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決裂(1 / 2)

蒼頭奴 臧白 2562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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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酒精烘起的所有虛幻的柔情蜜意, 在姜黎的這聲低語後,霎時間便消散了殆盡。沈翼停下手里的所有動作,忽而一把捏上姜黎的下巴,下了死手一般, 那眼睛里的目光也冷得瘮人, 只隔三寸的距離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冷聲問:「你看清楚, 我到底是誰?!」

姜黎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卻不去反抗什么。她微微睜開眼睛來,看了看眼前人的臉, 飄忽蒙霧的目光落在他眼睛上,而後低著聲音說了句:「沈翼……」

沈翼余下的動作便都帶上了憤怒, 如同野獸一般, 撕咬她的唇, 捏紫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案上的杯盤全部掃開了去, 把姜黎放在上面,衣衫扯下大半,□□出上半身。姜黎能感受到案邊上的涼度,貼在自己脊背上,並硌得骨頭都疼。

她掙扎,卻被沈翼按死了無法動彈。沈翼對她再沒有半分溫柔, 不消片刻, 便折磨得她嚶嚶哭起來。姜黎便就求他, 說:「不要了。」

沈翼這會兒是不肯的, 越發粗暴起來,那嘴里還在問:「告訴我,我是誰?!」

姜黎的指甲在案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她一面忍著身體上的痛楚和幾乎難以承受的快感,一面叫沈翼的名字。哭腔仍在,眼淚從眼角滑下來,直落進耳窩頭發里。

沈翼卻不罷手,偶爾也放慢動作,讓身體里的快感攢蓄起來,猩紅著眸子問她:「告訴我,和秦泰有沒有做過什么?」

姜黎這會兒舒服,自然不哭,只把臉轉向一側,一面喘息一面回話:「沒有,什么都沒有做過。」

沈翼是信她這會兒說的話的,酒精在作祟,情-欲在高漲。在這樣的情況下,得有超人的精神毅力才能說出假話來。姜黎顯然不是,她已經糊塗了。回話靠的是本能,而不是思考。可即便這樣,也不能解掉沈翼心里的憤怒。而後,帳里便又是姜黎的叫聲與哭聲。

姜黎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時候結束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已然又忘了大半。隱約還記得,自己一直在叫沈翼的名字,頗為放-盪。還有,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淤青紫斑,表明了昨晚房事的激烈。

她坐在榻上緩了半會神,才下得榻來。自己先找熱水梳洗了,再一點點把昨晚那些落地的杯盤飯菜給收拾起來。這些東西是怎么成這副樣子的,她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惹怒了沈翼,也不記得。心里想著,這樣也好,反而坦然,沒有什么心虛的感覺。

她把杯盤剩菜收拾好,食籃里裝了仍是送去伙房。剩菜放到一起,可以熱了再吃。那碗盤,都是要洗的。她問趙大疤要了些熱水,把那些盤盞放進盆里,正打算伸手進去洗,面前忽蹲了個人下來。比她先伸手,手里拿一抹布,手速極快地洗起碗來,說:「我來洗,你去吃點東西吧。」

姜黎坐在小杌上,也覺肚子很餓。昨兒晚上,其實是沒吃什么的。她摸摸肚子,也不與周長喜客氣,便說了句謝謝,自起身往伙房里要吃的去了。伙房不大,除了幾處燒飯的爐灶並幾張桌子,沒有什么太多的東西。尋常士兵們都是按批過來吃飯的,地方不夠,只能在外頭端碗蹲著。

因是過年,趙大疤帶伙房的人蒸了許多饅頭包子。姜黎隨意拿兩個,也不管什么餡兒的,囫圇吃下去,便出了伙房。

沈翼的帳里被她收拾干凈了,自然也不用回去。這會兒雪也停了,有士兵正在帳蓬間掃小道兒。她便沿著那掃出來的路,一直回去自己的帳里頭。這是年初一,大伙兒全部得閑,在帳里暖著。瞧她回來,人堆里給她讓出地方,招呼她過去。

