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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興是不高興，但被一個和顏悅色的前輩喊「大妹子」總好過被一個同齡人公然叫囂「不信任」要好。

並且嘟嘟進來之前本來也已經切好了鍵鼠模式，一個習慣了在游戲里用語音交流的人突然一下子要變到打字，反應確實也會慢半拍。

就是在這半拍間，陸明私聊了過去，「他那個人很不老實的，我來問吧。」

這話陸明可絕對沒有誇大，面前這位「救世明尊」別看id中二滿滿，實際上在圈內資歷極老，他當初跟國內那些頂尖公會會長談生意的時候，莫說陸明還在尿褲子的年紀、現在的十大公會——包括歷史最長的至尊和天涯海閣都壓根還不存在呢。

哪里是嘟嘟能對付得了的？

陸明直接無視了草木，直接就對著明尊張口問道，「欸剛才好像是有誰在說協議的事兒？」

草木見陸明竟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臉色直接就漲綠了。

但綠了再黃也沒用，因為明尊也同樣無視了他。

「欸，說協議那就真是太言重了，其實就是騙小孩子玩的東西嘛，你看現實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商會哪個不編個什么巨漂亮巨長的什么行業規范？好看嘛。

其實跟那個差不多，新事物得有新氣象，青青你肯定也懂，這種東西，要么別做、要做就得做大，就咱們這一屋30幾個人聯合起來那能有什么用呢？

別說30，300個加起來也翻不出什么花啊，兵貴在jing、但也得在多，你說是不是？

想要拉3000號兄弟一起聯合起來，那事情是得做漂亮點兒啊，你說是不是？」

「哦，這樣啊……」陸明做會意狀，眯著眼點著頭，「那換言之，不是協議、是規范咯？哎呦，那這真是得以身作則啊，是不是？」

「嘿嘿，」明尊也眯著眼笑著回道，「那是，別的怎么著先不管，反正咱們這屋子人確實得去簽個字、最起碼表示自己知道有那么回事兒嘛，反正先做出個樣子，漂不漂亮咱們到時候再說嘛。」

「哦……」陸明睜開了眼恍然大悟，「具體的我剛才倒是沒怎么注意聽，依稀之間，好像是聽見有誰說什么500、一二什么的？」

明尊看都沒去看草木，全程都是在對嘟嘟和陸明笑著，「這都場面上的事情嘛，做給那些小公會看的而已、你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你說咱們這撥人平時向來都是和氣生財，可有些工作室他真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根本就沒個所謂的大局觀，正經生意做不好，什么搶客人啦、搶貨源啦、甚至還挖伙計之類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做起來倒是有條有理，那你說這樣的同行，我們聯合進來了能有什么好處呢？

但要真是想要把這個行業給真的做起來，對這種人你又不能不管不顧，那能怎么辦啊？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唄。

閉著的那只就不用說啦，睜著的那只、除了定這么一門檻、還能怎么著啊？

其實就這種事情，青青你不知道也沒什么，說句實在話，我其實剛才也沒細聽，我相信咱們屋里壓根就沒誰會把這東西當回事兒，知道貌似有那么一出就完了、具體的愛怎么著怎么著。

之前也沒誰真說想組織個商會什么的，現在突然之間這么一弄，大家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那就先湊合著弄唄，以後發現了有什么不合實際的、咱改了就結了。

我也說句漂亮的，咱弄商會那是為了提高全程商人兄弟素質水平、促進雲夢城商業發展、為國服整體戰斗力更上一個台階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是高尚的事業、是崇高的理想，既然如此，那就得小心為上、不敢疏忽啊，否則到時候把好事辦壞了、那就真給不懂行的人笑話了，你說是不是？」

嘟嘟一句話都聽不懂，但陸明是很明白明尊嘴里「好事辦成壞事」指的是誰。

「哦，既然明尊你都這么說了，我一個做小輩的當然得捧場了，要不然哪里像話？」

明尊又笑了起來，「大家都是生意人，哪里有什么前輩晚輩，你這真是把我說老了，別看我可能確實比你早出娘胎那么幾年，但我這顆心那真是相當年輕的啊，我啊，十足十的就是老頑童，哈哈哈哈……」

兩人一直有說有笑，草木在一邊也插不上嘴，到後來也只好悻悻然又坐了回去悶著頭啃起了桌子上的水果。

對此，陸明很滿意。

他也沒有細問，就隨口打聽了幾句所謂的「雲夢總商會」的情況，隨後喚上指尖，跟著其他人一起三十多個人浩浩盪盪直奔雲夢官府典信司簽那什么勞什子「雲夢商會自律公約」去了。

本來劍盪還擔心得問了一句要不要跟著一起，陸明的回答是「沒有必要」。

那什么「公約」其實都是些沒什么營養的場面話，明眼人一看就是抄的，隨便復制一段到網上一搜、瞬間就可以找到原文。

草木鄭重其事說的那東西其實就光桿一句「會員有500萬以上商業合作機會的，原則上需在商會范圍內尋求解決方案。」

但凡有個初中生文化水平就能想明白這話絕對扯淡吧？

好比如說假設哪天至尊突然找到拉車幫說要他們幫忙收500——或者不要那么湊巧啦，假設是收1000萬金裝備！

拆開來不就結了嗎？

至尊某位路人甲讓拉車幫某位同學a幫忙收400萬金東西，然後另一對路人乙和同學b談300萬，第三對再來談300萬。

甚至我這一層偽裝都不要了，這邊直接出神皇人皇飛影、那邊直接出陸明指尖嘟嘟這些特定id，你能怎么樣？

搞定！

不要說這僅僅是「自律公約」了，就算是總公司對自己100%控股的子公司下的死命令，只要沒有白紙黑字把所有可能存在的紕漏之處堵住、那就有的是辦法去繞。

這東西其實根本不可能有實際作用。

唯一的價值，就是拿來作為對噴的依據。

我現在在那上面簽了自己的名，以後有哪次沒有照做的，其他人就可以拿這張紙出來到外面大肆抹黑一通說「你不講信用！」

其實同樣沒有多少價值，信用這東西不是某個人或者少數某些人說你沒有就沒有的，得看社會大眾心里怎么想。

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成，我跟你做生意、那是只看你我之間過去的交易往來，你對我講信用就行了，你對其他人講不講信用、跟我有什么關系？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有誰去小賣部買冰棒之前會去跑去打聽這個店主有沒有始亂終棄、有沒有拋棄妻子？

不可能的事嘛。

當然，這種事真的一直都不去管也不行，肯定還是得花那么些銀子和精力來擺平。

這個成本，與總的潛在用戶規模成正比。

光陸明和指尖兩個人去、以後出了問題要擺平起來簡單得很；

甚至說都不需要花錢，直接靠著那么多年的商事經驗噴回去說不定都可以擺平。

真要到魚死網破那地步，沒有誰會用口水戰這種連標都治不了的蠢招式。

涉及到幫會，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