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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獨寵 女王不在家 2998 字 2022-11-14

仁德帝厭憎地眯起冷厲威嚴的眸子,淡道:「顧凝,你可知罪?」

孝賢皇後從旁坐著,安靜柔順地摸著肚子,此時聽到仁德帝這么說,淡道:「你設計戕害柔妃腹中皇胎的事兒,皇上如今都已經知道了,你還是趁早招認了吧,免得連累家里。」

凝昭容聽到這話,怨恨的目光嗖的一下子射向了皇後:「你為什么要這么誣陷我,我沒有害過柔妃啊,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孝賢皇後低頭,對仁德帝恭敬地道:「皇上,這個妹妹,自小就是如此刁蠻,昔日她懷著竹明公主的時候就是百般折騰。如今更是性情暴躁,臣妾已經說盡好話,奈何她根本聽不進去。」

仁德帝聽到這話,淡道:「皇後,那該怎么辦呢?」

孝賢皇後微怔,沉默了半響,只好道:「帶宮娥秀雲。」

一時那秀雲上來了,跪在那里,瑟縮地道:「皇上饒命,一切都是凝昭容做的,和奴婢實在不相干啊,而且奴婢也不知道,原來她竟然是要害柔妃腹中的胎兒。」

孝賢皇後見此,便道:「秀雲,到底怎么回事,你且說來聽聽吧。」

秀雲低頭,泣聲道:「自從凝昭容進宮以來,秀雲一直陪伴在凝昭容身邊,後凝昭容去了皇宮外的那個小院子里,秀雲也是跟著去照顧凝昭容的,奴婢一直兢兢業業用心照顧凝昭容,誰知道那一日,凝昭容無意間聽說宮里柔妃和皇後都懷了皇上的子嗣,她當時恨得就只咬牙,說是只有她才有資格懷下皇上的子嗣,說那些人憑什么。」

凝昭容聽了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秀雲:「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誰知道秀雲卻瑟縮著,一連磕著響頭,泣聲道:「皇上給奴婢做主啊,凝昭容真得說過的,奴婢絕對不敢有半點隱瞞!」

仁德帝厭倦地閉上眸子,淡道:「說重點。」

於是秀雲繼續道:「那一日,凝昭容聽說宮里要為兩個小世子舉辦百日宴,於是便想法設法求著皇後,說是她也要去。皇後到底是念著姐妹情深,便說讓她去吧。凝昭容聽說這個事兒,心里很是高興,誰知道她後來就說,最近身子不好,要用麝香來補身子,恰好當時敬伯爵府的當家夫人過來,凝昭容便提起了這事兒,求著敬伯爵府的當家夫人給她弄來了麝香,說是做葯引子呢。」

凝昭容聽到這個,眼里都冒出火來了,不由忿恨地大叫著:「賤婢,你為何如此誣陷於我,我並不曾說過這樣的話!」

秀雲小心翼翼地跪著挪蹭了下,瑟縮地距離凝昭容遠了些,這才大著膽子繼續道:「這凝昭容後來帶著這個麝香進了宮,當時她還笑,說看你們猖狂到什么時候!奴婢當時並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覺得凝昭容實在詭異,後來發生了這事兒,秀雲才想到,凝昭容這是存心害人啊!奴婢知道自己錯了,奴婢應該提前把這事兒向皇後稟報的,所以奴婢害怕,就趕緊過來求見皇後了。」

孝賢皇後聽她說完了,這才看著仁德帝,柔聲道:「皇上,敬伯爵夫人也是受了這凝昭容的蒙蔽,才為她找來麝香的。皇上求你格外開恩,不要怪罪敬伯爵府。」

仁德帝點頭,卻是道:「宣敬伯爵府老夫人,敬伯爵公,以及敬伯爵夫人。」

孝賢皇後神情微頓,眼神復雜地望向凝昭容。

凝昭容咬牙切齒,帶著濃濃的恨意:「你好狠心的心啊,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孝賢皇後淡然地收回目光,低頭嘆息:「事到臨頭,你竟然還不認罪!」

凝昭容一聽這個,頓時氣得臉都白了。

這邊自有人快去宣敬伯爵府的人了,快馬加鞭前去。

凝昭容此時已經努力喘息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她意識到了,如果皇後貼心將這害死柔妃腹中胎兒的事栽贓到她頭上,那她必然是沒活路了。這一次可絕對不會有一個腹中的胎兒來保她性命。

當下她痛定思痛,跪在那里,泣聲對皇上道:「臣妾自知往日做了種種錯事,臣妾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如今只求著皇上看在竹明公主的份上,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清白。待到臣妾的母親來到,皇上問一問便知根底,臣妾確實不曾向母親要過麝香的。」

