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分手(1 / 2)

有種掰直我 關雪燕 2358 字 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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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安坐車去了旭陽的大樓,在報上自己的名字後,一路暢通來到了位於頂層的辦公室。

許正陽穩穩地坐在對面,雙手並攏,對於他的到來並無半點詫異。

吳景安知道自己已經敗了,所有的驕傲、自信、豪言壯語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阻擋不了許家摧毀一切的腳步。

他以前認為那些苦情電視劇里演的下跪求饒都是作者為了博同情博眼淚胡編亂造的,想想也是嘛,求了又怎么樣,求了那少爺的家人就能接受女佣做媳婦了

根本沒意義的事,傻子才會去做。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和人對抗。

可現在,他才知道,對被逼到絕路的人來說,這是最後的稻草。

他問許正陽,知不知道許輝累倒住院了,知不知道許輝出了院就去工地搬磚了。 家人,不該是這樣的。把許輝逼到這種地步,真能說為他好嗎

許正陽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語氣平淡地說:「吳景安,你不知道你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嗎為他好如果真是為他好,你就該放手了。緊緊抓著他,難道你以為我會給你們留什么活路」

吳景安不死心,激動地沖他嚷,難道沒有看見許輝的進步他已經不是一個米蟲,已經不甘願再做一個被你們許家養著的廢物了。他在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前走,如果不是你們阻攔,也許他很快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價值。難道,這些不是最重要的嗎

許正陽嘴角微翹,露一抹嘲諷的笑,「許家情願養一個米蟲也不會容許他走這條歪路。如果他堅持,那就只有折了他的翅膀,讓他只能做個再也飛不起來的蟲子。」

吳景安詫異地瞪大眼,他不懂許輝那高高在上的父親怎么會說出這么狠決的話。

始終是親兒子,卻不及那些名譽、流言來得重要嗎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幾乎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人。

吳浩中和許正陽,他們有著天壤之別,他們卻又出奇的相似。

許正陽根本不在乎許輝的成長、進步,或者說,他已經真正放棄了許輝。

卻為了那些虛名,硬是要把許輝的軀殼拉回來。

如今,他還能怎么做才能求得許家的良心。

他雙膝軟倒在冰涼的地面,他只希望「家人」這該是最溫暖的兩個字能給許輝留條活路。

許正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吳景安,我給你最後一個警告,下一次的程度不會再像以往那么輕,你做好准備。事情一旦發生,就沒有挽回的余地。」

從旭陽大樓走出來,吳景安失魂落魄地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這個城市的風景在窗外不斷倒退,他的心也在一點點下沉。

許輝打來電話說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飯就不回來了。

吳景安忍著難過說了一聲好。

許輝還能有朋友嗎

他不敢再找許輝的朋友求幫助,郝時和張音已經被他們連累,如今的許輝只能孤身一人奮斗著。

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忙也幫不了。

他在下一站下了車,轉乘36路,來到了許輝干活的工地。

趕上飯點的工人們席地而坐,毛巾抹把臉,端起飯碗大口吃著飯。

許輝的安全帽沒來得及摘,他似乎是累狠了,坐在地上只顧喘氣,吳景安在不遠處看著胸膛不斷起伏的男人,難以言喻的心疼漫過四肢百骸。

歇得差不多,許輝端起了碗,端碗的手卻不自覺抖起來。他抓起饅頭咬了一大口,快速扒拉著碗里的菜。

吳景安站到了他身後,看見那碗里的白菜豆腐,以及兩塊很肥的肉片。

他看著曾經嬌生慣養的少爺毫不猶豫地夾起那肥肉塞進了嘴里。

沒一會就解決了一頓飯,許輝抹抹嘴,端起碗剛轉過身就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吳景安。

許輝先是一愣,隨後硬是扯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你,你怎么在這」

吳景安眉頭緊蹙,卻只是問了他一句,為什么不回家吃飯

許輝瞥了瞥周圍的人,「待會要加班,你先回去吧!」在看到吳景安不太好看的臉色時,他又加了一句,「我沒事的,都好了。其實這活也沒多累,就是不太體面才沒跟你說。別瞎想,快回去吧,你是小夜班吧,晚上要是有空,我去接你下班。」

吳景安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過頭。

「許輝,我……等你回來。」

最後,面對已疲憊不堪卻仍努力朝他微笑的許輝,他也只能說出這四個字。

結局,似乎在一點點拉近。

最後的時光,該是溫馨美好的。

啞叔在一次買菜回來的途中遭遇了車禍,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輕微腦震盪,左腿骨折,一時半會出不了院。

吳景安揪著那肇事司機的衣領把他抓進了派出所。

對方態度良好,又表示願意付全部醫葯費和賠償,吳景安縱是有再多恨也無可奈何。

啞叔的事他沒敢告訴張叔,只謊稱啞叔家里出了事回鄉下幾天。

卻不料啞叔住院的第三天,張叔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後跌跌撞撞闖進了醫院。

雖已見到啞叔除了腿傷外並無大礙,但驚嚇過度的張叔當天晚上吐了血。

那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徹底震撼了吳景安。

他想起金美宣的話:就算你撐得住,不在乎,你身邊的這些人是不是也能經受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事情沒有終止的時候。

而一無所知的啞叔、張叔或者他母親、方叔是不是還要承受更大的傷害。

下一次,會不會這么幸運

真像許正陽所說,事情一旦發生,就再也無法挽回。

他還要再去賭許家的仁慈嗎

走到這一步,吳景安已經別無選擇。

那天,許輝回到家已是凌晨兩點,吳景安一直坐在沙發里等他。

許輝一進家門就發現了他的異樣,漸漸的,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吳景安說,我們談談。

許輝避開他的目光,「明天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吳景安說,「許輝,我們不能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