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你就當我暗戀你好了(2 / 2)

致命寵愛 原城 4648 字 2022-11-14

是照燒醬料,日本進口的。阿笙看完後心里竟有些感動,「你要自己做飯給我吃嗎?又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我們可以去餐廳吃。」

「你在提醒我多此一舉嗎?」

「……」

***

喬謹則就住在這附近,從超市一路開車過去不過幾分鍾的路程。

非常高檔的小區,這個地段並非不夠繁華,只是繁華的比較低調,再加上臨江,房價也是很驚人的。

喬謹則的家很大,裝修簡潔配色干凈,看樣子,白天沒有鍾點工來打掃過,沙發上搭著他的兩件外套,地毯上凌亂的撒著幾本書和兩個抱枕。

大概是這些東西的質感看起來都很好,並不顯得臟亂,只是有些慵懶。

「鞋櫃里有拖鞋。」喬謹則提醒。

阿笙自己翻出拖鞋穿上,見喬謹則打開空調,就脫掉了羽絨服,在家里四處轉轉,「你很賺嘛,這房子不錯,這杯子也不錯,《來自星星的你》同款。」

她舉著一套愛馬仕的茶杯對剛剛換上居家休閑服出來的喬謹則調皮的笑。

雖然沒懂《來自星星的你》是個什么鬼東西,但喬謹則也笑了笑,「房子是我姐給我買的,杯子也是我姐給我買的。」

「你怎么什么都讓你姐買?你沒斷奶嗎?」

開放式廚房與客廳相連接,喬謹則把食材一股腦的擱在流理台上,抬頭瞪了阿笙一眼,「我就算沒斷奶,也吃不著我姐的。」

「呦,專家,您這是在跟我開黃腔嗎?」

「不,在給你講人文倫理。」

阿笙拿著茶杯晃到喬謹則對面,手肘杵在台面上笑盈盈的說,「你不覺得,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就不應該用女人的錢嗎?」

「我不用女人的錢。」他說,「我姐對我來說是超越性別的家人存在,她給我的東西沒有哪樣是我開口要的,是在她條件允許下,想給自己家人一些禮物而已,對我們來說,沒有貴重廉價之分,親情無價,我姐姐是有一百塊願意給家里人花完100塊的人。」

「100塊都給你,那她花什么?喝西北風嗎?」

喬謹則立馬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她可以花她老公的。」

「也是,怪不得別人都說,女人啊,干得漂亮不如嫁的漂亮。」

她想自己動手洗杯子,無奈手上纏著紗布不能沾水,喬謹則看到了幫她洗好,指了指貼牆而立的頗為壯觀的雙開門冰箱說,「很多喝的。」

「這冰箱也不錯啊!」阿笙湊到冰箱跟前徹底忘了自己要喝東西這回事,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戳來戳去,冰箱發出嗶哩嗶哩的操作聲,「都是英文啊……進口貨呢……我也想買一個,不過又沒什么用,我的冰箱幾乎都用來裝面膜了……」

她一個人在後面嘀嘀咕咕,喬謹則開始為她的晚餐忙碌起來。

這樣的阿笙讓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太太,總是喜歡自言自語自娛自樂的女孩,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個一直糾結於自己明明已經是大學生了卻還要叫「喬小寶」的男孩,他對任何事情都會好奇,什么都想摸一摸。

莫不是他真的太老了嗎?所以看誰都像個孩子?

作為一個單身父親,做飯是必備的技能之一,喬謹則的動作很麻利,絲毫不見手忙腳亂的跡象,阿笙倒了一杯橙汁回來站在他對面看他切菜。

「洋蔥為什么有紫色的還有白色的?」阿笙問。

「上帝的安排,就像有白種人和黑種人。」

喬謹則利落的幾刀下去,將洋蔥切好,轉頭去干別的,阿笙一個人趴在菜板上盯著洋蔥看,沒一會兒,就淚流滿面的抬起頭,「怎么辦,我睜不開眼睛了……」

她帶著哭聲的求助讓喬謹則很是意外,抽了兩張紙巾走過來拍在她臉上,「你摸洋蔥了?」

「我沒有,我就仔細研究了一下它的顏色……」阿笙繼續眯著眼睛哭,鼻涕都流下來了。

「我兒子都知道大人切洋蔥的時候要離的遠一些,洋蔥里含有一種叫做蒜氨酸酶的物質,一旦被切開,就會轉化成一種氣體狀態的化學物質釋放到空氣中,眼角膜受到刺激會流淚。」他一邊做著詳盡的解說一邊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用兩個拇指按住她的淚腺,過了一會,阿笙的睫毛顫了顫,睜開哭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委屈的盯著他,「好了……」

