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炮彈落下，就算人都不能保持淡定，更別說軍馬了。

大周「鬼炮」陣地上，上百多門火炮總算出現在了古月人望遠鏡之中。

這里是葉天早就選定的戰場，也早就布置下了這一處火炮陣地。

地面下被挖出了上百個地洞，以鐵軌連接，發射時，炮兵將火炮推出瞄准點火，如同戰艦上的火炮一般，射擊之後，後坐力推著火炮向後移動，進入斜坡軌道後，自動劃入到地洞之中。

在地洞里，炮兵們進行新一輪裝填，得到命令後才會將火炮推出地洞之中繼續開火。

火炮藏於地下，洞口周圍又有移植過來的植物遮掩，便讓古月人只能看到火炮發射時產生的濃煙而看不到火炮。

如今是兩軍決戰，連天子都沖到了第一線，炮兵部隊自然不能在乎自身損失。

在崔曉剛的命令下，所有火炮都被推下鐵軌，不轉移陣地，不對敵方炮兵進行反制，所有炮口都對准沖鋒的古月騎兵，力求在固定的時間段里，打出最多的炮彈。

無比敬愛的天子親臨前線，給大周炮兵帶來了巨大的鼓舞士氣，天子都處於危難之中，他們何必在乎自己的死活。

哪怕古月炮彈落在身邊，哪怕有些火炮被敵軍摧毀，他們也毫不在乎，按照流程，將一發一發火炮打出去。

身為南大陸第一軍事強國，從來都是古月吊打他國，如今還是第一次經常到飽和式炮擊。

巨大的轟鳴聲，落地之後彈射的炮彈，還有迸濺的碎片，讓戰馬全部受驚，根本不聽騎兵命令，不是四散奔逃，就是甩掉背上騎兵之後四散奔逃。

為了一舉擊潰敵人，騎兵擺出緊密隊形，而此時，在大周火炮面前就是巨大的靶子，每顆炮彈落下，就算砸不死騎兵，也會有騎兵死於馬蹄的踐踏之下。

十分鍾的時間，拼命奔跑，搬運炮彈的大周炮兵累到虛脫，炮管也因為急速發射溫度到了會炸膛的程度。

而他們的搏命射擊，也徹底打亂了古月騎兵的隊形，鐵河營與自新營官兵，怒吼著口號，沖入騎兵軍陣之中。

喪失了機動性，騎在馬上的騎兵在步兵面前就是活靶子，更別說剛挨了一頓炮擊，沒有逃散沒有死傷的不足兩千人騎兵部隊。

用望遠鏡看完全過程的江東望好像被抽干了身體一般，手里望遠鏡直接滑落。

「老將軍，您……您怎么了？」

「放心吧，我還死不了，能撐得住。」江東望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最懼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對於國富軍強的大周來說，火炮是消耗品，可對古月來說，火炮是極為重要的戰爭兵器。

對大周來說，損失十萬軍隊就能補充二十萬，對古月來說，損失掉這十萬遠征軍，便是傷及元氣的重創了。

在大周開始發狂，以命換命之後，古月軍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麾下騎兵的全部折損，不僅意味著自己沒了所有的機動力量，也失去了斷後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