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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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1

齊廈跟賀驍的婚禮定在太平洋某個小島上舉行。到場賓客要么是血親,要么是關系熟透的朋友。

魏央人沒到場,卻備了禮物——魏憬銘做了大半輩子的惡,沒少害人,最終歸案伏法,受打擊牽連最重的就是他自己的親女兒。而賀驍和齊廈作為他一敗塗地的直接推手,之後和魏央關系很難不微妙。

所以,賀母受托把禮物送上時對賀驍如是說:「她很明白你們是對的,只是感情上需要些接受的時間。」

人生的無奈大都如是,理智能說服魏央,賀驍和齊廈的種種行為在情在理,魏憬銘也的確是罪有應得,可就算窮凶極惡那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還做不到毫無芥蒂地到婚禮現場和樂融融。

賀驍聽完沒出聲,賀母又說:「她讓我替她跟齊廈說聲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自然是為齊廈險些被魏憬銘迫害的性命,賀驍說:「不關她的事,齊廈也不會遷怒她。」

一場故事,有人報應不爽、聲名狼藉,有人逃出生天繼而夙願得償,還有人由始到終不在風暴中心最後卻被台風掃尾。魏央就是最後一種,魏憬銘做了什么跟她半點關系也沒有,可她自己往心上背的債還不知道要扛多久。要不怎么說魏憬銘坑人呢?

齊廈夢想中的婚禮應該只有他和賀驍兩個人,就像求婚時一樣,相愛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是他表達愛意的終極方式,所以直到請柬發出去的前一晚還在跟賀驍說:「真是……勞師動眾。」

賀驍說:「再勞師動眾也就這回。」

賀驍本來也不在意形式,但他心里同樣清楚齊廈的父母對於名正言順四個字有多看重,特別齊父,人生態度的嚴謹毫不遜於治學的嚴謹,根本不能接受兒子成家連婚禮都沒有。賀驍不是個在意旁人目光的人,就他本人來說,全世界不祝福他也能安之若素地牽著齊廈的手一直走下去,可他同樣知道,親人的祝福對齊廈來說有多重要。

因此臨著婚禮,賀驍一個糙爺們事無巨細忙前忙後樂此不疲。請柬是由書法愛好者齊廈親手寫的,份數不算多,賀驍在一邊幫著念名字和裝封。

望著小傻瓜十足虔誠的模樣,賀驍忍不住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弧度,他從小生活在這個世界的邊緣,數十年生死場上游走,遇到眼前這個人,才知道什么是世俗的溫柔。

齊廈眼光瞟過去也剛巧看見身邊英武男人一臉沒遮沒掩的笑,四目相對,心底宛如一汪溫泉淌過般的適意熨帖。剛好賀驍臉湊過來,他嘴唇遞上前,兩個人親了個嘴,賀驍笑容更大,頰邊酒窩深深陷下去,剛毅而迷人。

看來賀驍是認真喜歡熱鬧的婚禮,齊廈想。就著當下十二分的沖動,他立刻就明白有的人辦喜事,為什么鑼鼓喧天吹吹打打流水席接連擺上三天三夜不休了。眼下看著賀驍這高興勁,齊廈簡直恨不得把婚禮排場奔著戴妃的去。

當然毫不顧忌地在本地大肆操辦一場對他們來說基本不可能,但齊廈立刻有了主意,於是他們賓客單上名字多了十來個。

齊廈加上去的那些客人,要么是賀驍以前的戰友,即使他不認識。他這邊又添上了幾個圈里好友的名字,燕秋鴻導演和楚繹皆在列,讓齊廈意外的是,楚繹家那位看起來架子很大也很忙的家屬跟著來了,一干本來沒什么關系的人因為他們聚到一個小島上,令人不得不感慨際遇神奇。

賓客紛紛抵達,數場小聚,轉眼就到了婚禮當天,出發前s城已經是秋末的天氣,但熱帶小島四季如夏。本來一早敲定的細節臨場發生了一些變故。

這天氣溫超過三十,賀驍西裝穿上,光是屋里屋外走一圈,里頭襯衣就汗濕得粘肉貼背,十分不舒爽。而婚禮的沙灘整個攤在大毒日頭底下,本來他是無所謂的,再惡劣的自然環境他都能克服。但轉頭看一眼齊廈,只出去取了瓶水,額頭上就細細密密掛上汗,連臉都有些發紅,賀驍利落給他把西裝禮服往下扒,「這個熱,咱們換別的。」

別結個婚還把人給弄病了。

齊廈急忙拉住領口,「今天當然得穿正式點,我可以。」還真可以,視帝大人自忖也沒那么嬌貴,拍戲夏著冬衣都是常事,來點人丹或者藿香正氣水之類的他能戰一整天。

賀驍當然也明白,純粹心疼齊廈在他跟前還這樣苛刻自己,於是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說:「我有些吃不消。」

