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勵深忽然緊張的看著她的臉…
他忽然倒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開始在櫃子里翻找什么!
「陳勵深你你你別嚇我啊!做個噩夢不至於瘋了吧?」她坐在床上,扭頭看著他。
陳勵深拿著創可貼過來,手掌按著她的頭:
「別動,出血了!」
出血了?
一定是剛剛那塊手表飛過來,劃破了她的臉,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梁肆立刻將五官誇張的扭曲起來:「哎呦哎呦!完了完了我破相了!」
「別用手摸!先貼上創可貼!」陳勵深打開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右側顴骨上指甲那么大的小口子,悔恨不已。
「嗚嗚嗚…完了,我說怎么疼得要命呢!這罪遭的!陳勵深你快帶我上醫院!」
陳勵深也有點慌,一邊撕創可貼一邊點點頭:
「嗯,打個針吧!」
梁肆最怕打針了:「其實也沒那么疼啦…」
「那不行,萬一感染了怎么辦?留下疤痕更糟糕。」
「沒事沒事!哎?奇怪!一點不疼了?真不疼了!」
「真的?」
「要不你給我錢我自己去醫院?」梁肆挑挑眉,心里計算著修小八需要多少修車費。
陳勵深手勁兒可一點不溫柔,扳過她亂動的臉一貼,梁肆的臉上便多了個創可貼。
梁肆一只眼睜著一只眼閉著,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
陳勵深方才一著急,竟只穿一條白色的四角褲下了床…
而此刻,她的臉正對著他的腹肌,而視線,也忍不住落在他ck的內褲上…
「喔喔喔喔喔喔…」梁肆猥瑣的向他那里張望著,絲毫沒有羞澀之意,反而像個女流氓,嘴里吹起了口哨。
陳勵深發現她在看自己,一低頭,頓然目光一緊!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只有一塊布料遮身!
陳勵深尷尬的輕咳一聲,耳根頓時紅了,隨手拿起掛在牆上的襯衫,合衣系扣,那潔白的襯衫垂在他的小腹,讓梁肆挑挑眉,站起來。
「陳勵深,你的兩條腿比女人都直呢?」她欣賞得搓著下巴,目光打量在他的長腿上。
陳勵深淡定沉穩的扣好最後一顆扣子,向遠處衣櫃走去,打算穿褲子。
「你先出去吧。」某人心情不太好,走到衣櫃旁,下了逐客令,另外也是想換條內褲不方便她在。
要說梁肆這人有多煩人呢,全世界只有陳勵深最有體會——
「那可不行,我這為了你都破了相了,就這么走了我多不甘心?」
陳勵深回過身來,一張撲克臉,俊眉一挑:「不然你怎么才甘心?要我以身相許么?」
梁肆撇撇嘴一副我才不稀罕的樣子,做了個money的手勢:「修車錢給我,小八是你踹壞的。」
陳勵深一眯眼:「你確定?」
他並不是小氣,只不過不喜歡被冤枉而已。
「對!」梁肆硬著頭皮,很肯定的點點頭。
陳勵深一想,他那一腳也不輕,便點了點頭,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信用卡,遞給她。
他這么一大方,梁肆還真有點不習慣:「你就不怕我刷爆你?」
「這是副卡。」他說。
梁肆沉默了一下:「這張是你給你媽媽辦的副卡對吧?」
「不是。」
梁肆咳了咳:「那是給裴葉琪辦的?」
陳勵深盯著她的眼睛:「不是。」
「啊哈哈…」梁肆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能裝傻,撓撓頭:「其實吧,修小八也要不了幾個錢,我就不訛你了!」
梁肆向後退了幾步,笑眯眯的看著他。
陳勵深的心忽然被她臉上強撐著的笑弄得生疼,那句「給你辦的」他始終沒有開口。
「你不要?」
「還是不了吧!」梁肆和氣的笑著:「我這人眼高手低的沒個准兒,多了少了的到時候沒法算。」
陳勵深把卡塞進她襯衫胸前的口袋里,認真的看著她,眼底深邃如深谷:「『到時候』是什么時候,你要和我『算』什么?」
「你看你這人?」梁肆剜了他一眼,嚴肅的批評道:「床氣怎么這么大呢?人家今天都受傷了!」
「梁肆…」陳勵深想要說什么,梁肆打斷他——
「哦對了!我說我在你新買的內褲上畫了一只烏龜是騙你的,我不會畫烏龜,就畫了只蝴蝶!」她笑著眨了眨眼,轉身出了房間,臨走前把他的卡放在了門口的花架上。
陳勵深的眼睛閃了閃,望著花架上的那張副卡,出神。
陳勵深忽然覺得強烈的想要擁有,卻抓不住捕不到,但某一刻卻又那樣真實。
他的心由涼變暖,有時又只是片刻而已。過去他放棄的忽視的不想要的,現在卻是依附的寄生的離不開的。
他們之間,有什么東西好像早就已經死了,卻被拖拽了萬里。
而他,好怕守不住這瓦薄,她卻始終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