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 2)

賀驍依然沒穿上衣,十月末秋涼,平常人穿得住薄毛衫,但賀驍身上只有一條寬松的運動短褲,整個上身和兩條小腿都暴露在空氣中。

健身房托人設計的時候放了個沙袋,齊廈覺得這項運動動作太粗暴,平常不怎么用。

而此時賀驍正發泄似的對著沙袋揮拳、側腿踢,像是泰拳的姿勢,每一下都是野獸一樣的力量和爆發力,隔著一扇門都能聽見重重的砰砰聲,一下接著一下,速度非常快。

一個1.8米重量級的沙袋被他擊打踢踹得晃動不停,汗水順著他赤/裸的肩膀和脊背流下去,一身健碩的肌肉隨著剛猛至極的動作塊塊隆起,黝黑皮膚被汗水蒙上一層光澤,極其原始野性,似乎蓄積著能征服一切的雄性力量。

又是一記猛擊,汗水從他頭發抖落,雖然不適時,但齊廈突然想到一個多小時前他伏在自己身上失控的樣子,心臟砰砰跳動不停。

越是這樣,齊廈越不敢進去,齊廈覺得自己眼下腦子不清醒,更害怕不理智的事件再次發生,背在身後的雙手把那件上衣拽得更緊。

他剛准備離開,賀驍動作停下了,賀驍轉身時,齊廈看見他濃黑的眉緊緊擰著,神里頭還帶著幾絲狠厲,飽滿的胸肌隨呼吸起伏頻率非常快。

賀驍伸手抹了下胸前的汗,俯身撿起放在地上的水壺,朝著門後牆壁這邊大步過來。

飲水機就在這面牆邊放著,靠近門口,齊廈估計他是想喝水,在賀驍靠近的時候果斷地轉了個身,屏息貼牆站著。

可就在他意識到躲在這里也不妥,賀驍喝完水可能會出來的時候,門猝然打開,齊廈一時大驚,但很快他胳膊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扯住,整個人被猛地一把拉進門里。

齊廈還沒站穩,門在他身後嘭地關上,他直起身,賀驍就站在他面前,頂著淋漓的汗,低著頭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齊廈局促得無言以為:「……」賀驍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他的?

但也沒等他說話,賀驍眼睛眯了眯,神色像是有幾分無奈,接著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盤著腿,一手拉住他的小臂讓他在自己腿根坐著,從身後抱住他的身體。

賀驍把他抱得非常緊,齊廈能感覺到他身上汗水蒸騰的熱度,齊廈眼皮垂下,心里頭濕濕熱熱的。

賀驍在他耳朵邊上很深地嘆了口氣,但沒說幾個小時前的事,「今天試戲還順利?」

齊廈只能點頭,想到什么:「你媽媽的手術……」

「非常成功。」賀驍說。

隨後就是漫長的沉默,齊廈覺得他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明明想著不能讓兩個人一起往更危險的地方去,可是根本無力抵抗從這個人身上傳遞過來的力量和溫暖。

好半天,賀驍在他耳邊又嘆了口氣,這一次嘆息格外悠長,片刻,賀驍手鉗住他的下巴,從側面看著他的眼睛,「真想把你干得下不了床,一天24小時地想,醒著夢著都想。」

齊廈背一下就僵了。

但賀驍又沉沉笑了聲,「可是跟你比,這個就不重要了。」

賀驍這話說得由衷,原先他以為齊廈是剛剛跟男人好上,更親密的程度一下不適應,可是他今天突然明白事實可能還不止是這樣。

齊廈明明是希望跟他親近的,親密時身體反應也正常,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在剛才那樣箭在弦上的程度居然能反常規地立刻打住,還是在他們也算是兩情相悅的基礎上。

那時候齊廈把枕頭檔在身前看著他的樣子是有恐懼的,賀驍突然意識到他可能對同性不是排斥,可能還有怕。

可是這是為什么?

賀驍環住齊廈的手臂,手指在他肩膀上來回摩挲,想到什么,眼光突然轉冷,難不成是遇見過什么不好的事?

但眼下這不是當務之急,想到今天齊廈回來時的反常,他說:「我總希望你跟我在一塊能高興,就跟我看見你的影兒都高興一樣。你有事一定不要瞞著我。」

齊廈愣了愣,手抬起來握住他的手,片刻,堅定地說:「我沒事,我很好。」

齊廈說他沒事,賀驍當然不會就這么相信,不過就這天的狀況問得太急反而不好,於是他當面裝作就這么信了。

在賀驍看來,凡事都應該是有跡可循的,找來跟著齊廈出去的人問了問,齊廈碰見過沈邵捷和魏央吵架,過後沈邵捷跟他說過一大啪啦子的話。

指向不明的是,沈邵捷把魏央說得各種對他情根深種,賀驍壓根沒往齊廈吃過醋這邊想。

倒是有另一點反常引起他注意了,賀驍問:「他原話就是這樣,你確定沒有曲解他的意思?」

保鏢a說:「我聽得一清二楚,那個沈邵捷說魏央的父親揚言要整死他。」

賀驍手指在書桌上敲了敲,究竟是誰在說謊。

一邊魏憬銘對沈老師的學生都關心到私生活了,另一邊沈老師的親侄子沈邵捷說魏憬銘要對付他。

說魏憬銘緊張自己女兒,但以賀驍的了解他對魏央央好像又沒那么著緊。

賀驍太明白自己母親要說年輕時候跟他父親還有點感情,但之後嫁給魏憬銘就完全是策略婚姻,婚後兩個人私生活互不煩擾,要不是為了鞏固關系,魏央央根本就不會被生下來。

但他從來不相信感性的判斷,之後的行動根本不用多想,眼下齊廈身邊任何一點反常他都不能放過,賀驍果斷地對保鏢a說:「查沈邵捷。」

而齊廈那邊煩心事一件沒去又來了另外一件。

他接《離亭宴》的事,賀驍在試戲當晚已經跟女助理交待妥當了,女助理雖然不願意,到底不敢逆著他,這天算是勉強應下了。

可是幾天後事情就發生變化,一大清早,賀驍剛醒,女助理從樓下給他打電話說:「這次真不是我不通融,丘總昨天從度假山庄回來了,看樣子她身子是好多了,之後齊廈接什么戲不止由不了他自己,更由不了我,我看話劇的事兒就這么泡湯了。」

齊廈也是在這天早晨被催著去簽合約,導演在電話里頭跟他說:「齊廈,其他演員都定了,就缺你了。」

事情這算是火燒到眉毛,齊廈下樓,看見女助理,叫住她說:「常樂,我們談談。」

女助理手里抱著一大堆文件,急匆匆地說:「別談了,丘總十點就親自過來,你自己四處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該收拾的好好收拾吧。」

聽見女王表姐駕臨,齊廈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腳下生風地往書房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