「行了,你別去廚房晃。」他扔掉紙巾起身。

阿笙又開始一個人默默念,「我又沒切過洋蔥,這種粗活重活怎么輪得到我做,我在廚房干過最累的活就是燒水了好吧?」

「你不要碎碎念,躺著休息一會,或者睡一下,醒來就有東西吃。」

有人伺候自然是好的,反正阿笙打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被人伺候著,所以心安理得的在沙發上躺下,隨手拿起一本喬謹則的書,發現是英文的又扔回地上,抱著抱枕閉上眼睛休息。

什么時候睡著的不知道,卻是被飯香饞醒的,眼睛都來不及睜開她便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阿姨!飯!飯!拿大勺子!」

她閉著眼睛活動脖子,聽到窸窣的腳步聲靠近,睜開眼時還被嚇了一跳,喬謹則正把做好的豬扒飯放到茶幾的餐墊上,擺好餐具,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不介意你嫌棄我老,叫叔叔可以,阿姨就不要了,我是男人。」

阿笙懶得和他解釋自己是沒睡醒頭腦不清醒,她壓根就忘記自己是在喬謹則家這回事,還以為安穩的睡在自家沙發上,一覺醒來有阿姨幫她做好飯。

茶幾離沙發有點距離,阿笙不喜歡吃東西費勁,干脆坐到地毯上趴在茶幾上開吃。

她的吃相一點也不淑女,一勺子挖走一大塊肉一大口飯,把嘴巴塞得滿滿的,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像極了小孩子,鼓著腮幫口齒含糊的問,「你不吃嗎?」

喬謹則抱著膝蓋坐在她旁邊張開嘴等她喂。

阿笙眼睛瞪得老大,激動的白米粒都快噴出來,「你就做了一份嗎!兩個人吃這一份嗎!」

說歸說,她還是不吝嗇的用勺子挖了一塊肉送到喬謹則嘴邊,不過喬謹則並沒有吃,而是閉上嘴巴站起來走開了,阿笙只好喂進自己嘴里。

阿笙含著勺子跟著他的背影看過去,喬謹則端庄的坐在餐桌前,優雅的端起紅酒杯對她示意,「小孩子才坐在地毯上吃飯,大人都要坐在椅子上。」

阿笙送他一個白眼,想了想又問,「為什么我沒有紅酒?」

「因為你身上有傷口,還在吃葯,不能喝酒。」

阿笙低頭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豬扒,煎得很嫩,沒有裹面,配菜都是水煮的不是油煎的,味道很棒,算他花了心思,暫且不跟他計較。

她端著瓷盤走到喬謹則面前一邊吃一邊問,「喬叔叔,我問你,你為什么對大家都很友好,就喜歡處處針對我?你就那么不待見我?」

「我有針對你嗎?」喬謹則挑眉反問,他的吃相優雅極了,好似養尊處優多年的大少爺,「我要是真不待見你,出任務完全可以不跟你一組,也不用在醫院里陪chuang,更不用冒著被領導和醫生批評的風險把你接出醫院還帶回家來,甚至擔心外面的餐飲不夠健康所以親自給你做飯吃。」

阿笙抿著嘴不說話了,喬謹則又說,「不待見你還為你做這些,你看我像腦子有坑的人嗎?」

「像。」她老實的回答,「你要不是不待見我,那就是暗戀我,但你這人傲嬌,像偶像劇里的大總裁,一定要跟我唱反調看我崩潰你才開心。」

「那你就當我暗戀你好了。」他無所謂的撇撇嘴。

阿笙不再理他,默默的把飯吃完,把盤子放到洗碗池里,在廚房附近轉來轉去,一會又轉到客房書房,好半天不出來。

喬謹則也吃完了飯,收拾好一切,去書房找阿笙,剛推開書房的門,就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這小丫頭,什么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了一瓶酒藏在這里喝上了。

阿笙舉起酒瓶晃了晃,大半瓶洋酒就只剩兩口, 她臉色緋紅,得逞的笑著,「咋著?我還沒有個偷酒的本事了?」

喬謹則有些生氣,正要去伸手奪她懷里的酒杯和酒瓶,阿笙便靈巧的用腳尖在地上一蹬,椅子立即旋轉起來,阿笙好像逮到什么好玩的東西,一直轉一直轉,一直笑一直笑。

「等下你會暈,你要是吐在我家,我就把你扔下去。」

阿笙猛的一頓,將椅子停下來,不服氣的仰頭較真,「您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知道我能喝多少嗎?」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喬謹則面前晃了晃。

「一杯?」他猜測問。

「放!p!」阿笙將小腿收起來,盤腿坐在椅子上,繼續晃手指,「人送外號『一直喝』。」

「吐過嗎?」他又問。

阿笙不屑的哼了一聲,「怎么可能,從來不知道吐是什么感覺。」

喬謹則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噢……聽起來是很厲害,你手機在客廳響了好幾遍,你不去看看嗎? 」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往外走,阿笙雙腳落地,剛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就身子一斜,撞到一旁的書櫃上,磕到了膝蓋和腳趾,痛得她直咧嘴。