齊廈愣了愣,立馬開脫,義正辭嚴地說:「……我想通了,穿什么也就是個形式。」接著給賀驍把禮服也剝筍似的拉扯下去扔到一邊。

半分鍾後,兩個人打著赤膊面對面杵著,賀驍笑了。

於是這天婚禮開始,觀禮賓客們發現兩位新郎衣著跟說好的不一樣:齊廈穿著一件白色的絲綢襯衣,薄薄透透的質料被海風吹著很是飄逸,像是個王子,還是童話里的那種,帶著一股子纖塵不染的仙氣,看似隨意,實則驚艷。——好看是好看,但難免有失庄重。

賀驍則穿著一件本島土著氣息濃郁的土布花襯衣,短袖,配著大花褲衩。他人生得高大健碩,本身氣質粗獷,往這無比路人的旅客風里頭一塞也半點不路人,那一身濃厚的男人味還透出些原始的不羈狂放,瞬間秒殺在場一切雌性生物的眼球。——可作為新郎之一,這幅打扮是不是太將就了點。

但兩位新郎很顯然對自己的講究變將就渾不在意,手拖手走到紅毯前,臉上的洋洋喜氣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於是善良的賓客們也跟著自然,鼓掌,起哄,口哨聲此伏彼起,一直到被鈍重的鼓點蓋住,音樂聲起。

兩個男人的婚禮,無所謂嫁娶,賀驍牽著齊廈的手,相伴相攜踩過那一匹軟紅,慢慢走到司儀面前。

而此時,紅毯兩邊各有心思的賓客——

齊廈的表姐丘燕琳女士還在看齊廈,即使眼前只剩下一個背影也沒忘記剛才的驚鴻一瞥,心里想著,可惜了,就齊廈這條件,光吃顏值也能再紅二十年。

女助理則對兩人出其不意的穿著半點不意外,就齊廈的腦回路,今天不出點狀況才奇怪,別跟她說賀驍靠譜,賀驍跟著齊廈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赫赫有名的燕導演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齊廈的表演天賦到底被他這張臉壓制了多少?

楚繹則厚道得多,至少他心思起初還在婚禮主角本身:齊廈跟賀驍看似不搭界,但其實也是很配的有木有,齊廈是那種細致精致的漂亮,而賀驍硬漢一個,兩人氣質相得益彰。別說賀驍本身外形線條太粗,有些男人本身就不能靠對外在的審美來界定,其中極致就在他自己家——雖然秦叔很帥,但誰形容秦佑可貴會把帥字放在前頭呢是吧?秦佑可以稱贊的東西太多了,一輩子也說不完。

沒錯,楚繹就是這么厚道。

而最不厚道的就坐在楚繹旁邊,秦佑到英國出差一周,這次跟楚繹碰頭是直接來島上的,因此無論哪位新郎的顏值他都沒注意。他在想的問題是:曾經有人跟他說過,無論多激烈的感情付諸於婚姻,最後結果總歸是親人似的平淡。可是在一起那么久,每次分別,即使是幾天的小別,再重聚時,看到楚繹那一臉明朗的笑意,他總還是怦然心動。秦佑從來都知道自己喜歡楚繹,可總還是在一次次地刷新認知,他竟然那么地喜歡楚繹。孜孜不倦,歷久彌新,這個孩子的存在對一向冷情冷性的他來說,實在是造物主的神奇。秦佑半點不失禮地把眼光投注在新人身上,手不著痕跡地握住了楚繹的手。

紅毯盡頭,土著人祭司終於喃喃念完祭辭,接著圍擁的人一陣歡呼,氣氛倏忽被推到頂點,觀禮賓客站起來鼓掌,由衷地祝福新人,各自心思也就此被岔開。

一個吻之後是兩位新人的海灘巡游,本來應該繼續手拉手,但賀驍笑著大喝一聲把齊廈抱了起來,不容抗拒。齊廈起初還一聲驚呼,接著就摟住賀驍的脖子接受了攻受分明的現實。

海灘上歡呼聲一陣壓過一陣,賀中將帶頭叫了個好,他對賀驍由始自終的爺們勁很是滿意,賀驍入行沒幾年就被同行敬稱狼王,齊廈這等美男,果然是要他兒子這等英雄才能與之相配。

