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杜健生快速的往後退。他退的太急，直接從床上掉了下去。他避我如洪水猛獸，掉在地上還在不斷後退：「新涼，你冷靜一點，現在不行，真的不行！我一摸到水，我就總覺得是我兒子在里面哭。你也知道我不怎么能控制……我要是傷到他怎么辦？他要是生下來，會討厭我的。你先忍忍……」

「怎么忍啊！」我被他逗的全身都是火，細言哄騙著：「不會的，你兒子會哭是因為想你了。你把他放在里面四個多月，也不說去看看他？你不看他，他才會恨你吧？」

杜健生固執己見的讓我惱火：「真的不行，新涼，我們在忍忍。也沒幾個月了啊，等你生產完，你想咋做咋做，這還不行嗎？」

「不行。」我態度很堅決：「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做的話，我可給你兒子找小爹了啊……」

杜健生被我氣的……哭了？！

眼淚一點點的從他上挑的眼角流出來，我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真的不知道後悔多一些，還是震驚多一些。

「你……你哭什么呀！」我上前拉他，卻又被他避開。我挺著肚子追過去：「我就是逗逗你，你怎么還哭了？」

杜健生極其委屈，整個眼皮都紅了。他用手將眼淚擦掉，啞著嗓子說：「沒事兒，我就是覺得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我一想，自己剛才說話確實是有點過分。我挨著他在床邊坐下，滿懷誠摯的說：「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逼你的。你看看，我這也不是身不由己嘛，還不都是你兒子鬧騰的……」

杜健生將身子轉到另一邊，也不看我。

我又換到另一邊，再接再厲：「求求你了，你可別哭。你要是哭了，我都想哭了。你本身說你小時候愛哭，我還不信……我承認錯誤還不行么？我下回說話，一定經過大腦，絕對不犯傻！你原諒我這一次，行不行？」

杜健生嗓子不像剛才啞的那么厲害了，可是眼皮卻還是很紅，狠叨叨的說：「你他媽的等著，你要是生完孩子能做了，我要是能讓你下來床的……」

「哎！」看他情緒好了些，我趕緊哄著：「你只要不哭，生完孩子，我全聽你的。」

杜健生可算有點笑模樣了：「真的全聽我的？」

雖然我知道杜健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可是為了能讓他情緒好些，我也顧不得那么多：「你只要不哭，我都聽你的，還不成么？」

杜健生很滿意的點點頭：「行吧……你去洗洗，我們睡覺了。」

我也不敢再有太多的想法，聽話的去浴室擦洗身體。

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些後怕，還有些想笑。杜健生，居然能被我氣哭了。我也真心算是，一朵奇葩。

等我洗完出來，杜健生已經穿好了睡衣，站在卧室地上打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他看了我一眼，很是客氣的問電話里的人：「她出來了，您要她接電話嗎？……好的，我清楚了。嗯，您也早些休息。」

杜健生很禮貌的等著電話另一端的人掛了電話，他這才收了線。見我洗好出來，他招招手：「過來，睡覺。」

躺在床上，我還在剛才「杜健生會哭」的震撼中緩不過勁來。我想跟他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屋子里的燈關了，外面靜靜的下著雪。

我很是沒話找話：「你剛才跟誰通電話？你爸嗎？」

杜健生對於我的詢問非常滿意，他一下下的玩著我的頭發，隨意的說：「不是我爸，是你爸。」

「我爸！……嘶……」

我猛的坐起，他扯著我的頭發來不及松開，頭皮被他拽的很疼。聽到我抽氣，他趕緊過來摸我的肚子：「怎么了？肚子疼？是不是我剛才……」

「我爸怎么會打給你？」我忙著問他：「他怎么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還是你跟他說了些什么？」

杜健生沉吟了一下，說：「你爸說，他從醫生朋友那知道你懷孕了……現在他事情很多，顧不過來，所以他希望你能去看看你哥。」

他一提曹子夜，我肚子不疼，頭倒開始疼了。

「而且你爸還說，」我也看不清楚杜健生臉上是什么表情，他正常的有些不正常：「曹子夜現在情緒很穩定，是他自己要求見你的。」

我靠在床頭上，抿下唇，問他：「你怎么跟我爸說的？你答應了？」

「我為什么不答應？」杜健生輕笑：「打電話的是你爸，要求你去見他的是你哥，我有什么資格不答應？我算是什么啊……」

杜健生一翻身，不再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