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相遇(1 / 2)

田園竹香 趙岷 2946 字 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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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相遇

李竹最近進城很是頻繁,她在時時注意著孫掌櫃的動向。比如聽說他被辭退了,還聽說他被打殘了。

吳成名還沒收了他的家產,全部賠給了那個土匪,此匪名為王松,是北屋山胡大王的得力手下。吳成名不敢得罪匪人,私下里好一通賠禮道歉,又是贈銀又是設宴的,並再三聲明此事跟自己無關。

對於王松來說,金條銀子根本不是問題,那兩封丟失的書信才是大問題。因為他愈發加大了對孫掌櫃的拷打力度。孫掌櫃被折磨得沒了人形,但他仍然沒說出信的下落,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李竹覺得那兩封書信留著也沒用,就吩咐小灰將其送到孫家。為了避免懷疑,她讓小灰將信塞在老鼠洞里,並在無關緊要的地方咬上幾口。再留點不明顯的線索讓人發現信的存在。不過在送信時,她覺得那封沒頭沒尾的書信有些奇怪,就截留了下來。

孫掌櫃的消息,李大姑和楊老實很快也知道了,兩人不由得拍手稱慶。沒想到他也有今天!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一家人暫時放下此事,歡歡喜喜辦年貨,決定好好過個團圓年,等年後再考慮生計問題。

除掉孫掌櫃,讓李竹出了一大口氣。身心也逐漸放松下來,她准備好好過完這個後,再做其他打算。李竹每天跟著李大姑忙活,或是清掃房屋,喂鴨喂鵝,或是幫著她們炸肉、炸丸子、整饅頭等等。

李竹自以為嫁禍孫掌櫃這事做得天衣無縫。誰也懷疑不到她頭上來。但她萬沒料到,此事卻已然引起了別人的懷疑。

那土匪王松按照原先的約定,前去南屋山求見盤踞在此處的清風寨寨主。這個寨主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姓寧名希邁。據說是因為父母家人被奸臣所害才落草為寇。他火拼了原先南屋山上的兩個頭領,自做了山寨之主,手下還有一文一武兩個兄弟。他來的時日雖不長卻將山寨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的清風寨兵強馬壯,整座寨子堅固得跟鐵桶一般。官府不敢攻打,周圍的匪軍不敢招惹。附近的鄉紳大戶為保平安也時不時納供送糧。

王松一路急趕到南屋山下,向巡邏的嘍啰通報了名姓,才被專人帶上山去面見寨主。王松拜見完寧希邁後,先大體說了清河縣里發生的事,解釋了自己來遲的緣故。

寧希邁聽後,淡然一笑道:「你們的胡大王真是糊塗,這種事直接讓你傳口信即可,為何非要寫下書信?」

王松忙解釋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大王一是怕小的說不清楚,二是怕寧大王見不到親筆書信不信小的。再者以前小的和兄弟們也經常送信,從沒出過差錯。不想這次卻在陰溝里翻了船,讓那個孫掌櫃暗算了去。」

聽到孫掌櫃的名字,寧希邁的眼中閃過一縷深思。以他對孫掌櫃的了解,像王松這樣一看就不好惹的、又是本地口音的人,他是沒膽子下手的。雖然他只聽了個大概,便覺得疑點甚多。

於是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說你當晚中了他下的蒙、汗、葯,連他的人進屋都不曾察覺?」

王松苦笑著說道:「小的十分警覺,那飯和茶都無異樣,也沒有飲酒,當時也並沒覺得不妥。門也是拴著的,就是想不通他究竟是進到客房拿走東西的。後來審問拷打姓孫的,他卻一口咬定沒有下葯沒有拿小的財物。但是若不是他拿的,東西因何在他屋里?小的猜想那客房里可能有暗道。不過,寧大王請放心,那姓孫的已經開不了口了,孫家的人應該不知道那封信的內容。我們的謀劃應該沒有敗露。」

寧希邁眼中的疑慮更甚。不過,因為還有大事要商議,他就暫且壓下此事不表,並讓人安頓王松在山上住下,等他們商議完畢,再讓他帶口信回去。

寧希邁與兩個兄弟鄭炎和黃玉商議完事情後,又想起方才的事情,便突然對左右吩咐道:「你們下山去查查姓孫的最近得罪了那些人,再將那些人的情況名姓報上來。」

鄭炎行事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一聽寧希邁這么吩咐,就不解地問道:「大哥,咱們大事還沒干呢,你操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干啥?那姓孫的得罪啥人跟咱有啥關系?」

黃玉比鄭炎心細些,就笑道:「大哥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萬一這姓孫的是被人嫁禍的,那就說明那兩封信有可能被這人看過,咱們的行事就不再是機密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鄭炎恍然大悟,不再反對。

小嘍啰行事極快,沒兩日就將事情稟報了上來:「那姓孫的為人不好,貪財好色,見不得人好。得罪的人不少,那些人因怕吳家的勢力,都是敢怒不敢言。要說最近得罪最狠的人應該數楊家飯庄的東家,何寡婦家和陳大牛家。先說頭一個,這戶人家的戶主叫楊老實,是楊家集人,他婆娘李氏,兒子楊墨,是個讀書人。姓孫的眼紅他家的生意,又是訛人又是放火的,最後還讓房東收回了屋子。如是再三逼迫,楊家飯庄前些日子剛關了店,方子也被迫賣了。」