巡游隊伍沒走出去多遠,賀驍又把齊廈扛在自己肩上坐著,還讓齊廈抱著他的頭坐得穩穩的。

賀母跟在後邊高興歸高興,心里頭還是有些犯嘀咕:遙想當年,賀驍小時候也是軟乎乎的可愛,可活到如今,結個婚,還是跟男人結婚,活脫脫地弄出了個野獸對美男的感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賀中將一樣對賀驍的man氣贊嘆有加的還有vicky,vicky是能鬧的人,整個婚禮他一直情緒高漲僅次於新人,海灘巡游,vicky拿著手機一直拍,拍著拍著覺得有些不對了,「哈哈哈哈……」

賀崢嶸:「怎么了?」

vicky把手機給他看:「哈哈哈……原始社會好。」

所有賓客中他離賀驍和齊廈最近,但在他們之間還隔著簇擁新人的土著人。土著人都打著赤膊,黝黑的皮膚比賀驍沒深幾個色度,關鍵,身下圍著花布跟賀驍褲子顏色太像。打眼一看,哪是他們擁著新人,分明是他們,嗯,算上賀驍,一群土著扛走了齊廈。

整一個土著人搶親。

2

對於婚後的心態變化,齊廈稍微有那么些感慨。因此婚禮當晚,鬧哄哄的一天過去,終於剩下他和賀驍兩個人的時候,齊廈有些沉默。

夜深人寂,賀驍也有所察覺,從身後抱著他,「累了?」

房間里很靜,他們剛做過一次,清透的海水一直蔓延到窗外,碧亮水光映到天花板,幽幽地晃。齊廈搖頭說:「沒。」

賀驍把他腰箍得更緊。

齊廈這才想到坦誠是情人間的必須,於是他說:「就是覺得有些奇妙,咱們現在這樣,是受法律保護的。」

國內法律不支持同性婚姻,於是他們在可以支持的去處登記,要不是為了達到結婚注冊所需的條件,婚禮也不會從年初拖到秋末。

賀驍聽完就問:「什么受法律保護?」身體下頭緊貼著齊廈的臀,接觸位置的動靜已經充分表示他聽明白了一切。

齊廈一如既往的老實,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老實地回答,「……比如做ai。」

賀驍被這個「合法做ai」逗得笑出聲,察覺懷里的身子一縮好像要蜷起來似的,連忙把齊廈扎進枕頭里頭的腦袋給強行扳出來。

齊廈不想說話。

賀驍望著他緊抿的嘴,親了下,仍然忍俊不禁。於是接著忽悠:「寶貝兒你說的對,咱們現在受法律保護,這種事以後不僅是愛好也是義務,每天都不能耽擱,知道了嗎?」

果然,齊廈愣愣盯他半晌,認真地說:「好的。」

賀驍又有些忍不住了,但忍不住也得忍住,他再笑場小鹿脾性再好也得生氣。於是他只是嘴角抽了兩下,齊廈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轉過身,面對著他,直視他的眼睛,鄭重地說:「也不對。」

「哪不對?」

齊廈一雙眼睛清明如水,「我跟你做什么,不是因為義務,也不是因為責任,只是我想那樣做。」

賀驍徹底笑不出來,鐵一樣的漢子被這表白弄得心都要化了。

3

婚禮的第三天,賓客陸續離開。留下的除去仍在蜜月中的夫夫倆還有兩邊父母。為了親和地感知享受本地的風土人情,齊廈建議干脆把婚禮的那座島退租,到了另外一個對游人開放的海灘。

到海灘的次日,齊廈他媽發現了些不尋常,這一帶游人如織,倒不是有人認出齊廈,反而是賀驍更招人眼。怎么說呢?不同人種的審美不同,但賀驍光著膀子在沙灘上晃一圈,那一身有如雕塑的肌肉是各色人種都能感知的雄性美感,吸過去的眼神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似的緊追不放。

齊廈他媽鮮少跟兒子一塊出來,跟著新人兩口子同進同出逛了兩三天才發現這是常態,本來想讓賀驍出去時把上衣穿上,但想想還是沒出口,陽光海灘,男人光膀子再正常不過,齊廈自己都沒在意,她一個當長輩的多什么嘴呢,是吧?

結果讓她跌破眼球的事就發生在第四天,他們准備一起出海去不遠的一個珊瑚島,從沙灘往海里去時剛巧碰見人溺水。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事但凡有點良知的人看見了都不會不管,更何況是齊廈。人是被賀驍救上來的,是個金發碧眼的白人姑娘,幸虧她只是腿抽筋,呼救還算及時,人沒大事兒。

但姑娘被放在沙灘上,回神之後看向賀驍的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脈脈。等著救生員來的時候,齊母站在一邊,賀驍跟齊廈蹲在姑娘身邊一尺遠的位置,姑娘眼神對賀驍使了半天也無用,人躺著動不得,卻笑著說:「我的騎士。」

