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涼很有氣勢的大手一揮:「一條龍!別墨跡了!一會兒我哥下課,我還要找他去呢!」
我想起她看曹子夜的眼神,胸口的位置微微有些不太舒服。
賀新涼上了出租車以後,我把司機叫下來。這是我熟識的代駕司機,我把我的車交給他,接過他的鑰匙去開他的出租車。
「你怎么改司機了?」賀新涼不以為意的揮揮手:「我請客,去哪你怎么也該聽我的吧?」
我看了眼滿是灰塵的安全帶,最終決定還是不安全駕駛一回,隨意的說:「你請客,當然聽你的。」
「走吧!」賀新涼滿是泥巴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曜曜發亮。眼睛軲轆一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聽著她指路,車開了能有十多分鍾,最終在學校附近的一處老舊小區里停了下來。
我抬頭看了眼牌子都快掉了的店面,不敢置信的問她:「你就……請我來這兒?」
「是啊!你看看,服務多齊全,拔火罐,搓澡,刮痧,按摩……」說完,她還不懷好意的看看我胸部:「你要是想推個奶,其實也可以。」
我低頭看了看她的,再次哈哈大笑:「是啊,你要是想推,也沒什么能推的。」
賀新涼:「……」
我們兩個走進去,公共浴池的潮氣讓我不適的咳嗽了幾聲。賀新涼輕蔑的瞥了我一眼,嘀咕了句「富貴病」,轉頭沖著屋里叫:「有人在不!我洗澡!」
一個體態臃腫的女人從里面出來,看來她們應該是很熟了。老板娘笑著說:「新涼來了啊,你這身上是怎么弄的?今天沒課?怎么沒跟美周一起來?這是你男朋友?小伙子長的不錯嘛……」
我站在吧台前,不自覺的挺直了背。
賀新涼呵呵一笑,探頭想要往里看看:「人多么?我晚上一會兒還有事兒,有點趕時間。」
「還行,」老板娘拿出兩個老化皮筋拴著的濕漉漉的號牌鑰匙:「你們晚上這是要去約會呀?怎么不去賓館洗呢?」
我搶在賀新涼之前說:「她晚上要出去拉活,這么臟客人不會喜歡的,不先洗干凈了怎么賺錢呀!」
老板娘聽完我的話,臉都綠了。
賀新涼倒是沒辯解,她笑的自然:「沒辦法,誰讓我要養著他呢!你看看,他這身行頭……哎,做女人,簡直太難了。」
她不再多說拿起號牌就往里走。
老板娘十分厭棄的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小伙子,你還年輕,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呀!你怎么能讓女朋友做這種事情呢?新涼人好養著你,但是以後……」
「我不是吃軟飯的。」我氣的噝噝出聲:「她養的那個人,不是我!」
老板娘不再繼續追問,一掀簾子,進屋去了。
我拿著號牌追上去:「喂!」
「你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賀新涼劈頭蓋臉的給我一頓罵:「你才出去拉活呢!你全家都出去拉活!說這種話,你就不覺得丟臉了?」
她氣紅了臉,我倒是樂了:「我又沒說你做什么,她怎么想,我還管的著?我又不認識她,怕什么?反正丟的又不是我的臉。」
賀新涼臉上的肌肉顫動一下,轉瞬又笑了,她伸手指指里面:「你的浴室在里面,你可以把臟衣服給服務生,洗完澡之後,你的衣服也能干了。」
浴室的簾子飄動,賀新涼進去了。
雖然環境很差,但是對於我來說還是挺新鮮的。
我小時候跟我爺爺在部隊的公共大浴室洗過,長大之後,還是第一次在這么破爛的浴室里跟陌生人一起共浴。
新奇有,不適應也有。我簡單沖了沖身上的泥土,換好衣服就出去等賀新涼。
老板娘見我出來,眉開眼笑的說:「帥哥,新涼已經走了。」
她跑的倒是夠快的。
「等等,」看我要走,老板娘趕緊叫住我:「你錢還沒給呢!」
我拿出錢包,決定大度些,不跟賀新涼一個女人計較了:「多少錢?」
「2450.」
「多錢?」我將錢包合上:「你們這是黑店吧?就這么爛的浴室還要這么貴的價格?你當我腦袋大啊?」
老板娘也不高興了:「你怎么說話呢!你看看賬單,這是新涼辦的澡票!一張澡票60,她要了2400塊錢的……」
我笑,磨牙說:「行,我給。」
老板娘一邊笑著點錢一邊說:「你女朋友也挺不容易的,你年輕輕的有手有腳的,自己尋個活做做啊!吃軟飯怎么也不是個辦法!」
我繼續笑:「好。」
賀新涼,你等著,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