聽到小嘍啰的稟報,鄭炎率先說道:「肯定不是這一家干的,我還去他家吃過鍋子呢,真他娘的好吃。那家夫妻倆我也見過,一對老實人,做不出這種事來。他家兒子是個書呆子,斯斯文文的,也做不出這事。不過,他們竟然關門了。真是可惜。這姓孫的比我還混蛋。」

黃玉瞥了鄭炎一眼,笑吟吟地道:「二哥什么時候下山去吃鍋子的,怎么沒叫上小弟?」

鄭炎嘿嘿傻笑幾聲,將此事岔了過去。

寧希邁一句話將話扯回正題,又問那報事的小嘍啰:「還有呢?」

那小嘍羅又說了幾個,但都是平頭百姓,沒一個像能做出這種事的。

寧希邁眉頭輕蹙,難道是他多想了?

他偶一抬頭,就見那小嘍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話沒說盡。

「你還有什么話一並說了。」

「沒啥了,後面的都是小的打聽來的家長里短。大王恐不愛聽。」他家婆娘在山上無聊得很,他每回下山就專門打聽些閑談,回來好供內人解悶。

寧希邁聲音溫和:「說吧,今日我正好想聽。」

「是是。」

那小嘍啰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下字句就開始說了起來:

「這些說的是也是楊家的事,那楊家不光有一個兒子,還有個女兒,這不稀奇。他家還有個侄女,這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家的狗,能通人性,威風得很。前些日子的『采花狂魔』就是這狗抓到的,白知縣還獎了它五十兩銀子呢。你說奇不奇?哦對了,楊家那個侄女為了跟親生父母斷親,敢當堂跟知縣爭辯,說什么『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話是錯的,還說父母要子女孝順時就拿畜生說事,對待子女卻連畜生都不如。這事,清河縣早傳遍了。其他的……就沒了。」

「嗯嗯。有點意思。」鄭炎摸著下巴點頭道。他當時光顧吃飯了,沒看到這條神狗,也沒注意那個姑娘。

黃玉也對那條狗頗感興趣。

寧希邁則一言不發,不置可否,旋即揮揮手讓那小嘍啰下去了。

李竹本以為扳倒了孫掌櫃,便可以輕松上一段日子。她卻忽略了吳成材那只瘋狗被放出來了。

吳成材前段時間先後被老爹和堂哥再三警告,再加上傷病不斷,著實老實了一陣子。他在病中就聽說了陳將軍兵敗,陳家受到牽連的消息,再想到那個跟他作對的陳觀的下場,高興得手舞足蹈。後來又聽說錢老太爺有事回京,他再次竊喜不已。隨即他又想到了楊家、李竹,還有他那條可惡的狗,聽說它自個回去了。一想起自已受的那些罪,吳成材就氣得火冒三丈。終於有一天,他要加位報復回來。

吳成材氣哼哼地說道:「你的主人都自顧不暇,看還有誰給你撐腰?我就是明著把你扒皮抽筋也沒人敢怎樣小爺。」

這一天,天氣晴好。吳成材卻帶了五六個幫手,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揚地往楊家集駛去。

真是冤家路窄,吳成材一行人出了城門,上了官道,沒走多遠,就趕上了一輛牛車。偏偏那牛車上坐的有他的老熟人——李竹和小白。

李竹今日閑來無事,小鳳好容易得了清閑就來邀請她一起進城逛逛。李竹本不想去,不過她看到小鳳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心一軟就答應陪著來了。那小白好久沒逛了,對她又是打滾又是賣萌的,李竹只好將它也帶來了。同行的還有同村的幾個婦人。

來時一路無事,大家逛得也很高興,李竹還送了小鳳一件小禮物。眾人在大槐樹下會和後,一起坐了牛車,一路說說笑笑,准備回村。

誰也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遭遇吳成材這個人。

「吁——」吳成材一看到李竹和小白,立即勒住韁繩,那是新仇舊恨一起涌來,咬得牙齒格格作響。

「呵呵,小妹妹,多日不見,你倒是長開了。小爺我可一直在想著你們。」

眾人都認得吳成材,一看他攔路,立即嚇得臉色發白。車夫也趕緊說了幾句好話。

李竹緊緊攥著拳頭,她今日真夠倒霉的。

小鳳拉著李竹的袖子,緊張地問道:「小竹,咱們怎么辦?」

李竹看了看車里的人,眾婦人畏怯地躲過她的目光,沒人敢幫她說話。

吳成材今日是沖著她來的,她也不好連累了眾人。想到這里,李竹一臉平靜地對車夫說道:「楊九叔,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再去追趕你們。」

楊九叔無奈地勸道:「你家大人不在,你一個女娃家哪里是他的對手,聽我的,先低頭說幾句軟話,躲過今天再說。」

車上的婦人也紛紛勸李竹說服軟。

李竹笑了笑,以吳成材的為人,即便她服了軟,他該怎樣還是怎樣。根本沒有一點效果,反而會遭他恥笑。

有小白在身邊,再加上空間,她還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