姜黎走過去坐下,問一句:「怎么了?」

人問她的哪有別的事,自然問昨晚怎么樣。姜黎摸摸額頭,腦子里漿糊一般,也就回了句:「吃多了酒,都忘了。」

這好了,問不出什么來,那也就不問了。她們又在那閑話別的,說到初五這幾日營里都放假,不必攆著做事。等過了這幾日,再忙活起來。

姜黎頭疼,便把腦袋擱在阿香身上,聽著她們在耳邊絮叨。她是不能吃酒的,下回說什么也不吃了。

卻說,雖然姜黎因為吃酒不記得昨晚的事了,但就她在沈翼帳里睡了一夜這個來瞧,應該也是緩和了關系緩和。女人們也便猜測,她和沈翼之間,應該是沒什么事了,往後必然如常起來。可到晚上,那邊帳里並沒有人來叫姜黎。那邊沒有吩咐,姜黎自然也不貿然過去,因就在自己帳里睡下了。

女人們便又嘀咕:「這可瞧不明白了。」

姜黎自己也不明白,但也不去多想。這樣的日子沒什么不好,踏踏實實的。每回去見沈翼,總要斂著心神,實在難受。他們之間的恩怨放不下,總強往一處湊,實在算不得什么好事兒。

接下來幾日清閑,晴好了,姜黎在傍晚間的時候會只身去印霞河。在河邊的石頭上坐著,頭巾裹了半張臉在那吹風,看夕陽下山。每每看到眼前景色壯闊,心境也便跟著開闊起來,十分自得平靜。這也許算是苦中作樂的一樁事了,然這營里卻沒哪個人陪得了她,是以她總一個人來。

初四日是她的生日,卻並沒有什么與往常不同。這營里沒人惦記生日這回事,誰也不能幫誰過咯。沒有銀錢沒有糧米,作為最下等的人,誰管你哪一日生的。便是哪一日死的,也沒人惦記著。

及至傍晚的時候,姜黎仍是一個人去印霞河。現在明顯比之前暖了些,雪化得快,到今兒已經不剩什么蹤跡。也就樹根上,或哪方陰影深處,還留下些殘跡。印霞河對面山尖兒的雪還是在的,在夕陽的映襯下,很是好看。

她在河邊坐了一氣,又生出與之前幾日一樣的感受,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看著自己。可每每回頭去瞧,又什么人都沒有,是以,這會兒也就懶得回頭了。這么又坐了一陣,瞧著夕陽隱沒掉最後一絲光線,天色慢慢暗下來。她提了裙面起身,轉身要往營地里去。

然不過剛剛把身子轉正,就瞧見正對著自己五步距離的地方,站著秦泰。像那日在帳篷外的風雪里,遙遙而立,四目相對。她嗓子眼兒里發干,不知道他來這里做什么。心里期盼他說話,又不想他說話。便這么站了片刻,她斂目頷首,邁起步子要走,秦泰卻叫住了她。

姜黎頓住步子,便低眉不語。又稍等了片刻,秦泰才又出聲,仿佛是凝聚了好些日子的勇氣,來說的這話。他聲色沉沉,看著姜黎微垂的眉眼,說:「阿離,我喜歡你。」

姜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期待過這句話,但在聽到的時候,心里還是不自禁產生了與以往全然不同的感受。她抬起頭來,看向秦泰,卻也在目光的范圍內,看到了站在秦泰後面不遠處的沈翼。她心下忽地一沉,又忙斂了神色,抿氣道一句:「奴才……受不起……」

說罷這話不耽誤片刻功夫,繞過秦泰,走過沈翼身邊,頭也沒回一個,便去了。她不知道秦泰這會兒來說這話是什么用意,但她知道,在這個軍營里,只要沈翼在一日,她和秦泰之間,就永遠不會有任何可能性。

而秦泰留在原地,面對印霞河,心里生出空落落的感覺。他先是在姜黎眼里看到了彩光,然不過一瞬,她就隱了去,說了受不起的話。他大約也感受到了,自回過身子,與沈翼立身而對。這會兒他也不生卑微,直身站在寒風里。手扣腰間刀柄,不卑不亢地看著沈翼。

沈翼沒說話,只動作凌厲地狠起一個窩心腳,踹得秦泰連連後退,悶聲吐出一口血來。他又咬著,鮮血便從唇縫間溢了出來。他想了許多日子,糾結了許多日子,在沈翼和姜黎之前權衡掂量,今天的這句喜歡,就是他最終的選擇。

雖是吐了血,沈翼也沒有罷手,又連上幾腳,把秦泰踹到河沿邊上。再一腳,也就落河里去了。秦泰不出聲,捂著心口站在河邊。他忽而目色生狠,從腰間拔出刀來,干脆利落地朝沈翼直劈而去,不留余力。