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今生沒有別的希望(2 / 2)

天元道訣 漢時月 2032 字 2022-11-14

「呵呵,你可不知道,咱們寧州丐幫分舵,也就是咱們寧州總堂的盧舵主,他獨生兒子在一個縣里做壇主,被這個道士殺了,前些天盧舵主飛鴿傳書給各郡分堂,讓咱們務必活捉這個膽大包天的道士,捆回總堂聽後發落。你說說,咱們這次要把他捉住了,堂主會怎么獎勵咱們?」

「香主,那這道士的武功……」

「看他這個年紀,也不大可能是一流高手,再說咱們還可以智取啊,你快叫人去弄些蒙汗葯來,這道士來到了咱們的地盤,可要好好招待一下。」

幾個乞丐正商議著,忽然間風雨大作,連叫晦氣。急忙出了巷子,進了如家客棧,讓掌櫃准備了一個雅間。

他們並不知道,這場風雨正是他們要抓的道士弄出來的。

秦明盤坐在床上,震盪著體內的先天元炁與外界自然共鳴。這一個多月來,他抽空就會內外交感,增強異能。他可不知道這豐原郡城里正有人在算計自己。

行功有一個時辰,秦明才停下,但他沒有去叫小二,而是走出了如家客棧。他回想著下午逛城時看到的那個地方,左轉右轉,不多時,便來到了地頭。

這地方,大紅燈籠高高掛,門兩旁站了許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不是走到大街上拉著男人往里面走。諾大的招牌上,赫然是「暖玉樓」三個字。

暖玉樓是豐原郡有名的煙花之地,共分三層。第一層是個大廳,專為客人們前來喝酒賞曲所設;第二層是一間間的小房,如果客人們舍得花錢,可以獨自包下一間來,然後叫來喜歡的姑娘相陪。第三層最是高貴,房間寬大,里面裝飾精美典雅,只有樓里最當紅的幾位姑娘才能有幸居住,而能上到這三樓來的,也多是些富賈巨賈、風流名士等。

這世間到處都是火居的道士,因此秦明雖然是道士裝扮,卻沒人攔他,而是門口的小姐們歡聲相迎。

他進去之後,就見一樓的大廳里內擠滿了前來的尋歡作樂的客人。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談,哄哄嚷嚷的其是熱鬧。還有不少人踮腳提足,仰臉伸脖,時時向著樓上觀看,滿面的期待之色。

秦明四下里一看,只見大廳內雖也站了不少的年輕的姑娘,但多半是些庸脂俗粉,就算其中有幾個有姿色不錯的,也僅僅只達到他心中的五分線而已。。

他略覺失望,心中忽然想道:「說起來我這些日子見過的女性,也就那個女山賊長得還行,之後在大城小城里見到的,似乎都很一般,化妝技術落後是一個因素,女孩見得少也是一個因素,只有女山賊一個參照物,也得不出是因為練武才比平常女性漂亮啊。」

他用力向前擠了擠,來到一名中年文士身邊,扯了扯他衣袖,問道:「這位大哥請了,兄弟問你一句,你們這是在等什么?」

那中年文士手中捏著把畫滿了梅花的折扇,面目俊朗,氣度甚是儒雅。他見是個道士問自己話,說道:「我們這是在等紫嫣姑娘。今兒是她接客的日子,她定然會在閨房內精心打扮一番。怎么著道長,難道你也想……也是來找紫嫣姑娘的?」

秦明嘿嘿笑道:「說來慚愧,貧道我今生沒有別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幾個女人,和各式各樣的女人接觸。」

那中年文士倒也不在意他說話粗俗,淡淡一笑,隨即嘆道:「唉,紫嫣姑娘眼界甚高,平常人等根本不會看在眼里。想我趙子卿飽滿文章,學識百家,自負甚高,本認為能得佳人賞識,誰想……誰想好幾次都是失望而歸……唉!唉!」

秦明見他連聲嘆息,面露出無奈之色,拍了拍他肩頭,以示同情。擠到一邊,又向另一個看起來就是大嘴的人打聽這紫嫣姑娘是什么路數。這才知道這紫嫣姑娘名叫夏紫嫣,是名噪數郡的名妓。

夏紫嫣年方雙十,秀美絕倫,體態婀娜。傳說她原是宦門閨秀,數年之前其父攜家眷回鄉之時被山賊打劫,全家死於非命,只留下她一個被賣到暖玉樓為妓。

這夏紫嫣不但嬌美如花,而且天資聰慧,芳心靈秀。她自幼長於宦門,隨乃父習得滿腹才學技藝,詩書禮樂誦背如流,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特別是天生一副歌喉,唱起曲兒來似柳浪鶯啼,柔媚甜潤,聞者無不心醉神馳,是以名冠花都。

這夏紫嫣每月只在上中下三旬各接一次客,在今日之前,鴇母都由她自行選擇,自今日始,便由眾歡客競價而得,因此今晚來的人較往常多出一倍。

秦明正想著留是不留,忽然人群一陣騷動。只聽一人大聲道:「紫嫣姑娘要出來了!」秦明隨著眾人的目光向上瞧去,只見一位白紗蒙面的女子從三樓緩緩而下。她的面紗是白的,穿的紗裙也是白的,只露出一雙杏目明如秋月,澈如秋水。頭上如墨青絲在腦後隨意一挽,在鬢旁斜插了一朵白色小花。

秦明心道:「女要俏,一身孝,可你也得讓人看見臉吧。」

「哎喲,是紫嫣姑娘!」

「紫嫣姑娘,你可出來啦!你等得我好心急!」

「小美人兒,俺想死你了!」

「……」

眾人今晚都是沖著紫嫣姑娘來的,見她一露面,便紛紛大叫大嚷起來,恨不能立時沖上樓去,抱著她好好溫存銷魂一番。

夏紫嫣腳步盈盈,緩緩走到了大廳的高台上早已准備好的位置。她秀目流波,掃了一圈台下的歡客們,低起頭來。

夏紫嫣端坐在琴凳上,她的面前擺著一張紫檀木琴幾,幾上置一架鳳尾琴。她雙手輕撫慢攏,琴聲便似澗底鳴泉,玉喉飄撥。在她身後,幾個同院的姐妹凝身而立,或品簫吹笛,或搖鈴張弦,為夏紫嫣的琴聲伴奏。只是她們一個個神情緊張,眼中含著怯意。

「可憐人病里殘春,花又紛紛,雨又紛紛。羅帕啼痕,淚又新新,恨又新新。寶髻松風殘楚雲,玉肌消香褪湘裙。人又昏昏,天又昏昏,燈又昏昏,月又昏昏。

被東風老盡天台,雨過園林,霧鎖樓台。兩葉愁眉,兩行愁淚,兩地愁懷,劉郎去也來也那不來,桃花謝也開時節還開。早是難睚,恨殺無情,杜宇聲哀。」

絲桐慢理,雲板輕敲。低回婉轉的琴曲和嗚咽凄絕的簫聲,伴著如泣如訴的輕歌,從暖玉樓中流盪出去,散入茫茫夜空。

「這什么玩意!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這怨女哀歌的算怎么回事,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就這么晦氣,我估計今晚也難能玩起來。」

秦明撇撇嘴,很是不屑。可他的目光卻一直停在夏紫嫣的臉上,好象要看穿那薄薄的面紗,看見她的真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