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兩更合一(2 / 2)

盛世獨寵 女王不在家 3294 字 2022-11-14

而此時那個成對的觀音玉墜就在他的腰間。

阿宴感覺到九皇子的目光落在那地上的玉佩上,頓時有點發僵,別人送的物事,就這么當著別人的面摔在地上,總是不太好吧?

她艱難地目光下移,還好,總算是沒摔壞的。

就在她想著自己應該彎腰拾起這玉墜的時候,就見門口的這位,身形一動,已經來到她面前。

然後呢,他彎腰,拾起了那玉墜在手里。

阿宴羞澀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只見那手實在是修長,手指頭骨節分明,看上去整個手是自己的兩倍還多呢。

此時那曾經掛在自己身上的玉佩,正捏在他那大手里呢,他低頭摩挲著那玉佩,良久後,才抬頭看了眼她。

他的目光,依舊是清冷的,不過那清冷里仿佛有點其他的意味。

一時之間,阿宴不敢直視。

她手指頭輕輕顫抖著,她努力地控制住這種感覺,攥緊了拳頭,在心里輕輕舒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總算是沒賭錯的……

這九皇子,其實對自己到底是不同吧?

想到一些可能,阿宴只覺得心里那個最尖尖的地方,仿佛有什么輕輕蹭過,又酥又麻的,輕輕戰栗著,說不出的滋味。

九皇子摩挲著那玉佩,半響,凝視著阿宴,只覺得她猶如三月枝頭一朵紅得醉人開得嬌艷顫巍巍在風中抖著的花兒一般。

一瞬間,忽然想起在某個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夢里,她就是這么嬌美地站在一片撲簌迷離的桃花中。

一時又想起,初初見面時,她小手攥著那枝桃花兒,顫巍巍的花骨朵已經被□□得滲透出了汁液,不過她依然努力地笑著,將那花枝獻寶一般地送到自己面前。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燙在他胸臆間醞釀,他忽然有那么一刻,沖動地想走上前,緊緊抱住她。

不過他到底是深吸了口氣,壓抑下了。

她現在的眼神猶如一個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正小心翼翼地握著小拳頭,豎著耳朵等著自己反應吧。

他唇邊情不自禁地綻開一點笑意,清冷的眸子也漸漸有了柔意,壓抑下心間的狂喜和一絲的躁動,他沙啞清冷地開口:「你,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阿宴原本確實是豎著耳朵聽他說話的,此時忽然聽他開口,還問自己是不是有話要說,頓時心口一縮。

她低下頭,細白的頸子仿佛都均勻地氤氳著一層粉紅的上等胭脂:「是……」

她的聲音特別小聲,比蚊子吶吶聲並大不了多少。

不過九皇子還是聽到了。

九皇子捏著那玉佩,低頭凝視著她那一如既往般美好的頸子,低啞地道:「你說吧。」

九皇子近在跟前,她都能感覺到他灼燙的喘息聲。

一瞬間朦朧中記起上一世,她好像上一世從來沒有機會距離這個人這么近過。

他是尊貴的九皇子,俯瞰天下萬人跪拜的帝王,而她只是卑微到塵埃中的小小人物。

她低著頭,卻又不著痕跡地小心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年紀小小的少年,卻已經生得身量高挑,挺拔冷峻,少年的面,已經有了剛棱有力的輪廓,雙眸深邃,鼻骨挺秀,面目如玉,俊美得猶如畫兒一般。

他往日神情總是淡淡的清冷,阿宴是見識過那種讓人孤高的清冷的。

尤記得,曾經因為沈從嘉去參加宮中的宴席,宴席上眾貴婦語笑嫣然,可是作為皇上的他後來忽然出現了。

他一出現,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了,低著頭膽戰心驚地站在那里。

沈從嘉說,這是天子之氣。

所謂寡人,正是如此,孤高絕冷,俯瞰天下。

可是現在,這孤高清冷的天子之氣仿佛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如玉面頰上一點微紅,以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

阿宴只覺得周圍的氣息都變得悶熱難受,她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不過她還是拼命地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低聲地道:「上一次,我打了你,是我對不住你。謝謝你不曾追究。」

九皇子聞言,卻是挑眉:「哦,你要謝謝我?」

阿宴咽了下口水,小心點頭:「是。」

九皇子俊面上沒有半分表情,唇依然是抿成一條直線,不過那神色間卻有幾分不悅之氣。

他真得是生來的真龍天子,不悅之下,周圍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阿宴頓時一慌。

九皇子凝視著阿宴,淡淡地開口:「你既說要謝我,難道空口就幾個謝字?」

阿宴聽到這話,有點想哭,不過還是忍住了:「九皇子,那您要我怎么謝你?」

這九皇子缺什么嗎?不,他生來錦衣玉食,後來更是榮登寶座,他實在是什么都不缺。

阿宴好生為難,低聲地問道:「九皇子,你……」

話剛說到一半,九皇子忽然用火燙的目光凝視著她,沙啞地道:「你欠下我的那一巴掌,我自然給你記下,以後會討還的。不過——」

九皇子微挑眉:「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的名字?」

阿宴微窒,握了握手,她清晰地感覺到手掌心有濕潤在慢慢滲出。

她記起初初見面時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比現在勇敢許多,那時候的自己牽著九皇子的手,大方地喊著她的名字。

