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也要忤逆我！」

一聽這話，何啟德冷著臉問道：「你和誰說話呢！你說誰是混賬！」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沈東輝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耳光。

自從斷了葯物供應被強制戒葯後，沈東輝發現自己對情緒的控制能力越來越差。

如今所有人都和他作對，憤怒之下，竟然對何秋瑩口出惡言，何秋瑩可是自己東山再起的唯一希望呀。

「我，我是一時氣憤，別介意呀。」

何啟德是玩心重，脾氣大，可他不傻，沈東輝連句道歉都沒有，就讓他們被介意，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反倒是何秋瑩沒多大反應，冷淡的說道：「沒什么，我不會計較，民不舉官不究，這事我沒法辦。」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東輝也不能說些什么，只能將矛盾對准葉天。

「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惡不懲而善不彰，現在又要輕饒了兩人，前後矛盾，這便是默克的做派么？連自己的話都能再吞回去，以後你的話，誰還敢信？」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讀了這么多年的聖賢書，卻要不教而誅，是為不仁。

何秋瑩與你交好，對你多番維護，你之前在月朗山抗旱，也是傾盡全力支持，你卻口出惡言，將其視為奴仆一般，是為不義。

你是安宋臣民，不思報效國家，反倒依附豪強，裹挾民眾，威壓官府，是為不忠。

你父親曾是本直東路一代大儒，更因提出教化萬民的思想而受世人尊重，你不思教書育人，卻到處挑撥離間，一心為自己撈取名聲，違背乃父遺志，是為不孝。

你一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小人，有什么資格質問我！」

讀書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聲，被葉天當眾撕破了所有臉皮，沈東輝氣的全身顫抖，一副中風的前兆。

就在葉天以為自己能如諸葛亮罵死王朗一般，用嘴炮噴死沈東輝的時候，沈東輝竟然深吸幾口氣，又緩了過來。

完了，這貨不僅是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小人，還臉皮厚，人至賤則無敵，在遇到自己這個絕世明君之前，沈東輝肯定飽嘗無敵的寂寞。

看沈東輝還想說話，葉天直接懟道：「你既然我說言而無信，那你想必是言而有信了，之前咱們賭命的事情，不會忘了吧？」

圍觀群眾不清楚沈東輝的為人，可沈東輝對待王綱要的高傲態度，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作為生活在底層的百姓，最恨的就是權貴富豪，一聽葉天的話，紛紛起哄。

「你賭輸了，願賭服輸，把命賠給人家吧！」

「你要是不認賬，那不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還是個不誠信的小人。」

「賞出去的錢還能要回來，人家還給你，還把錢打落了，現在你要用命給人家賠罪了，真是天道好輪回呀！」

舌頭也是能殺人的，被自己從未看得起的下等人嘲諷，沈東輝羞愧的真生出了自盡的念頭。

「好，願賭服輸，不就是一條命么，今日我沈東輝便以死謝罪！」

話音一落，圍觀百姓立刻安靜下來，生怕鬧出人名，讓自己受到牽連。

何秋瑩想要勸阻，卻看到葉天的阻止的眼神，楞了一下，何秋瑩不知如何想的，竟真的沒開口。

至於何啟德，心里暗恨沈東輝對姐姐的態度，也臉色冰冷的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