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丑態(2 / 2)

張秀才見到黃管家,恨不得立即把門關上。

黃管家笑眯眯地上前拉了張秀才:「你先讓我坐下罷,曉得你們吃了虧了。我們家老爺命我拿了片子,要去縣城尋知縣,讓他下個公文讓你家交出人呢。只是我覺得,這本是好姻緣,又何必翻成惡姻緣,因此想著先來尋你。」

張秀才聽話聽音,忙請黃管家書房坐下,倒了茶,聽黃管家細說。

等黃管家一走,張秀才也就讓婆子好生照顧著秀才娘子,自己換了衣衫,就急忙出門。張秀才這一去,去的並不是吳氏家中,而是先回村中。

村里曉得這件事的人不少,都在那議論。也有圍著寧榴問的,見到張秀才過來,未免要各自做幾個臉色。

張秀才曉得他們為何做臉色,獨獨把寧榴叫出來:「寧小哥,我有話尋你說呢。」寧榴不解,跟了張秀才徑自往自家去。

等進了院子,張秀才把院門一關,不顧許多,就給寧榴跪下:「寧小哥,還求你救救我們全家。」

寧榴嚇了一跳,急忙去扶張秀才:「這是怎么說起,還請起來說話。」張秀才眼睛一擠,已經擠出眼淚:「寧小哥,你不答應,我就不起。」

寧榴何等樣聰明的人,只微一思索,就曉得是什么事,那眉不由皺起:「難道說是為了昨晚的事。這事,你求我也沒用,要去求那邊嫂子。」

「我弟妹的性子,我是最曉得了!」張秀才眼淚流的更急:「她怎會幫我?再者說了,這件事她先已惱了,為今之計,只有先讓人出來說,弟妹她已經答應了,只是覺得再嫁不好,這才不肯。」

寧榴面上沉吟,張秀才的聲音壓低一些:「寧小哥,我也不瞞你,那邊是非要我弟妹去做妾不可,還說若這事不成,就要把我功名干掉。你想我辛辛苦苦,讀了那么幾十年的書,才得了這么一個功名,還指望著能考個舉人,縱然舉人考不中,撥了貢,做兩任學官,為老人家爭一個死後榮耀,也算光輝。這會兒為了一個女子,就要我們張家一門蒙羞。寧小哥,你想想,劃得來嗎?」

張秀才在那說的推心置腹,寧榴卻只覺得冰冷一片,想推辭卻又想到別的事,於是點頭:「說的有理。」

張秀才以為說動了寧榴,急忙道:「因此上,只要你出來做個見證,就說青娘收了朱家的聘禮,畢竟你們倆緊隔壁住著,比別人聽的動靜要多些,就好了。至於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這主意妙極!」寧榴的話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張秀才格外高興:「那就這樣說定了,等事情成了,我奉上十兩銀子,你不是正好要說親,這就做了彩禮錢,我走了,還要去尋青娘去。」

說著張秀才站起身,匆匆往外走,寧榴瞧著他的背影嘆氣,這樣的大伯子,難怪青娘會那樣說。

張秀才離了寧榴家里,又去尋了張二叔,張二叔聽了張秀才這個主意,自然稱妙。兩人商議定了,張秀才這才往吳氏家里去。

張秀才到的吳氏家里時候,已是太陽偏西,各家各戶做晚飯了。張秀才匆匆下了驢,就去敲吳氏家的門。吳氏兒子開了門,瞧見是張秀才,就要把門關上,張秀才忙按住門:「表弟,我來尋我們弟妹說話的!」

「你家都要逼死她了,難道還要再逼死一回不成?」吳氏兒子也曉得青娘是假尋死,但這做戲要做全套,自然問的義正詞嚴。

「婦人家為了節烈,這也是有的,還容我進去說兩句。」張秀才連連拱手,吳氏已經從堂屋里走出:「讓他進來,我瞧瞧他能說出什么話來。」

張秀才對吳氏長長一揖,吳氏理都沒理,張秀才進了里面,見青娘躺在床上,張秀才坐也不是,站著也不像樣,落後硬著頭皮對青娘道:「弟妹,這事,我已盡知!」

「呸!」青娘一口吐沫吐到張秀才臉上:「你想裝作自己不曉得這事?」當了這么些人,張秀才面上也不好瞧,訕訕地道:「弟妹,這話不是這么說,這件事,我並不知道十分清楚,這會兒來,是想做個和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