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塗律師倒頗是自嘲得搖起了頭。

「有您保駕護航，我這個顧問的帽子，那是萬萬不敢當的。」

一席話，留香倒也聽出了大概的意思。

她倒是有些擔心得看了下那塗律師，後者見狀，忙道，「能有李女士來出謀劃策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是個圍棋愛好者，能把事情辦好，我當然第一個求之不得。」

看他樣子，倒是沒有生氣的意思。

留香抿起了嘴腳，似是還有些不太放心，但她倒是也明白接下來的話不好當著人家面說。

隨後她也是隨手找了個借口移過話題，「欸對了，我聽塗律師剛才說xx大學x教授？之前好像也聽誰說起過，李姐姐你……你是……中科院院士？」

問的是李涵瀅，但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對著李凌峰眨了下眼睛。

李凌峰尷尬得來了一句，「候補，不是正式的。」

「哇！」留香臉上瞬間揚起了崇拜的表情，「好厲害欸！姐姐你今年多大？看樣子……應該就是20多吧，這么年輕就已經……」

那李涵瀅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的話，妹妹你才是……」

商業互吹沒吹上，卻被不識抬舉的李凌峰橫空打斷，「哪兒啊，我家老姐都已經33了，標准大媽一個，別看她游戲里顯得年輕，那是因為買了人家游戲公司那什么美顏套……」

「嘣！」

突如其來間，李涵瀅一記指擊重重點上了李凌峰額頭，看樣子使的力氣還蠻大，李凌峰直接被敲退了兩三步。

「嘿，你這個家伙骨頭硬了，男大不中留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矢狀縫打裂來？」

李凌峰一聽，再也不敢開口了。

留香確實一頭霧水，「矢、矢什么？」

李涵瀅微笑著回道，「哦，人體出生的時候頭蓋骨是天生帶縫隙的，因為頭骨一樣要隨著身體成長而變大嘛，其實你也可以摸摸自己額頭，發際線的地方，是不是陷下去的？那個就是其中之一了……」

留香不自覺得就有些想抬手，卻聽李涵瀅又道，「不過那個也因人而異了，一般來說到1歲半左右絕大多數人矢狀縫都已經閉合了，閉合之後有些人的矢狀縫可以摸出痕跡、有些就不是很明顯了，畢竟主要成分是羥基磷灰石結晶嘛，六方晶系，密度和硬度都還算可以的了，以前古代的時候大家都說那個是天眼，其實……」

聽到李涵瀅這番滔滔大論，李凌峰又是極為不滿得應了一句，「姐！別老是那毛病！」

李涵瀅又吐了下舌頭，「啊……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尋根究底，老是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說很多……」

「嘿嘿……」留香也有些尷尬得回應了兩聲笑，隨後又滿是好奇得問道，「欸，我聽他們說，姐姐你應該……是學物理的吧？怎么感覺對生物和、和化學的事情也……也這么了解？」

「畢竟都是理科的東西，不分家的啦，」李涵瀅倒是對留香這好奇的表現非常滿意，「其實化學和物理本身就沒有界限的，不同物質展現出來的的化學性質不同歸根結底是源於外層電子構造的不同，而電子構造的不同歸根結底也是因為電場和引力的作用……」

李凌峰幾乎要瘋了，「姐！！！算我求求你了，別老是一副鴻儒的樣子！行不行，考慮一下我的立場啊！」

李涵瀅連忙閉上了嘴，一臉可憐得望向了留香。

留香則是似懂非懂回道，「這聽上去……感覺很微妙的樣子啊，我畢竟是學文科的，都有些聽不太懂呢……」

陸明笑了，也不敢當面說，而是在管理頻道打了行字，「哪兒的話啊？你不是微積分大佬嗎？」

換回來的，當然是留香充滿怒火的瞪視，陸明見狀，也不敢再言嘲諷了。

他不開口，李涵瀅卻說話了，「不會啊，我聽我弟弟說，你是學會計的對吧？這個跟統計學應該也有關聯吧？」

「那……那個……」留香心虛了，「都是很簡單的小學數學了，哪里像姐姐你研究的東西……欸對了，姐姐你究竟是研究什么的啊？」

李涵瀅又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後者則是直接一個扭頭，根本沒有眼神回應。

無奈之下，李涵瀅只能一臉無辜得看向了留香，輕描淡寫得回答了她之前提出的那個問題。

「量子力學。」

留香下巴都快嚇掉了，「這、這么厲害！？」

李涵瀅卻很奇怪，「厲害嗎？不會啊，這東西其實說起來，很簡單的嘛。」

留香簡直就要哭出來了。

這就好比一個學渣剛從考場出來後聽到一個學霸垂頭喪氣說「哎、又考砸了」之後瞬間自信滿滿，等成績出來之後看著那學霸頂著全年級第一的光環裝比說「果不其然、考得太差了」之後那種被重新打回現實又無可奈何的心情。

但沒想到留香心態到還挺好，稍稍頓了一下後，她收御住心情，「那是姐姐你謙虛，我聽人家說，學量子力學這東西可以看穿世間萬事萬物，那么深奧、那么高端，感覺我們這些只知道牛頓的人根本都比不上呢。」

李涵瀅聽了這恭維話，卻沒有露出一絲半點高興的樣子。

「不對啊，你說量子力學深奧……嗯，怎么說呢，如果復雜算深奧的近義詞的話，這個形容詞倒還沒有錯，但高端就真的……無從談起了……

至於你說事間萬事萬物，那就更無從談起了，實際上……量子力學根本什么都看不穿，說句實在話，量子力學本質上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學這個東西，除了能體會到自己的愚蠢和無力之外，其實根本沒有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