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2 / 2)

張泉心走後,沈城才從門外走進來。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用手摸了摸姚酥的額頭:「怎么了?你生病了嗎?」

沈城的手心還是和以前一樣炙熱,可如今姚酥已經承受不起。她稍稍別開腦袋,不敢直視沈城的熟悉的臉:「沒有,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

換衣服還要避開自己?沈城有些納悶,可看姚酥的樣子又不像開玩笑,於是只好點頭:「好,我去客廳等你。」

姚酥心亂如麻,可又不得不鎮定下來。一步已經走錯,下面是絕不能再錯了。她慢吞吞的穿到衣服,拿著那份卷宗,來到客廳。

沈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擺弄養在桌上的富貴竹。那幾顆富貴竹是姚酥前段時間買的,可由於心情不好沒空打理,已經出現了葉子發黃的跡象。

「你什么時候買了竹子?」沈城笑:「富貴竹這么好養的植物,你都快養死了。」

「大概是本來就該死吧。」姚酥上前一步,心底開始出現慌張。可她畢竟是演員,控制情緒還是可以的:「你看看這個。」

姚酥把手里沉重無比的卷宗遞了過去。

不詳的預感在心中擴大,可沈城還是鎮定的接過姚酥手里的卷宗。

熟悉的字跡,簡單的描述。當沈城拿出那張婚紗照時,動作停頓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講它抽了出來。

「這是岳銘給你的嗎?」沈城抬起頭,看向一臉憔悴的姚酥。

「你別管這是誰給我的。」姚酥覺得呼吸開始困難起來:「你有沒有要解釋的?」

「有。」沈城很快回答:「一張婚紗照而已,又不是結婚證。這能證明什么?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嗎?」

姚酥這兩天姚酥想了很多,也回憶了很多。從西南到上海,由開始的不愛到後來的一發不可收拾,姚酥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沈城情意。特別是在顧輕讓這件事里,一度讓她覺得沈城就是可以陪她走過此生的人。

猶記得,沈城說:你要幫顧輕讓,我自然要幫你。

可是,現在呢?

於念提醒過姚酥:我們都是演員。

對啊!沈城也是演員。

「然後呢?」姚酥開始哽咽:「這張照片什么都不能證明?這是劇照嗎?你自己說說,這是劇照嗎?」

沈城沉默了幾秒後,回答:「不是。」

「那這是你閑著沒事和季小節拍著玩兒的?」姚酥的每一句質問,都像一顆針,扎進自己的皮膚里。

「也不是。」沈城說完這句話,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他上前一步,拽住姚酥的手,就要往外面走:「姚酥,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我們結婚好嗎?我們現在就結婚好嗎?」

結婚?

這兩個字就像火柴,輕輕劃了一下,便燃燒起如豆般的火焰。火焰燎原,瞬間在姚酥心里熊熊燃燒。

「所以婚姻對你來說就是兒戲?」姚酥用力甩開沈城的手:「跟季小節結了又離,然後又要跟我結?請問沈先生,你打算結了婚以後什么時候跟我離?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兩年?」

「我沒有結過婚!」沈城似乎也急了,說話聲音都不自覺大了些:「姚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絕對沒有做任何令你難堪的事!為什么你願意相信岳銘都不願意相信我?」

岳銘給姚酥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可沈城呢?不僅無法解釋照片,還拿不出半點證據。如果沈城只是單純的結過婚又離了,這一點姚酥可以接受。可是,他是生生的把季小節搶過去的啊!

搶過去之後,又沒有珍惜。

如果某一天,姚酥也要面臨這樣的境況,那么她寧願現在就分道揚鑣。

「好。」姚酥看著沈城的眼睛,聲音有些顫抖:「那你告訴我,岳銘有沒有說謊?」

窗子沒關,冷風吹進來,旁邊富貴竹的葉子動了動。空氣,似乎瞬間降到了冰點,世界仿佛都靜了。

沈城頓了一下,才開口:「沒有。」

果然!岳銘沒有騙姚酥!雖然已經預想過結果會是這樣,可真正從沈城嘴里說出來還是難以讓人接受。姚酥的眼淚開始忍不住,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沈城也急了,伸手把姚酥抱在懷里:「可是我也沒有騙你!你給我點時間,我想辦法跟你解釋,好不好?」

解釋還要想辦法?還是根本就沒辦法解釋,只是在拖延時間找借口?姚酥忽然用力推開沈城:「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姚酥。」沈城還是不放棄:「你冷靜點好不好?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給我點時間……」

「你走開!」姚酥心里荒涼一片:「你說岳銘沒有騙我,又說自己也沒有騙我。你當我是沒腦子了嗎?你連解釋都說不出來,還讓口口聲聲讓我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岳銘有證據,實實在在的證據。你有什么!」

說到後面,姚酥幾乎是吼出來的。絕望之下,她伸手拿過桌上的卷宗,朝沈城砸了過去。

一頁頁的紙張,就像一個個謊言,輕飄飄的掉了下來。那張婚紗照,在空空晃了幾下,掉在姚酥的腳邊。而那里面的季小節,笑得如此燦爛。

你也想過未來的對吧?你也以為可以相守一生的對吧?可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的人,他們都充滿了惡意。欺瞞,自私,一張張巨大的網鋪天蓋地合攏過來,似要將你困在黑暗里。

一切都不會再好起來了。

「我不會走的。」沈城像是鐵了心:「姚酥我不會走的,雖然我一時半會不能跟你解……」

話沒說完,姚酥忽然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啪」地一聲,重重的打在了沈城臉上。

「你知道嗎?」姚酥胸口起伏不定,可卻異常堅定:「你比顧輕讓還要惡心。」

你比顧輕讓還要惡心。

這句話像是一顆巨型石頭,能輕輕松松將人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