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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2章大勢已成
第1642章大勢已成能被人稱為賢臣，舍渠自然不是蠢笨之人，他立刻想明白了南國明的意思，大周和真臘當初可是約為兄弟之國，大周為兄，不正好是故事里的哥哥庄公么？真臘為弟，不就是故事里驕縱放肆的共叔段么？「大周皇帝果然好算計，故意懷柔，讓真臘權貴愈加放肆，在『忍無可忍』時突然發難，既撈走了好名聲，又得了實惠，果然是『千古一帝』」。聽到舍渠咬著牙說出「千古一帝」四個字後，南國明苦笑道：「這次將門敗的不冤，他們是將門，是軍人，就該直來直去，卻學文官那一套，先用嘩變試探，後又答應大周皇帝召集全軍，妄圖以對抗大周，又參加對抗演練給大周一個下馬威。一直在試探，一直在小范圍較量，結果步步落入算計，最終圖窮匕見之時，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若是他們一開始就召集全軍，共同嘩變，擺出一副和大周徹底火拼的架勢來，何至於有今日？」此時舍渠也算知道南國明這位新丞相肚子里是有真東西的，態度也變得恭敬了不少，「丞相大人，我們為今之計，應當如何？」「如何？還能如何？拉虛城城防軍一半是周裔，新軍上下軍官全是大周軍官，大周皇帝又是大手筆，用我真臘將門的銀子喂飽了他們，八萬真臘軍此時對打住皇帝唯命是從，更別說拉虛城內還有上萬大周虎狼之師，我們能如何？」「難道就這樣看著真臘被大周吞並么？」「大周不會吞並真臘的。」「不會？為什么？」舍渠疑惑的問道。「因為過不了幾年，真臘就會主動要求內附大周，大周不同意都不行，是真臘還是大周，有區別么？只要讓百姓們能過上好日子，就是好朝廷。」聽到南國明的話，舍渠和奎澤曇不禁默然，南國明經過廷舉第一名大起，也遭遇到貶為庶民的大落，一生跌宕起伏，大多數光陰都是在民間渡過，自然知道民間的疾苦，曾看過貪官污吏如何盤剝百姓，飢寒百姓為求生存是如何買二賣女典賣自己，更見過遍地的餓殍，對於真臘朝廷，早就徹底失望。南國明不關心誰是國主，不關心哪個王室掌控真臘，甚至不關心真臘還是不是真臘，之前找葉天索要城防軍軍權，也只是為了保住憲宗國主的血脈，以此報答憲宗國主昔日提拔之恩而已，出身寒門的他只在乎真臘的百姓有沒有活路。只要百姓們能吃飽飯，穿暖衣，住的上能遮風擋雨的房子，不需要忍受骨肉分離依然可以活下去，那么做大周百姓還是做真臘百姓，根本沒什么區別。大周，真臘，只是個稱呼而已，真臘開國皇帝當年也是搶奪了他國的皇位，真臘太祖可以改朝換代，大周皇帝為什么不可以？對於切身經歷過民生多艱的南國明來說，百姓們能吃飽肚子最重要，可對於出身大族的舍渠和出身將門的奎澤曇來說，忠義才最重要。國主無道，他們就應該勸阻國主回歸正途，若是無效，他們可以擁立新國主繼位。甚至他們能夠接受改朝換代，可取代新王室的，必須是真臘人，絕不能讓大周吞並了真臘。真臘王室被真臘人推翻，只是亡國，若是被大周吞並，那便是亡天下。後世滿清剛剛入關時，高舉為崇禎復仇的大旗，得到了很多文人士紳的支持，可發現滿清的真實意圖是要入主中原，他們就揭竿而起，參與到反清事業中。舍渠和奎澤曇的思維與他們頗為相似，他們可以接受割讓利益給大周，甚至可以接受與大周成為父子之國，可以容忍大周屯駐軍隊在真臘，可以容忍大周在真臘朝堂和軍中發展勢力。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可以幫助真臘中興的基礎上。可葉天獨霸真臘軍權，卻踩到了他們的底線，對兩人來說，葉天此時到底想不想吞並真臘已經不重要了，身懷利刃殺心自起，真臘不能在大周面前沒有反擊之力。南國明自然看出了兩人神色異樣，苦笑道：「大周皇帝在校閱的時候可是說過，我大周軍人頭可斷血可流，卻不能讓任何敵人看輕了，切莫亂來，不要讓大周皇帝真的將我真臘視為敵人，真臘沒有成為大周敵人的資格。」「多謝丞相提點，下官告辭了。」舍渠要走，奎澤曇自然也不會繼續留在這里，告辭之後跟著離開。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南國明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長夜漫漫，你二人切莫行將踏錯呀。」借著盪除將門的東風，葉天趁勢以真臘國主的名義下達了詔書，嚴格限制了拉虛城內各個家族私兵的數量，命令各家族將多余家兵護衛三日內遣散，否則就以謀反論處。真臘新軍的士卒們吃將門的大戶吃上了癮，聽說了這道詔命後，各個摩拳擦掌，准備幫著朝廷「平叛」。自從敗於古月以來，真臘軍的士氣從未如此高昂過。只是這些大家族遠比將門聰明，知道大勢不可擋，主動遣散了一部分家兵護衛，至於他們暗中藏下的護衛，葉天也沒嚴格追究，只要他們有這個態度便好。在真臘，奴隸死可以隨意買賣饋贈的私人財產，查抄將門的時候，這些「財產」自然也稱為了真臘王室的財產。而對於真臘王室的財產，葉天是可以隨意支配的，所以這上萬奴隸直接被葉天恢復了自由身份。為了不刺激到全真臘的權貴們，葉天不能無條件釋放奴隸，就以真臘國主的名義頒布旨意。這些奴隸為拉虛城郊區土地求見水渠，而工錢則被扣住，直至扣滿贖身費用，屆時便恢復他們自由民的身份。對這些奴隸來說，一日為奴，便一世為奴，就連自己的子子孫孫也要世世代代為奴，如今竟然可以得到自由，都不用安排監工，奴隸們自主的爆發出了空前的勞動熱情。四萬多安宋俘虜已經從白石河戰域陸陸續續押解回拉虛城，這些戰俘也在真臘士卒的看守下，開始為建設真臘貢獻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