當下她攥著汗濕的手,咬緊了唇,低聲道:「永湛……」

九皇子猶如天上星子一般的黑眸定定地凝視著她,聲音依然低啞粗噶:「好,阿宴,現在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吧。」

阿宴低著頭,她連看一眼他的勇氣都沒有,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意:「你是不是娶我們府上的四姑娘?」

九皇子目光盯著她那因為散發著粉澤的幼滑臉頰:「顧松跑過去問我這個,是你讓他問的吧?」

阿宴輕輕點頭,羞澀地承認。

九皇子忽然笑了一下,他笑起來,真得很好看,就好像萬里冰封輕輕地融化,千年鐵樹悄然花開。

阿宴仿佛都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她驟然抬起頭,發亮的濕潤眸子直直地望向九皇子。

九皇子目光如火,火勢燎原,阿宴只和那如火的眸子對碰了一下,便目光一抖,瞬間撇開視線。

心里面慌慌的,就跟里著了火一般,一時之間站都不知道怎么站了。

九皇子越發笑了,低聲道:「阿宴,你若要問什么,可以親口問我。」

阿宴別過臉去,就是不敢看這九皇子。

她咬著唇:「那你說啊!」

話一出口,阿宴自己被自己的聲音羞到了,自己的聲音充滿了撒嬌和任性的味道。

九皇子慢慢收斂了笑,認真地望著阿宴,鄭重地道:「我從來沒有要娶四姑娘,也絕對不會娶四姑娘。」

這話一出,阿宴頓時覺得心都放到了肚子里,暖融融的滋味。

只要九皇子不娶四姑娘,那便一切都好。

九皇子審視著阿宴的神色,見她唇邊挽起那么一點笑來,頓時他眼睛迸射出別樣的光采,唇邊忍不住重新綻開笑來。

他低頭,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然後伸手忽然握住阿宴的手。

姑娘家的手,滑膩軟嫩,握在手里跟握著豆腐一般,那手開始的時候還試圖掙扎了下,不過他硬是握住不放,於是那手就頹然地不再掙扎,只是越發別過臉去,不再看他了。

九皇子略帶粗糙感的指頭摩挲著那纖細的手腕,只覺得那手腕就仿佛是枝頭上脆弱的一縷嫩莖般,稍微那么用力就會折斷。

他目光顏色逐漸變深,略帶歉疚地想起那一日自己握著她的手腕,生生勒出紅印的情景。

他聲音低醇,仿佛陳年老酒:「那一日,實在是我莽撞了,你不要生氣。」

阿宴咬唇,手腕兒被他那樣握著,自己是連看一眼都不敢,只能低著頭,羞澀地別著身子。

聽他這么說,低聲下氣給自己說歉意,她又是歡喜,又是受用,又覺得這驚喜來得太突然。

半響,他望著她粉紅嬌軟的耳朵,見她一直不應自己,莫名就有些慌:「阿宴?」

阿宴這才從喜悅和羞澀中回過神來,用細微的聲音道:「只要你不娶四姑娘,我自然不會生氣。」

捂臉,其實她要求得很簡單……

九皇子火熱的眸子凝視著阿宴,抬手將那玉佩放到了阿宴手心里,低聲道:「你知道的,這是一對兒,你戴如來,我戴觀音。你好好收著,不要掉在地上。」

阿宴原本被九皇子的握住手,便覺得那手簡直是放在火爐上烤著呢,如今一個沁涼的玉佩滑在手心中,她連忙握住,又趁機掙脫了他的手。

緊緊攥著那玉佩,她背對著他,心跳砰砰的,她自己都能聽到。

九皇子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阿宴身後,望著那細白的頸子,啞聲道:「阿宴,我……」

有些話,太沉重,在心間藏了那么久,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去開口,也是怕一出口就嚇到她。

阿宴咬著唇,支著耳朵,心跳如鼓,卻也努力屏著喘息,試圖捕捉住他每一個字眼。

可是就在這時候,卻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姑娘,表少爺那邊剛傳來消息,明日

.就到茶庄。」

阿宴一驚,頓時猶如做了什么壞事被人捉住一般,慌忙道:「大掌櫃,你且等等。」

說著這話時,蹙眉望著九皇子,小聲地道:「你可不能被發現了!」

九皇子點頭,淡定地道:「別怕,我這就走。」

深深望著阿宴,他道:「你……我改日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