喬謹則扶著門框轉身,似笑非笑的揶揄道,「一直喝?一直喝水嗎?走穩一點,這個書櫃可是我姐夫送的古董。」

「姓喬的!」

喬謹則充耳未聞,悠哉的晃出書房,等阿笙跌跌撞撞的走到玄關處從羽絨服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之後,恨不得一磚頭扔到喬謹則臉上。

她一瘸一拐的跳到坐在沙發里換著電視頻道的喬謹則身邊,舉著手機都快貼在他的鼻子上,怒氣沖沖的理論,「你給我看看!你給我好好看看!誰給我打電話了!有人打電話嗎!什么叫響了好幾遍!你是耳聾還是眼瞎!你給我看看!好好看!」

喬謹則不氣不惱的伸手揮開,她又固執的把手機貼上來,故意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電視,等到把他折磨煩了,喬謹則便拉住她的小臂一把將她拉過來扔到沙發上,像丟布娃娃似的,「老大不小的了,老鬧什么……」

阿笙心里一酸,拿著手機安安靜靜的回到書房里,把最後兩口酒灌進去。

書房很寬敞,燈光足夠明亮,也正因為屋子里太明亮,窗外的萬家燈火才會從她的視線里徹底消失。書房連接著小陽台,落地窗鎖著,她擰了半天發現需要鑰匙,所以只能額頭抵在chuang上看著窗外的夜景。

她不是矯情的小女孩,但喬謹則剛剛那副略顯嫌棄的語氣,讓她心里不好受,不是怪他不夠耐心,他沒有責任和義務對自己耐心,她是想起曾經的那個人,無論她怎么折騰怎么鬧,他留給自己的,從來都只有幸福的笑容,仿佛他最開心的事就是有她圍在身邊笑著鬧著,哪怕是發脾氣哪怕是吵架,他也從不用嫌棄的語氣批評她。

喬謹則不是聶京遠,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聶京遠,她再也找不到那樣真性情又無與倫比的愛著自己的聶京遠。

明知世上所有的「倘若當初」都不會實現,可阿笙還是忍不住去想,倘若當初,她沒有擅作主張離開申特的視線,那么聶京遠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尋找自己,倘若當初他們能平安歸來,她願意拿20年的生命來換。

後悔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後悔了,卻沒有挽回的余地。

她用手掌罩在太陽穴兩邊,遮住房間的光,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夜色,黑洞洞的一片天,對面的建築零星的亮著幾盞燈光,大家都活得自在平安,唯獨她的京遠不能感受這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

喬謹則從外面進來,手里拎著醫葯箱,看到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玻璃上,無奈的撓了撓鼻梁,「阿笙?」

「嗯?」她的鼻音有些重,聽起來像哭了。

喬謹則把醫葯箱放在寫字台上快步走到她身邊,按著肩膀把人轉過來,忽然一愣,「哭什么?」

「我沒哭。」

喬謹則勾起手指刮掉她臉上的淚珠,輕笑著說,「那你這是吐了?」

「我沒吐。」

「嗯。」他點點頭,「怎么,因為我剛剛對你態度不好了嗎?」

「我不是。」她被喬謹則按著肩膀推到貴妃椅上坐好,胡亂的抹了一把臉。

喬謹則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抓著她的腳踝將她的小腿拎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動作輕柔的脫下她的白色棉襪,看到剛剛被撞過的趾甲縫隙里滲出一點點血絲,腳趾也腫了起來,「我說的話你別急著否認,你忘記我是干什么的了嗎?沒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謊,除非我願意裝作不明白。」

「我說了不是!少自作聰明。」

「我當然不是全部原因,你在我的書房里趴在我的玻璃上想別的男人,我知道,但是。」他拿出棉簽沾著葯膏在她的趾甲縫隙里輕輕塗著,「你也在想,喬謹則這個人可真奇怪,一下對人處處體貼好的挑不出毛病,一下又好像看人一眼都討厭的不行。」

阿笙撅著嘴不悅至極。

「我們每個人,都希望對自己好的人,永遠不要改變/態度,希望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永遠不要離開,但這不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個性無法做到永遠的無私,每個人也都有自己命定的劫數,老天要帶走的人,誰都留不住。」

好吧,阿笙承認了,她剛剛確實有那么一瞬間在想,這個人怎么說變就變,他不是說沒有不待見自己嗎?不是願意為自己做這做那,怎么才鬧了一下,就翻臉呢?

喬謹則已經一層一層挽起她的褲腳,小心翼翼的按著她雪白的小腿把褲子往上推,「不要幻想世界上會有第二個某人,沒人可以替代他的存在,但你可以去愛上別人,與他完全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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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上架上的,稀里嘩啦的,明天見吧,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