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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每個人心里都有過這樣一個人,在你們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給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閉上眼睛,你甚至不能夠清晰的記得清他當時的面容和衣著,只是第一眼他帶給你的深刻,是在別人身上見一萬次都找不到的感覺。】
當天夜里,燥熱與蟬鳴奪去了梁肆的睡意,她躺在枕頭上,空洞的眼睛機械的眨著,就是盼不來天明。
這一整晚,梁肆都在問自己一個問題,她到底,愛陳勵深什么。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己為自己糊塗的感情來一次梳理。
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到如今他將離去,她的心從未對自己誠實。
或許每個人心里都有過這樣一個人,在你們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給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閉上眼睛,你甚至不能夠清晰的記得清他當時的面容和衣著,只是第一眼他帶給你的深刻,是在別人身上見一萬次都找不到的感覺。
陳勵深對於梁肆,就是如此。
於是憑著這一種「深刻」,她開始注意他,暗戀他,最初的那段時光,年少的她默默的喜歡著那個她根本不了解的理想中的男孩子。
暗戀即理想,那時她愛的他,是經過自己美化後的理想中的人,可當狠毒的現實呈現在她的眼前時,梁肆便下意識的中止了這份愛。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沉浸在痛恨與糾纏當中,她肆無忌憚的花著他的錢,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幫助,她享受著他被威脅之後的妥協,她收集起他因她的糾纏而抓狂的眼神,陰魂不散的做著他的陰影,不斷的提醒著他所犯下的惡行。
她高估了自己,以為愛與恨能夠涇渭分明。
日積月累,朝夕相對,她慢慢的發現這個曾與魔鬼同行的男人,會在午夜起床,溫柔的哄著自己的母親入睡。
他會在卧室里養上許多盆花,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細心灌溉的臉上,如金子般燦爛。
他總是在生氣的時候威脅自己,他愛說「梁肆你信不信我…」這樣的句式,卻從沒真正對她怎樣。
他會在她受傷的時候暴躁又心疼,他會在被她調戲的時候耳根通紅,他會在假求婚的時候演得十分入戲,他會在說愛她的時候簡潔又篤定。
梁肆哭了。
她不舍,她又必須舍。
梁肆狠狠的捂著嘴,眼淚止不住的泛濫,蜷縮起身體的微微顫動著,壓抑得痛哭起來。
這巨大的痛苦不是來源於離別,而是失去。一想到往後的日子,他們可能再不會是彼此的牽絆,就像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恐懼所擊中,萬箭穿心,痛得不能言語。
天漸漸的亮了,她的眼睛脹痛難忍,爬起來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雙眼通紅的自己,她決定今天不要出門。
打開電腦,梁肆百度了一下同城網站,猶豫著,最終還是發布了一條求租信息。
…
傍晚,裴葉琪的電話打來,梁肆才從久久的昏睡中醒來。
兩人約見在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一天沒有進食的梁肆卻對這一桌子的牛排披薩毫無食欲。
裴葉琪擔心的看著她,道:「梁肆,你怎么了?」
「我怎么?沒怎么啊?」梁肆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面條。
裴葉琪說:「人家說女孩子的朋友分為三種:一種是洗頭發才能見的,一種是不洗頭發也能見的,還有一種是洗完頭發都不想見的,呵呵,我真慶幸,我是第二種。」
梁肆瞪了她一眼:「少臭美了,我不就一天沒洗頭,至於嫌棄成這樣嗎?」
裴葉琪笑笑,低頭吃飯,兩人的氣氛漸漸融洽。
「阿肆,你今天這么憔悴,是不是因為陳勵深要走了?」
梁肆愣了愣,心里忽然又疼了起來,嘴上卻說:「不是。」
「嘴硬。」裴葉琪怎么會看不出她的心事?
兩人沒說話,又是好長時間的沉默。
「裴葉琪,」梁肆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盤子,淡淡的說道:「我們和好吧。」
裴葉琪一愣,看著她,忽然眼睛一熱,然後靜靜的回了一句:「嗯…」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橫亘在多少破碎的友誼之間,重於千斤。
兩個人緘默了很久,只有叉子和盤子響動的聲音。
裴葉琪低頭,掩飾住就快要落下的眼淚,喃喃的說:「阿肆,對不起,這些年,是我誤會了你,陳勵深都和我說了,他說你當時給他的情書,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