可是皇上卻是閉著眸子,連看都不曾看凝昭容一眼。

凝昭容見此,頹然地跪在那里,等著父母以及祖母的到來。

卻說約莫等了一炷香功夫,就見有侍衛匆忙帶著敬伯爵府的那幾個人回來了。

凝昭容見母親來了,忙跪在那里,哭著道:「母親,救我!」

可是大夫人卻低著頭,看都不曾看過這凝昭容一眼,只是扶著老祖宗上前拜見了皇上。

一旁的敬伯爵公,一臉嚴肅地上前,跪在那里行了君臣大禮。

皇上微睜開雙眸,眸中冷沉的沒有一絲光亮。

他淡吩咐孝賢皇後:「說吧。」

孝賢皇後見此,只好向父母以及祖母將這件事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末了,她撫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望著自己的母親道:「母親,你且說說,是不是曾給了凝昭容一包麝香粉?」

這大夫人聞言,微怔,眉目間泛起痛苦的糾結。

老祖宗從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

她已經老了,老得眼皮子都耷拉下來了。

進來後,她行將就木一般地跪在那里,未曾看過自己兩個孫女一眼,無論是高高在上的皇後,還是跪在那里將要遭受處罰的凝昭容。

此時,她聽到這話,那渾濁呆滯的眼珠子終於動了下,呆板地移動著,看向了凝昭容。

凝昭容原本是滿懷希望,盼著母親為自己作證的,可是自打母親進來後,她哭喊著,母親卻連看都不曾看她,她忽然感到渾身發冷起來。

她渾身瑟瑟發抖,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親生母親,還有那素日疼愛自己的祖母。

往日祖母不是最向著自己的嗎,她不是為了自己連那當了皇後的姐姐都曾罵過嗎?

如今,她怎么連看都不看自己呢?

凝昭容驚恐而絕望地瞪大了眼睛,望著這一切,她整個人仿佛都虛脫了,兩腳無力,猶如軟泥一般癱在那里。

此時,她忽然見老祖母望向自己,便仿佛捉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般,跪著膝行到了老祖宗面前,砰砰砰地磕著響頭,哭泣著道:「老祖宗,求你救阿凝,給阿凝一個清白吧,阿凝真得沒有做啊!阿凝沒有向母親要過麝香,老祖宗救我!」

誰知道她正說著呢,那老祖宗卻冷漠地推開她:「你這個賤婦,先前曾經設法害容王妃,如今又還柔妃,真真是喪盡天良哪!我怎么有你這樣一個孩兒!」

說完這個,她就用袖子掩住老臉,痛苦地別過臉去了。

凝昭容淚流滿面,絕望地搖著頭:「老祖宗,你怎么可以不信阿凝!阿凝是你最疼愛的孫女啊!」

老祖宗干枯的身子顫了顫,那只提起袖子的手就在那里發抖,顯見得她也是極其痛苦的。

敬伯爵公見此,不由眉毛提起,以眼神暗示一旁的夫人。

敬伯爵夫人得了丈夫的暗示,當下深吸口氣,咬牙牙,一步上前,對著凝昭容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

打完之後,她厭棄地望著凝昭容,悲慟地道:「你這個不爭氣的小賤婦,從你做出刻意謀害皇家子嗣的事兒後,你便不再是我敬伯爵府的人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兒,我萬萬不該憐惜於你,竟然聽信了你的謊言,將那麝香給你!」

說著,她噗通一聲跪在皇上面前,痛聲道:「皇上,臣妾一時糊塗,竟被這凝昭容蒙蔽,求皇上降罪於我這愚婦!」

凝昭容原本正求著自己的祖母,不曾想被親生母親打了這么一巴掌,她怔怔地捂著發腫的臉蛋,僵硬地轉首,看向父親,可是父親卻是一臉冷漠,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般。

她絕望地倒在那里,此時此刻,忽覺得天旋地轉。

如果所有的人都放棄了她,不再任她這個女兒,是不是她真得要死了?

她顧凝,最後竟然是眾叛親離,就這么被冤屈而死嗎?

凝昭容不甘心地望向皇後,眸光中是無法說盡的怨恨和不甘。

皇後眸光掃向自己的父親敬伯爵公。

於是敬伯爵公跪在皇上面前,沉痛地道:「顧凝此女,略次做出喪盡天良之事,敗壞我顧氏門風,今日經我顧氏族中諸老決議,已經將這顧凝從族譜中抹去,從此後顧凝不再是我顧氏女。然顧凝所犯種種,全都是我顧氏教女無方,還請皇上責罰!」

這話一出,凝昭容忽而唇邊扯起一抹冷笑。

她陡然間,全都明白了。

絕望而不甘地倒在那里,她怔怔地望著天花板上的祥龍雕刻紋案,眼前一陣一陣的模糊。

她就要死了嗎?

為什么這種絕望而痛苦的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腦中有什么在逐漸的放大,渾身一抽一縮的疼痛,眼前浮現出一個又一個陌生而熟悉的畫面,她瞪大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

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一個憔悴怨恨的女人,被囚禁在天牢之中,滿懷怨毒地詛咒著天底下的一切。

一時之間,她的身子開始懸浮起來,就這么飄浮著逼向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當近在咫尺的時候,她終於看到,原來那個滿懷怨毒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她眼前一黑,頓時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