齊母英語也是這些年才開始學的,這一句勉強能聽懂,聽懂之後心里一個咯噔,下意識朝自己兒子看。雖然只是看到個後腦勺,她還是無故覺得齊廈連耳根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即使賀驍由始到終跟姑娘話都沒搭一句,態度跟路邊救了只小狗差不多;即使聽到騎士兩個字,賀驍依然沒搭理姑娘的意思,只站起來問齊廈:「他們怎么說?」

剛才救生員是齊廈叫的,等著救生員來,姑娘塞給人,他們就可以走了,不用再在這兒沒滋沒味地耽擱。齊母暗忖賀驍這表現簡直滿分,但齊廈望海看天就是不看人,「馬上就來。」

說話間救生員就來,這一來,對上的是齊廈整整十分鍾的數落。齊母從來不知道自己兒子英語這么流利,雖然語速過快她不能全聽明白齊廈的話,但從那義正詞嚴慷慨激昂的神色還是不難判斷出齊廈在說什么?無非斥責救生員不盡責之類,最後一錘定音,這個海灘對游客實在不友好。

齊廈這就算是大爆發了,偏偏賀驍鐵塔般的身子在他旁邊立著,綳著一張臉望著對面的幾個人,十足威懾。

幾位救生員只好忙不迭地道歉,齊母心里頭嘀咕,我滴個乖乖。

一直到回到住處,晚餐之後母子兩人單獨在一處,她才一句話戳破自己兒子那點心思,「今天醋得不輕吧?」

齊廈說:「我不明白您在說什么。」

齊母就樂了。

要說齊廈醋得火冒三丈還顧左右而言他,真是有前科的。約摸他四歲的時候,有一陣,鄰居夫婦一個迷上釣魚,一個迷上搓麻,三番兩次把孩子寄在他們家。那孩子當時還是個寶寶,比齊廈還小,離了爹娘吵得慌,特別有次孩子不舒服,齊母只好把小寶寶抱在懷里哄,一天下來,硬是沒顧上自家娃。

自己媽抱人家孩子不抱他,齊母也能看出齊廈不高興,但不高興,齊廈也沒鬧,一整天悶過去,等到晚上鄰居兩口子來接孩子回去,對著人就是一頓數落,還真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兩個大人硬是被他一四歲的娃訓得說不出話來。

要論邏輯,齊廈這發作得還真不是沒道理,要不是那倆夫婦不管孩子,他就不會被自己娘冷落。同理,今天遇到人落水,救人是應該的,再來一次這條命他還得搭把手。齊廈不爽的是救人一命,自己男人卻被人惦記了,既然見義勇為沒錯,有錯的就是讓人落到他們頭上的不稱職的救生員……

齊廈這醋壇子爆發得一點毛病都沒有,當然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齊母心里頭好笑,手在齊廈肩頭拍了一把,「你喲。」只慶幸齊廈沒把這無名火往賀驍身上撒,畢竟人家賀驍也沒毛病。

可能上了年紀的人都特別愛為兒孫操心,眼下賀驍被賀中將叫走了,母子倆難得私下在一處。齊母想到婚禮上那一堆雜事,「這次光吃的花費就不小吧,給媽透個數,是多少?」

齊廈目光立刻放空,神色一片茫然,「……」

齊母問:「怎么?」

齊廈說:「得問賀驍,我不知道。」

齊母嘆氣,「那好吧,咱們下周走,你們訂機票了沒,沒訂我和你爸就幫你們一塊訂上。」

齊廈再次茫然,「……」

齊母追問:「啊?」

齊廈問:「賀驍說過我們下周走嗎?周幾?」

他媽被他問得一愣。

好半天,老太太回過神,巴掌又朝齊廈身上拍,「你喲,就真跟你爸一樣,瑣事半點不操心。」

齊廈端起下巴,不想說話。

他媽還在接著教訓:「兒子啊,你現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這過日子跟搞對象可不一樣,不能凡事都全指著賀驍一個人辦,你跟他得互相扶持才是啊。」

齊廈眼神終於遞過去,「……互相扶持……」

「可不是,越是一起過日子的人越是得體諒、得互相謙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跟賀驍那就是力全由他出,日子都圍著你一個人轉,你自己說是不是?」

齊廈愣愣出了會兒神,「……也是,回去我拍戲,他打算推了賀中將那的事兒跟著我去。我每次拍戲,他都跟著我去。」

齊母沒料到賀驍為了齊廈連正事都耽擱,又是一怔,心里寬慰之余又覺得有些不妥。

「你看看你,我說對了沒?你這么大的人了,因為自己的事兒總耽擱著他。賀驍對你好那是他的心思,可你也得回頭為他想想,兩個人過得都不遷就,這才是長久之計,是不是?」

齊廈訥訥地說:「相互體諒,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