有幾只停了下來。
「汪。」小白再叫。
很快地,就有幾只大狗跑過了來。
「嗚嗚,汪汪。」這些狗們像是約好了似的,一個個對著吳成材的這幫狗腿子,齜牙咧嘴,虎視眈眈。
這些人更害怕了。
周圍的人躲得更遠,生怕殃及到自個。有些閑漢甚至爬到樹上去看熱鬧。
吳成材也怕了。但又覺得若是就這么算了,他的面子不好看。
於是,便虛張聲勢地叫道:「給我打,先打死這只白狗。」
「少、少爺,算了吧。」一個狗腿子結結巴巴地勸道。
吳成材惱羞成怒,踢了他一腳喝道:「滾。」
李竹趁機說道:「你們這些狗腿子連狗的地位都不如,甚少我不會踹我的狗。」
那狗腿子沖李竹齜牙瞪眼。
李竹又罵吳成材:「你這種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一幫大男人整日飽食終日,不事生產,上無益於朝廷,下有害於百姓,令父母祖宗蒙羞,你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娘早知道她懷的是如此一攤爛肉,恨不得剖腹自殺。」
吳成材眼冒凶光,伸手就去抓李竹:「小爺我要把你弄到府里好好折磨。」
「汪——」又一道白影閃過,小白飛身起來,對著他的手就是一口。
「啊啊——」吳成材疼得直甩手。
李竹補充道:「你看你,不但人人嫌惡,連狗都看不上。」
「連狗都看不上,還真是。」
「這狗真了不得。」
人們小聲議論著。
李大姑期待地看看前方,那個去報官的人去了這么久怎么還沒來?
吳成材一行人被狗咬,進退不得,就這么走了,沒下不了台。不走,又不敢怎樣。
對峙了一會兒,吳成材眼珠一骨碌,突然大聲宣布:「這些野狗咬了人,人會變瘋。你們都給我打,打死一條狗給十文錢。那個白的,給一百文。」
眾人愣怔片刻,很快就轟亂起來。財帛動人心,況且這些狗有一部分是野狗,打死了也沒什么。
吳成材這話一出,不少人看向群狗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起來。
「嗚嗚。」小白低聲叫著,奇怪的是,李竹能感應到它的憤怒。其他的狗仍無知無覺。
李竹也有些緊張起來,同時也更加憎惡這個吳成材。她一定得想辦法治治這個人。
李竹的腦筋飛快地轉動著,她和小白連吳成材幾個人都應付不來,假如這些路人真要為了錢來捕殺狗,她恐怕也制止不了。
她如今只好拿陳觀來擋一擋了,她有點後悔沒有問清他的家世,否則的話,會更有震懾力。
此時是非常時期,她也只能現場瞎編了。
「諸位請聽我一句,想必大家也看到我家的狗非同尋常,它在家不吃剩飯,我們吃什么它吃什么,方才眾狗搶食,它無動於衷。它為什么會這樣呢?就因為它來歷不凡。它是一位貴公子寄養在我這兒的,這位公子十分善良純厚不但與人為善,就連畜生也是愛護有嘉。為他治好他的坐騎,曾出價二十兩賞銀。這只白狗,曾在山里救過他的命,若是他們誰打死了它,後果不消我說。吳成材這是挖坑給你們跳呢。眾位可清楚了。」
小白的樂透早就有人注意到,此時李竹一提醒,再次掀起了人們的議論。
眾人不知真假,舉止再度猶豫起來。一百文是讓人心動,可若真得罪了貴人,那可不是小事。
吳成材嗤笑一聲,大聲揭穿李竹:「你說你認得貴人,啊哈,別開玩笑了。你家真認得貴人,小爺我還敢找你家的事?你不是認識什么貴公子嗎?你讓他來讓他來,讓小爺瞧瞧,他是扁的還是圓的?」
李竹不慌不忙道:「我為什么不找他幫忙,是因為我不像某人是狗仗人勢之輩。」
「呵呵,你倒說出名來,讓我聽聽,嚇一嚇爺。」
他的狗腿子油腔滑調地附和道:「是啊是啊,說出個名來,看看我會不會嚇得尿褲襠。哈哈。」
李竹一字一句道:「他叫陳觀,這狗確實是他的。」
「陳觀?我呸,他算個屁!」吳成材又拿出方才鄙視周捕頭的那套口吻。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這時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問道:「是誰,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