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我以前就是想混口飯吃，出人頭地，後來升官無望，我就天天混日子，陛下來梨沙城之後，我靠著一身武藝升官了。

最開始，我是想升官發財，光耀門楣，後來聽軍中的指導官給我講道理，我才明白，我這個兵，不是為了自己當的。」

看了由福良一眼後，葉天問道：「不是你為了你，那是為了誰？」

「當兵吃餉，拿的是朝廷的軍餉俸祿，可朝廷的錢糧都是百姓繳納的，我們真正拿的，還是百姓的錢糧。

吃誰的飯，拿誰的餉，穿誰的衣，就該聽誰的吆喝，我們的一切都是百姓給的，就給為百姓賣命，保護百姓的平安，這和當護院，做鏢師沒什么區別。

江湖上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我們這些朝廷官軍，要都不明白，就太丟人了，我現在當兵，就是為了保百姓平安！」

葉天知道，在這個文盲遍地，連吃飽飯都難的時代，沒人在乎榮譽感。

就算那些世家大族，朝廷命官所謂的榮譽，更多的是自己或家族的臉面罷了。

「若有人以金銀收買或以恩情要挾，讓你走出背叛的事情呢？」

「皇帝陛下仁慈，我們每天能吃兩頓干的，一頓稀的，三天一頓肉，給我們這些丘八充足的軍餉，夠我們養活妻兒，能孝順爹娘，有人想來收買，也是看中了我的軍職，可要沒大周，我能混到今天么？

吃水不忘挖井人，給的金銀再多，我也不稀罕，至於恩情，要真有還不清的恩情，大不了一死，下輩子我當牛做馬也還，這輩子讓我出賣陛下，出賣百姓不行！」

北安小旗官顯然知道由福良做過什么，扭頭故意對著他說道：「要是有人出賣了陛下，就是出賣了北安，出賣了所有百姓，死不足惜！」

自知理虧的由福良此時感覺手中長劍有千斤中，似乎自己使出全力都拎不動了。

「我是罪人，要殺要剮，我認了，可我妻兒是無辜的！」

「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不會不知道，北安有些罪，一旦犯了，便是滿門抄斬，甚至誅滅九族吧？

因你勾結他人，導致北安天子被人劫走，這是什么罪名，又該如何處置，你應該比我更懂吧？」

跪在地上的立菜穗急忙說道：「由福良！你妻兒，不死於暗殺，也會死於律法，你自己犯下了誅九族的大罪，是你咎由自取，你妻兒被殺，怎么就怪罪在我們頭上！」

聽到這里，由福良喃喃的說道：「就算是死，那也該明正典刑，而不是死於私刑……」

「反正都是死，有什么區別？死於我們的暗殺，反倒讓她們保留了最後的體面，你難道想看到自己妻兒在城中被游街之後，押赴刑場，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斬首？」

「我，我，我……」

看由福良已經說不出話來，立菜穗繼續說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勾結外人，背叛朝廷，背棄了自己的職責，讓真木泉被人劫走，會有今日之禍么！

你知不知道給朝廷招惹了多少麻煩，有真木泉做旗號，便會有很多權貴組建軍隊，你知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慘死於戰火之中！

你犯了這么大的罪，造了這么大的孽，直接間接害死了無數百姓，你全家被殺，有還什么冤枉的！」

面對質問，由福良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